楚奕一把那個顏笙的手抓在自己的懷中,臉上的猙獰漸漸平復,卻換上不懷好意的微笑。
“你不用緊張,所有的一切都會及其美妙的,相信我。”
顏笙漸漸身上的力氣彷彿慢慢在失去,沒呼吸一次,身上的力氣就失去一分,顏笙腦中的意識彷彿也變成的零星的星火開始散到四面八方。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只是爲時已晚,楚奕已經將全身癱軟的她直接收攏在懷中,最後的印象中,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腦中最後意識的火花像是被誰吹滅了一樣,顏笙的腦中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奕正要將顏笙放到牀上,低頭間才發現懷中的女子雙眼微閉,臉上的神色竟然是自己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見到的安詳。
她沉沉睡去,清淺的呼吸一下下打到他明黃色的衣袖上,輕輕的顫抖,皮膚白皙無暇,吹彈可破,臉上的神色彷彿是將要盛開的蓮子一樣帶着迷人的寧靜。
這是楚奕從未見過的風景,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變得更加急促,身體裡面的血液像是被燒開的熱水一樣,沸騰的彷彿要將他的內臟全部煮熟一般,男人心底最深的獸-欲在一瞬間被激發到極致。
楚奕呼吸越來越急促,左手一直盤旋在顏笙的胸前遲遲不肯落下,兩人距離極盡,甚至呼吸的氣體都毫無保留的打在對方的臉上。
顏笙身上的味道像是上好的罌粟,在迷惑楚奕最後一絲理智。
不只是誰腦海中的弦突然斷裂,緊接着,楚奕眼中便瀰漫如深淵一樣濃厚的黑暗,呼吸微微一滯,手卻在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靠近顏笙的胸前。
空氣中突然想起一聲布料碎裂的聲音,像是象徵着誰的過去,誰的清明,誰的義無反顧一起隨着這一聲,一起碎裂,毀滅。
又是一聲清響,那是瓦片碎裂的聲音。
屋頂的瓦片像是被誰的真氣震碎了一般,紛紛從屋頂掉落,直接在宮中下起瓦片雨。
明黃色的琉璃瓦碎片甚至也是明黃色的,在一片眼光的反射中竟然帶着讓人心驚的美麗色彩。
只是如今能看見這場驚世美景的三個人都沒有欣賞,一個正在沉睡中根本無法欣賞,另外兩個的眼神太過複雜,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欣賞。
誰的眼神像是烈焰般直射楚奕的背影,甚至沒有一絲思考,落地的剎那便出手如電,直取楚奕的性命。
到底是曾經習武的時間沒有全部荒廢,楚奕立刻便感受到殺意襲來,離開的瞬間還不忘將牀上唯一的被子攤開幫顏笙蓋上,他身子一矮,躲開身後的攻擊,右腳一使力,將自己傳到別的地方。
楚奕回身看向來人,發現對方顯然是又被而來,身上完全捂得嚴嚴實實,卻有沒有穿着刺客的服裝,楚奕心底略一衡量,眼中一沉,身體直接飛速向門邊移去。“想跑!”說話的聲音及其輕蔑,眼中的憤怒卻像是能將一切燃燒,牀上的一切像是將他理智徹底焚化的最後一把火焰,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強行調動起全身真氣,全力向楚奕撲去,他身上古蕩的真氣揚起一陣風,甚至身上還能反射出五彩的光,他所到之處,像是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將一切物體化爲齏粉,他雙手一招,楚奕面前的門邊被無情的關上,隨後他又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夾雜着百萬分的怒意襲來。
楚奕的面色一沉,來人的殺氣混合的真氣甚至將他眼睛刺激的無法睜開,他眼底快速的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無奈快速雙手合在自己的面前,調動真氣與自己的雙臂之上,將手臂化作盾牌妄圖擋過對方的雷霆一擊。
對方顯然將他的想法看的透徹,只是那眼中的輕蔑卻越發濃郁,他雙手緊握,又加了三分真氣運於手上。
對方的刀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相遇,一時間竟然撞出亮如白晝的火花,雖是白天,此處的光亮並不能引人注目,只是真氣衝擊的力量,將園中的所有草木頃刻間便化爲粉末消散。
真氣散盡,兩人還維持方纔進攻的姿勢久久不動。
楚奕身體隨時僵硬,臉上的顏色卻漸漸變得灰白,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他的心肺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出來一個包,並且迅速向上移動,楚奕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對面人彷彿早知道一般,先一步離開原地,楚奕噴出的血污沒有沾到身上一絲一毫。
