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話,不用想夜少祁他們便知道,那白色陣盤就是夜宸軒之前所說的東西,不禁憤然。
趙靈兒竟然敢私自將這東西偷出來,如果不是夜宸軒有手段,敵人有這東西在手,他們連逃都逃不掉。
看着嘰裡呱啦的幾人,正想問顧輕染怎麼辦。
顧輕染給了個噤聲的手勢,過了會兒,那八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正好是他們的路線方向。
顧輕染才說道:“他們現在是回蠱神殿去找苗疆聖女,我們跟上去,看跟我們的目的地是不是同一個地方,或許有不一樣的發現。再看看,能不能順手把趙靈兒給撈出來。”
夜宸軒同時撤了陣法,兩人帶頭遠遠地綴在那幾人身後。
夜少祁跟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愕然地問道:“輕染,你聽得懂南疆的語言。”
“不然呢?不懂南疆的文字不懂南疆的語言,跑這裡來能做什麼?”顧輕染白了一眼,反問道。這可不是外界,語言不通,你還指望指手畫腳地比劃讓人家友好地告訴你。
夜少祁不敢再接話,只是默默地舔舐深受打擊的心靈。誰不知南疆向來神秘,一旦被放逐至邊界小鎮,終生不得將南疆外傳,就算子女也一樣。當誰都跟你一個變態,什麼秘密都像吃飯喝水一樣理所當然。
有幾人在前面帶路,雖然要小心不被發現,卻容易了許多。他們走的路不是地圖上的那一條,方向卻是一樣。不過這條路更好走,應該是經常走出來的。不像是他們之前,走的路沒有人跡,很容易被人發現蹤跡。
沒了顧忌這一路也快了許多,不過也行至了半夜,才遠遠地看到了隱隱的燈火。
顧輕染和夜宸軒沒再跟上去,停下腳步往路旁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佈下陣法,纔拿出刻畫了地圖的玉簡和夜宸軒對比。仔細辨別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前面有燈火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幾人所說蠱神殿,地圖上的界門在蠱神殿的後面一段距離,似乎和蠱神殿有些關聯。我的想法是先去蠱神殿打探一下,你們覺得呢?”
“我跟你一起!”夜宸軒直接說道。
夜少祁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就是現在。那幾人回來肯定要彙報消息。”顧輕染說着,拿出幾枚玉符分給幾人,就和夜宸軒前去。
隨着靠近,燈火越清晰,林中密佈的各種蠱蟲也越來越多。好在他們身上撒有顧輕染準備的藥粉,有驅除蠱蟲遮掩氣息的功效。
蠱神殿他們也能漸漸看清,華麗而詭異的建築,昏暗的燈火照不亮大殿的陰森詭異。到處攀爬着的巨蟒毒蛇,角落毒蟲聚集。
這樣的場景,別說是青蜂紅鸞兩個女孩子,就連夜少祁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一想到打探消息要靠近那裡,就渾身汗毛直豎。
扭頭看着臉色如常的顧輕染,不禁問道:“輕染,你看到就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提煉的不少毒藥也要用到這些毒蛇毒蟲,只是數量少了許多而已。”說着,她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這些蛇蟲鼠蟻可是好東西,毒性經過專門的培養,可不是外面的那些可比。
夜宸軒一看她那發亮的雙眼就知道在想什麼,捂住她的眼,寵溺滿滿道:“回去的時候再捉。”
夜少祁正頂着滿身雞皮疙瘩克服對蠱神殿的恐懼,聽到夜宸軒的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用看變態的目光看着滿眼激動顧輕染。
再次囑咐了夜少祁四人一遍,夜宸軒帶頭,一行人小心地靠近神殿。夜宸軒和顧輕染去探聽消息,藉機把那陣盤拿回來,就算不拿也要毀掉。夜少祁帶着紅鸞三人去尋找趙靈兒的下落。
此時,她們跟蹤過的幾人正被帶往大殿去見聖女。
不知是相信苗疆的兇名還是篤定蠱蟲的實力,蠱神殿外除了守門人,竟然沒人巡視。這就方便了顧輕染他們,兩人尋了大殿陰暗的角落一躍上了房頂,避開懶懶爬着的毒蛇,兩人在窗戶處翻下掛在屋檐,恰好能聽到殿內人的對話。
“你們說,紅點是突然消失,在紅點消失的地方也沒任何發現?”聖女的聲音魅惑而妖嬈,聽到讓人不禁神思恍惚,心思浮動。
顧輕染心中一動,這聖女,竟然還修煉有媚功。
果再聽殿內男子的回答,透着癡迷迷離之意,“是的,聖女。”
