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情好的時候總會覺得日子過得特別快,這不一眨眼就快過年了,陸夫人和李嫂這幾天特別忙,忙着準備年貨、打掃房子、添置新傢俱……
左痕也沒閒着,天天被兩老頭兒纏得脫不開身,然後一空下來就被陸席晗拉去膩乎了,一點自由空間都沒有,家裡只有那爺倆和子謙這陣子最逍遙。
上個星期子謙給馮將軍坦白了他和湯臣的事兒,當時老人傢什麼都沒說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子謙又不是個很善言談的人看自家老爺子緘默不語他也只能跟着沉默。
老爺子其實很早就察覺到了子謙瞄頭不大對,他不進女-色甚至一般的男子也不愛搭理,子洛又開過先例,老人家心裡還琢磨着哪天讓東苑陳老將軍的千金來家裡吃頓便飯的,結果兩家老人還在尋思怎麼給兩人創造點交流的機會呢,子謙就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這幾年因爲子洛的那件事馮將軍心裡也堆了很多難以啓齒的酸楚,他都以爲自己不僅失去了子洛,子謙也不會再親近他了,他和子謙的母親離異快三年,子洛的死就是直接的導火線,子謙這幾年很少回家,也是因爲子洛的死。
子洛的死他是最大的‘幫兇’,家人都在責怪他爲了榮譽不要兒子,可是有誰理解他心裡的無奈,他是子洛的父親,子洛的犧牲他比誰都痛苦,但是如果當時死的不是子洛也會是其他哪個父母的兒子,他是領導,領導不光是享受人民的擁護和愛戴,還得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決策將損失和傷害降到最小。
如果單是作爲一個‘做過錯事’的父親,那麼他這幾年已經受到懲罰了,退去那一身耀眼的光環他也不過就是個平凡普通的男人,他也想一家人和和美美,想要子謙以後結婚生子,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所以當那層面紗被揭開以後作爲一個兒子的父親,他還是會不自覺的爲某些已經逝去的東西感到惋惜,因爲他明白兒子的個性,就像他當年一樣從來說一不二。
他沉默是因爲他需要一點短暫的時間去撫平心裡那點別人所不知道的酸澀和苦楚,沉默之後他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對兒子說道:“如果你覺得那就是你所想要的幸福,作爲父親,我只會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而湯臣當時給陸家兩位老人說了之後,兩位老人的反應就可謂是大相徑庭,陸夫人高興得眉開眼笑的說她竟然又多了個兒子,好事兒啊。
陸老爺子卻滿臉氣憤的追着罵他:“人家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個滾犢子連窩裡草都啃,花心蘿蔔自己不學好還想帶壞子謙。”
老爺子義憤填膺的罵了一通,就是死活不相信湯臣是真心待子謙的,認爲他那花心浪蕩的性子把子謙給毒害了,非要湯臣以後不準再去糾纏子謙,人家老馮可就那麼一根兒獨苗了,他可不能讓子謙被自家那花心犢子給毒害了去,湯臣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都沒說通。
最後還是子謙在他面前親口承認後,還拉了馮將軍來幫忙勸說了好久才讓老爺子消了怒氣,相信了湯臣不是心裡閒得慌才亂打子謙的歪主意,可事後想想又是一陣捶胸頓足,氣這幾個滾犢子一個個兒的怎都不爭氣。
然後那天下午湯臣和子謙就‘光明正大’的帶着豆豆去旅遊了,三人在哈爾濱玩兒了一個星期玩兒得樂不思蜀,要不是老爺子打電話催他們回來,那仨估計得玩兒到月底。
今兒回到北苑豆豆竄得飛快,蹬着小短腿兒朝家裡飛奔,還一邊跑一邊喊,老爺子在客廳就聽見了小傢伙清脆稚嫩聲音,心裡一喜連忙起身出去一看,果真回來了。
豆豆被厚厚的棉衣裹得跟個球似的,只露了張紅撲撲的小臉在外面,老爺子老遠就看見他興高采烈的奔在最前面,怎奈眼看着都要到家門口了小豆丁一不小心左腳把右腳給絆了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嚇壞了大人們,可那小傢伙不等大人扶他就自己爬了起來繼續往家裡奔,屁事兒沒有。
現在豆豆可是個搶手貨,大人們的開心果,一個個寶貝得不得了,起初左痕還怕大家把他給寵壞了,後來才發覺他的擔心挺多餘的,大人們都是有分寸的人,而且豆豆性格跟他姐姐很相似,機敏、聰慧、還先天性的早熟,很會察言觀色從來都不會惹大人生氣或是讓大人操心。
晚上吃完晚飯左痕抱着小傢伙靠在躺椅上膩乎,豆豆被撓得直往左痕衣服裡鑽,一邊嘎嘎的笑一邊可憐巴巴的求饒,見他都笑岔氣兒了左痕才放過他,小傢伙像只小貓咪似的軟綿綿的趴在左痕懷裡膩膩的問道:“爸爸,豆豆可不可以再要一個爸爸?”
