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擡袖子擦了擦眼睛,“謝謝姑娘。”
“不用這麼客氣。”白蘭見吃着桃子,特別乖巧的兩個小女孩兒,“她們多大了?”
“兩個大妮子五歲了,懷裡這個小妮子九個月了。”婦人拿一塊皺巴巴的帕子給小嬰兒擦嘴角的桃汁。
白蘭看着她懷中的小嬰兒,雖然瘦了些,但眼睛很大很亮,五官也很精緻,是個美人胚子。
“很可愛的孩子。”白蘭讚道。
“唉,我也養不了她幾天了。這個孩子是要送人的。”婦人說着便淚如雨下了。
白蘭訝異,“爲什麼?”
“三個丫頭……婆家不要的。”
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白蘭心生無奈,“……你呢?你是孩子的母親,你怎麼想?”
“我當然是都想帶在身邊,但……”婦人又看看另外兩個女孩兒,搖搖頭。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繼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月娘?”
婦人頓生慌恐,抱緊了懷中的小嬰兒。
小嬰兒正開心的啃着桃子吃,殊不知很快就要離開母親溫暖的懷抱。
而另外兩個小女孩兒飛奔至門口,打開門。
“爹——”
“爹爹——”
一個體形魁梧、額頭上有道橫疤的漢子,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門口。
看到兩個女兒,蹲身抱住,“爹的寶貝閨女,來,讓爹看看你們。”
婦人臉上的表情複雜且悲傷。
這件事,白蘭不好插手,她或許可以給她的孩子們桃子吃,卻不能再多做其他。這個世界和她認知的法制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女人和孩子是男人物品,就算買賣,也是天經地義。這點是她無奈且無力的,而婦人亦不曾向她求助,她更做不了什麼。
婦人帶着三個孩子和男人走了。
臨走前再三的感謝白蘭。
白蘭把包袱裡剩下的零食都給了那對雙胞胎女孩兒,又看了一眼那個小嬰兒,心下喟嘆,想說什麼,終是沒說,只道了一聲,保重。
沒多久,客棧夥計就過來收拾房間。
白蘭乘機下了樓。
外面天色已經黑透,樓下大堂已經人滿,一眼望去一個空桌的地方都沒有。
掌櫃的見白蘭下來了,便問道:“女客可是要吃飯?”
“嗯。可還有空的?”
“有的有的,靠窗的那桌要走了,小巴帶女客過去。”掌櫃的喚着客棧夥計。
就在這時,有官兵突然闖進了客棧中。
白蘭站住了,所有正在吃飯聊天的人也都停了下來,看着這突發的變故。
官吏手中拿着一張紙對客棧掌櫃道:“搜查令,搜查逃犯。”
掌櫃的看了看搜查令,確認無誤後道:“是,是,還請兵爺輕着些。”塞了幾兩碎銀子給官吏。
官吏把銀子收起,對士兵道:“好了,都上去吧,手腳別壞了物件。”
“是。”兩隊官兵涌進了客房,還有後院廚房。而大堂的人更不會放過,那名官吏親自一個人一個人的看。不看女人,只看男人,特別是體形魁梧健壯的男人。
最後並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後,官吏往掌櫃所在的櫃檯牆上貼了張頭像,對所有人道:“有發現這個男人蹤跡的即刻稟報官府,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