“那就奇怪了,他們的身份玉牌沒扔,難道是毀掉了,不然怎麼躲開陣盤的追蹤。”聖女自言自語,想不透。不同於修士對南疆瞭解的淺薄,南疆人對修士瞭解卻很深。多少修士傳承的典籍消失,可南疆還留有不少。雖然不是什麼修煉功法,只是一些傳記介紹,也足以。
這陣盤,南疆的典籍中有過描述,聽說是失傳了,不過歷代聖女都相信像三大門派很可能還傳承有。而典籍介紹,想要擺脫陣盤的追蹤,連丟掉身份玉牌都難以做到,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毀掉,抹掉其中的精血。
可身份玉牌毀,宗門所留的命魂燈就會熄滅。身份玉牌是不得隨便毀掉的,且毀掉的方法一般也不會傳給門下弟子。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有夜宸軒這樣一個通曉無數秘法的界外來人,要掩掉身份玉牌和陣盤之間的聯繫輕而易舉。
想不通,她問道,“魅蝶,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回聖女,據抓來的那個女人說,來的人中有兩個是琅玥宗丹峰峰主仁笙丹的親傳弟子。仁笙丹的地位在琅玥宗不一般,就連宗主都禮讓三分。說不得琅玥宗就有什麼掩飾身份玉牌的秘法,傳給了門下的弟子。”
這一猜雖然沒猜全對,卻將關鍵點都說到了。顧輕染聽了,不得不感慨,人才呀。
難怪,聖女會問她。
聖女一聽,也有道理。又問道:“那你覺得,那些人突然來南疆,又是爲什麼?”南疆有靈藥,卻不足以讓他們冒險。更何況,有靈藥,她們自己就摘了,根本輪不到外來修士。
“會不會是,爲了禁地而來。”
“禁地!”聖女詫異道。禁地,不僅對其外人,對她同樣是禁地。歷代聖女,沒人知道禁地裡有什麼。不是沒有心生好奇的,可歷屆聖女,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過。
“難道是爲了那個傳說。”聖女忽然想到什麼,挑眉道。
“傳說?”魅蝶好奇道。作爲輔助聖女的祭司,雖然看了不少神殿珍藏的典籍,但有些,是隻有聖女能看的。
聖女看了魅蝶一眼,看到魅蝶立刻恭敬地低下頭,才悠然說道:“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是傳出去被修士聽見,會有麻煩。傳說禁地,有離開神棄之地的方法,具體的典籍上也沒有記載。或許是那幾個人在什麼地方看到了這個消息,所以來查探。”
顧輕染和夜宸軒聽到這個消息,直覺聖女所說的禁地就是他們的目標。
剛準備離開,去夜少祁他們去禁地,就聽魅蝶問道:“聖女,那我們要不要派人去那邊巡邏。”
“不用!既然能夠進入蠱蟲林深處而沒被發現,說明他們對蠱毒的瞭解很深。派人去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是平白送死。他們既然來了南疆,定然回去禁地走一趟。不用我們出手,進了禁地他們自然死路一條。”
顧輕染和夜宸軒默然。就這麼有信心嗎?
既然聖女都如此說了,那禁地之中必然有十足的危險。他們是沒有考慮過退縮,可是夜少祁他們四人。
想了想,顧輕染和夜宸軒一致決定,將兩人先扔到塔裡去呆着,確認安全了再將人放出來。
就要離開,寂靜得除了蛙叫蟲鳴的夜裡,突然喧譁起來。
兩人翻上屋頂一看,一大羣蛇蟲鼠蟻追逐的前方,四人跑得像是在耍猴戲。
顧輕染嘴角一抽,滿臉黑線地看着夜少祁四人,“他們這是在逃命嗎?”
“應該吧!”夜宸軒也有些不確定道,不過說是說,還是攬着顧輕染一躍向夜少祁他們掠去。
晚上在南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裡亂跑,可是會要命的。
落到夜少祁前面伸手攔住跑錯了方向的夜少祁,夜少祁根本沒看清人直接攻向夜宸軒。
夜宸軒黑了臉,側身躲開他的攻擊,抓住他的手臂,沉聲道:“是我!”
“七哥!是你!嚇死我了,怎麼不出聲?”夜少祁這才拍着胸鬆了一口氣。這一耽擱,後面一陣沙沙聲想起,他猛然想起追來的那一大羣蛇蟲鼠蟻,聲音都有些發顫道:“七哥,快跑。後面好多蟲子。”
夜宸軒都不想跟他說話了,不過是一些蟲子,一把火燒了就是,能怕成這樣。
他直接拎起他和大山,折身疾馳而去。顧輕染也同樣拎起一手一個拉住青蜂和紅鸞的手臂,跟在夜宸軒的身後。
兩人直奔目的地,聖女所說的禁地。直到遠遠地將那羣蛇蟲鼠蟻甩來,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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