左痕知道他指的誰,抿着脣笑了笑,“豆豆爲什麼還想要爸爸?”
“因爲豆豆想要多多的幸福。”小東西擡起腦袋望着左痕甜甜的說:“豆豆有了很多幸福以後就可以讓爸爸也變得很幸福。”
左痕低頭抵着他的額頭蹭了兩下笑道:“小傻瓜,現在爸爸就很幸福,給爸爸說說你還想要哪個爸爸?”
小傢伙樂呵呵的笑:“豆豆想要子謙叔叔也做我的爸爸,然後豆豆就有四個爸爸啦,哇吼吼。”
左痕心裡一笑,這小傢伙果真早被姓陸的給收買了掀着眼皮兒問他:“還有哪個也是你爸爸?”
小不點歪着腦袋眨巴着大眼睛理所當然的說:“席晗叔叔呀,他也是豆豆的爸爸。”
“你爸爸還真多,都可以湊一桌打麻將了。”
豆豆嘿嘿一笑在左痕懷裡蹭了蹭,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因爲豆豆都沒有媽媽,所以要好多爸爸做補償。”
這話說得左痕一怔,小傢伙很久都沒叨叨過他姐姐了,今兒怎麼又想起來了?
靜了片刻豆豆又在他懷裡嗡聲嗡氣的嘀咕道:“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可是豆豆從來都沒有媽媽,以前豆豆有阿姨,但是阿姨不準豆豆那樣喊她,那時她說她每個月都會來看豆豆,後來她又跟豆豆說如果有一天她很久都沒來看豆豆的話那她就是去了天堂幫豆豆尋找幸福去了,叫我不要找她,要聽話,阿姨都有四個月沒來看豆豆了,她以後肯定都不會來了。”
左痕被豆豆的話着實驚了一回,難怪這小傢伙很早以前就不再嚷嚷要找阿姨,原來他和姐姐之間早就‘約定’好了的,他還在一個勁兒的給他說他的阿姨工作太忙沒時間來看他,原來這小傢伙一直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哄他呢。
“寶貝兒對不起,爸爸騙了你,阿姨以後確實是不能來看你了,但是豆豆有這麼多的爸爸,還有爺爺奶奶陪呀,我們都不希望豆豆不開心,所以豆豆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好。”
陸席晗剛進門就聽見小豆丁細如蚊吶的聲音,看他蔫嗒嗒的趴在左痕懷裡,走過去將他提了起來扛在肩上一屁股對着左痕坐下喜滋滋的說:“你爺倆在說啥悄悄話,該不是又揹着我說我壞話了吧?”
左痕沒料到這‘土匪’一進來就搶人,看豆豆在陸席晗肩膀上直撲騰伸手去搶可惜沒搶着,陸席晗讓小傢伙騎在了他脖子上,這可把豆豆樂壞了揪着陸席晗的耳朵一個勁兒的狠拽,“馬兒跑,馬兒叫,豆豆騎着馬兒哈哈笑。”
左痕強忍笑意幸災樂禍的看着陸席晗被豆豆揪得直嚷嚷,還落井下石的說道:“豆豆如果捏着馬兒的鼻子他還可以學牛叫哦。”
聞言豆豆果真伸手想去捏陸席晗的鼻子,陸席晗連忙將他兩隻小手捏住一陣狂搖,晃得豆豆整個人都像吃了搖頭丸似的直晃晃,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卻被顛了個半死,再也不敢揪某人的耳朵了。
陸席晗眯起眼睛,陰森森地笑露一口白牙靠近左痕,“親愛的你剛笑我笑得挺歡實的呵。”
“不敢不敢,您是誰呀,小的沒那熊膽,我只是在笑豆豆越發得你精髓了,真像個小土匪。”左痕微笑着不着痕跡的往後退,末了遞了個‘你真威武’的眼神給豆豆。
豆豆咧着小嘴兒像只小動物似的趴在陸席晗頭上歇息。
陸席晗忽的一伸手捏着左痕的下巴不准他再往後退,笑得不陰不陽的,“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大土匪囉?”