戰爭並未結束。
楚奕剛擡手將自己嘴角的血液擦乾,對方便沒有任何喘息時間的在此攻上來,楚奕本就不敵對方,再加上如今身上受着嚴重的內傷,行動間比對方要緩慢很多,甚至身上已經在對方密不透風的進攻中掛上了很多的傷口,鮮血已經將身上明黃色的龍袍浸透。
而對方到目前爲止根本就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楚奕越打越心驚,並且由於對方密不透風的防守,他根本連一絲接近門的機會都沒有,他眼底一沉,心底一狠,左手調動真氣將對方的攻擊卸下了幾分力道,然後直接用身體迎了上去,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楚奕便利用這一瞬間的遲疑,左腳一曲,身子直接從對方的刀下躲開,緊接着連連後退,終於離開了對方的攻擊範圍,只是對方顯然是有計劃的,對方正立在門前,楚奕若是想要逃出去,就一定要從對方的手底下衝出去。
好一個奸詐小人,楚奕被對方如此滴水不漏的陰了一把,心中很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無奈力量如此懸殊,他捂着手臂已經深可見骨的傷口,儘量將臉上的表情變得誠懇,“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對方無論給你什麼樣的條件讓你取我性命,我都願意用高出對方十倍的價格,讓你就此停手。”
楚奕的聲音是難得的堅定,甚至聲音還有一絲祈求,他從出生後就一直是順風順水,長這麼大還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一人,語氣即使在僞裝出誠懇的模樣,面上的表情還是僵硬的難看。
對方的五官被一個普通的藍色面部圍着,讓人根本就無法看見他的容貌,只能透過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瞭解對方的情緒。
那人劍眉入雲,一雙眼睛生的極好,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眼睛裡面像是鑲嵌着世界上最好的黑曜石,像是最明亮的星星般閃耀。
本該是一處絕美的風景,只是那雙眼中卻沒有世間美好的情緒,有的只是厭惡譏諷,他將手中的刀緩緩舉起,刀尖彷彿已經逼近楚奕的眉毛,出口的聲音沙啞,“我本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只是你卻不自量力,招惹這時間最不該招惹的人!”
“什麼?”楚奕的呼吸抑制,隨即猛地看向牀上昏睡不醒的顏笙,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就要殺我,就要於真個北炎爲敵!”
對方顯然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心思,不在給楚奕任何開口的機會,刀光便直接向楚奕射去,楚奕甚至已經感受到刀光上的寒氣,他心底大驚,連忙調動起全身最後的真氣,化躲爲攻向對方撲過去……
“未央宮,就是這裡。”楚張氏走了一個時辰終於走到心中所說的位置。
嬤嬤臉上的神色有些猶豫,她幾步上前走到已經褪色的未央宮門口,手直接扶上未央宮門前鏽跡斑斑的鎖擡手大力揮動幾下,確定擰不開後轉生走到楚張氏身邊行禮,“回夫人,奴婢確認過,這鎖確實是已經鎖了很多年的那種,恐怕…..”
楚張氏的臉色一沉,“我不管。”她回頭對着幾個小太監,“你們去給我砸開,今天我一定要進裡面一探究竟。”
“夫人。”嬤嬤臉上第一次出現不贊同的神色,“這裡是皇宮,咱們並沒有經過皇上的允許就私自到這種荒僻的院子裡面,甚至還要將院子的門打開,這樣做,是否有些欠妥。”
楚張氏雖然爲人嚴厲一些,平日裡卻還是懂的道理的,絕對不會提出這種刻薄無禮的要求,誰知今天也不知道信中到底還說了些什麼,竟然將她刺激成如此模樣,她直接揮手將嬤嬤的話打斷,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尖銳,“你們只需要按着我的要求去做,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老身一定負責到底,你們給我砸!”
嬤嬤面上一滯,最後緩緩退到楚張氏的身邊。
衆小太監對視一眼,最後不得不離開此處,也不知從哪裡帶回來一個成年人手臂粗的木頭,直接對着門就砸了下去。
宮中的門到底做的不如城門結實,也就頃刻間的功夫,衆人對着門砸的第十下的時候,只聽啪嗒一聲,銅做的鎖鏈硬生生被砸的從木門上掉下,已經封閉多年的木門終於緩緩在衆人面前打開….
楚張氏面色一喜,直接將面前稟告的小太監推到一邊,左腿一擡,越過高高的門檻第一個衝進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