“小的不敢…唔…”左痕話沒說完突然被陸席晗湊過來偷吃了一口。
豆豆被陸席晗的土匪行徑逗得哈哈大笑,這不竟把陸夫人都給引來了,陸席晗剛一退開左痕就看見陸夫人站在門口忍俊不禁的看着他們仨,趕緊起了身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席阿姨。”
陸夫人抿着脣走過去將豆豆從陸席晗肩膀上抱了下來,照着陸席晗的腦袋就是一鍋貼,數落他道:“混犢子欺負左痕,還帶壞我孫子,想討打是不?”
陸席晗揉了揉腦袋,眼神無辜的哀怨道:“您打都打了還問我。”
“強詞奪理,我過來接我孫子免得你再繼續荼毒祖國的小幼苗。”
陸席晗眼睛一亮,“陸夫人聖明,終於要把這超大瓦數的節能型燈泡弄走了,歡送。”
“………”左痕嘴角抽了抽,直覺告訴他這娘倆之間有貓膩。
果真陸夫人抱着人走到門邊突然回過頭意味不明的對他笑了笑,然後還故意替他們按了反鎖鍵。
門剛一關上,陸席晗忽的長臂一伸將左痕攬過去陰笑道:“這下看你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左痕摟着他的頸脖顯得特別乖順的樣子,“左痕不敢,爺您想怎樣吃都成,小的今晚不反抗。”
陸席晗心肝一抖,心裡升起一絲警惕。
一般左痕這麼乖順的時候也差不多都是他吃虧的時候。
不過呢有一種人吶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個驢球脾氣,死不長記性。
所以左痕主動的一個吻又把某人給弄暈乎了,笑呵呵的一把橫抱起左痕朝牀邊走去。
兩人擁吻着在牀上滾了幾圈兒,左痕壓在他身上忽的坐起了身風情萬種的朝他拋着媚眼,“今晚左痕爲將軍全程服務可好?”
陸某人這會兒還算清醒,輕挑眉梢狐疑道:“你確定你這不是在挖陷阱讓我跳?”
“瞧你這話說得多傷感情,什麼叫陷阱,我們之間不都是周瑜打黃蓋,你情我願的麼?”
說着立馬就變了眼神,揪着陸席晗的領帶猛地一收,勒緊某人的頸脖不緊不慢的說:“那你先跟我說說你挖了個什麼陷阱讓我跳可好?”
陸席晗被勒得眼冒金星,直呼冤枉。
左痕還是沒撒手,笑着調侃道:“這個年頭肉不是那麼好吃滴。”
陸席晗翻着白眼,舌頭伸得老長,做假死狀。
左痕略微一勾脣,伸手覆在他眼睛上方嘆息道:“孩子,浮生多紛擾,做鬼沒煩惱,安息吧。”
隨即鬆開了某人的領帶,誰料陸席晗突然搞偷襲,伸手在他衣服裡一陣亂摸。
左痕被他冷冰冰的手摸得身子一凜岔了神兒就給了他可趁之機。
陸席晗驀地一翻身便將左痕壓在了身下。
左痕知道他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就想和他鬧鬧而已,被他死死壓住後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抿着脣微笑着看着陸席晗卻只笑不語,那雙如水晶般乾淨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陸席晗,像在勾引又像是很認真的在將愛人的臉通過眼睛鏤刻進心裡,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味道。
陸席晗靜靜的看了他小半響,實在忍不住了心口像是燃起了滔天大火一般燒得他全身滾燙,小腹一陣暗流奔涌,飛快的剝着左痕的衣服熱情的吻着他細滑白皙的肌膚。
左痕筆直修長的手指輕撫着他的軟發,微微弓着身子,感受着陸席晗細碎而厚重的吮吻落在他身上吮出了一縷縷舒心的歡愉感。
這些天事兒太多又不大方便,他倆一直都沒親近過,把兩人都憋得有些心癢難耐了。
當陸席晗的頭埋在左痕兩腿之間含住他的脆弱時,左痕嘴巴里幾不可聞的發出了一聲好聽的哼吟,下意識的想夾緊雙腿卻被陸席晗在他大腿內側咬了一口又連忙鬆開了。
接下來的感覺就讓左痕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美妙得難以言喻。
那種讓人抓狂的感覺從他身下瘋狂的往全身擴散開來,浸進他的血液,無孔不入,讓左痕疲於招架只能迷情的承受,然後一步步淪陷在陸席晗爲他編織的幸福囚籠裡。
終於男人的努力下左痕頻頻發顫的身子緊繃到極限,好不容易纔從混亂的思緒裡掙脫出了一點點理智暗啞的喚道:“席晗,快讓開。”
陸席晗勾了勾脣角不打算理他,反而又加快了速度,左痕大腦眩暈,抓着他的頭髮想將他扯開卻試了幾次手都沒什麼力氣,連帶着語氣都有些哀求的意味,“席晗,你快讓開,讓開我受不了了,讓開好不好?”
要是換作平時面對此番楚楚可憐的左痕,陸席晗早暈頭了,但這會兒不知哪裡來的意志,不管左痕怎麼乞求或是誘哄,某人均不爲所動,反而愈發熱情高漲。
終於左痕再也控制不住了,身子猛的一挺……
過了片刻他微張着脣瓣喘氣,漆黑的眼眸被激情逼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看起來更加水豔動人。
陸席晗拿紙巾擦了嘴角,俯視着左痕痞痞的笑,“你擺出這麼一副任人宰割的誘人模樣是在無聲的引誘着我立馬將你拆骨入腹麼?”
左痕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還在餘韻中微顫着身子,從臉到整個身體的肌膚都是紅撲撲的,粉透玉潤得緊,陸席晗憋得□脹痛難耐又怕弄痛左痕,死憋着爲他開拓了一陣才……
厚重的飽脹感讓左痕悶哼了一聲,然後在陸席晗身下像雲一樣舒展了身體。
陸席晗緊緊摟着他在他頸項和耳朵周圍印上密密麻麻的吻,輕緩的遞送着。
直到左痕能完全承受,他才放開了速度像一匹脫繮的野馬似地瘋狂的撞擊着。
左痕忍不住想大叫卻又有所顧忌似地死咬着脣瓣,感覺自己像被他頂上了雲端,在廣闊蒼穹中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在何方只能任由這個男人引領着自己不斷地在空中翱翔……
很久之後,男人像要把左痕揉進身體裡一般死命的箍着左痕,在餘韻中難以自制地顫抖着,一遍一遍的叫着左痕。
左痕擁着他被細汗打溼的後背吻了吻他的肩膀小聲的應着,那雙乾淨水潤的眸子還有些迷離的餘韻,他一直淡淡的微笑着,眼角眉梢都爬滿了幸福的味道。
陸席晗歇息了一會兒,翻了個身讓左痕趴在他肩膀上輕輕摟着他,握住他的手細細的吻着…
左痕輕笑着剛想洗涮他,結果陸席晗不知從哪裡變了對戒指出來,放在自己心窩窩的地方,笑道:“親愛的閉上眼睛挑挑看哪個是你的。”
左痕怔了一下隨即嘴角掩飾不住的漾開了一層愈發甜蜜的微笑,閉上眼睛細細的摸着戒指的紋路,輕而易舉地挑出了自己的那隻戒指,是卡地亞的那款經典鉑金戒指,外觀一點都不花哨,很適合左痕溫和淡雅的性格。戒指內壁刻有他們各自的名字,左痕的要小一個號。
陸席晗笑咪咪的爲他戴上說道:“席媽媽說你性子淡泊又不喜浪漫,不准我亂搞花哨,看吧咱送禮物都只能偷偷的送。”
左痕將陸席晗的戒指套上他左手的無名指打趣道:“還是席阿姨好,他兒子‘嫁’給我,我連戒指都不用買,真是個貼心的丈母孃。”
陸席晗捏着他的鼻子寵溺道:“這個丈母孃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不信你明兒個再叫她一聲席阿姨試試,看她會不會當場給你兩鍋貼。”
左痕湊到他胸口啃了一口,不屑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般傻麼?”
陸席晗溫然一笑,將人摟緊了些,吻着左痕柔軟的細發眼中的神色突地又黯淡了些,溫柔道:“左痕,對不起。”我現在給不了你一場真正的婚禮。
左痕怎會猜不透陸席晗的那點心思,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淡淡的道:“人活一世即便廣廈千間也不過只睡那八尺臥榻;良田萬傾,最基本也不過是那一日三餐,知足則樂,過貪必憂,現在的我覺得很幸福,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的確左痕素來就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平時行事都很低調,那些花哨又不實際的東西他也沒什麼興趣,而且現在他連子謙都不用擔心了,幸福都快從心口溢出來了,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陸席晗靜靜的凝視着自己懷裡這個讓他如此着迷的男子,那雙黧黑耀眼的眸子裡涌出的是滿滿的欣慰與感動,摟着左痕在他耳邊輕柔的喃呢,左痕聽到三個字,淡淡的笑了。
然後拉上被子蓋住他們用實際行動做了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