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染濃墨,房間裡光線朦朧,曖昧的空氣中盪漾着隱忍的驚喘……
陸席晗的肌肉因爲洶涌的舒愉而繃緊,白皙的額頭上滲出了層層晶瑩的細汗,猶如神工雕鑿而成的輪廓上有種從未有過的激情在洋溢,他抱緊那柔韌緊實的腰身感受着左痕清淺的迴應,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爬滿了舒爽……
“左痕!”男人將頭抵在左痕的胸口呼哧着熱氣輕喚着身下之人的名字。
灼熱的氣息沿着肌理蔓延進左痕的心口讓他忍不住想要輕聲嚶嚀,他卻只在優美的脣角悄悄掛起了一縷炫目的晶瑩。
“在想什麼?”沒有得到迴應,男人擡了頭細細打量着左痕。
“我在想你等會兒會和我說的話。”左痕伸手勾住了陸席晗的頸脖,眸光清冽出奇卻在深處隱藏着一抹濃濃地慢鬱。
男人緊緊的鎖着那雙黑眸澀然一笑,“看來你還真打算判我死刑了。”
左痕湊上去輕輕吻了吻陸席晗的脣,“我想去洗個澡睡覺了。”
“不準!”陸席晗將他眼中的細微波動納入瞳孔霸道的宣告。
“你的權力和強勢對我起不了作用,而且我今晚沒有拒絕你,人,不能太貪心,過貪必憂!”
左痕淡淡的一句話讓陸席晗覺得有一股冰寒開始從他的心口泛散而開。
其實他會來找左痕就已經證明了一件事,他想要的不止是左痕的身體,想給的不止是自己的心,他想要左痕的心,更想給左痕,他的所有。
可是左痕不給他機會,從他進門到現在左痕從來不提關於他們在黑水的事情,也從來不會讓他有機會解釋什麼,表面上看他們一直都那般親密無間,而陸席晗知道如果他不能讓左痕改變心意,那麼明天他們就會形同陌路!
左痕有他的顧慮,人之常情,可陸席晗也有他的堅持,理所當然。
“程武跟你說了什麼?”男人冷然睇他。
“我工作上的事情你無權過問吧?”
左痕微勾着脣角用手指輕撫着陸席晗的面頰,這觸感真讓人貪戀。
陸席晗捉住他的手放在口中咬,“我的心意就那麼讓你爲難麼?”
“……”左痕沒答話,只是嘴角的笑容又變淺了些。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還是你就真的那麼在乎我的過去?”
“…………”左痕的笑容又變深了些,可還是沒回答男人的話,那雙溫潤的黑瞳就像一把鎖,鎖住以後讓人不自覺的淪陷在他那溫柔的桎梏中,左痕的長腿纏上陸席晗的腰,挑逗,露骨而直接。
陸席晗卻覺得原來左痕的心思也有這般讓人難以捉摸的時候。
“我抱你去洗澡。”沉吟了片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起了身。
按摩浴缸裡左痕偎在陸席晗的胸口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節奏愈發覺得自己的心口緊得難受。
他怕自己聽上癮,有一天聽不見了會發瘋,所以在沒上癮之前,要戒掉!
溫熱的水蒸蘊着左痕白皙的肌膚上透着一層誘人的粉,爲他清洗身子的陸席晗嘲笑他性子那麼剛烈,平時那麼多的打鬥,皮膚怎麼還長得跟女人似地粉滑粉滑的。
左痕在他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諷他‘見識少’,現在的科技就算缺了胳膊少了腿兒也能給重造,何況他那點點小傷口。
陸席晗微牽着脣角笑得意蘊悠長,“左痕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聞言左痕神色略微頓了一下,然後輕輕開了口,“好。”
陸席晗輕輕撫着他的臉頰,道:“以前有個男孩,他一出生便被金光籠罩,高高在上,因爲他的爸爸是八大將軍之一,她的母親是中國流密碼研究最具權威的科學家,他是貨真價實的太子爺,也是名副其實的**祭品,他的人生在他出生之前就已被規劃好,就像軍隊裡的兵出操一樣,什麼時候該走齊步什麼時候該走正步,得按規矩來,他的父親要他像自己一樣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那種期望藏着些許畸形的身影。”
“………”
“還好他從小就很聽話很努力,沒有人說他是軍隊裡的紈絝,國旗包裹着的寄生蟲,從小到大他聽到的全部都是別人讚美他的話,那些話像麻醉劑一樣漸漸麻木掉了他的所有感知,他就像一具性能奇佳的機器人一樣,打仗時勇猛無敵,每次任務都能打上完美的句點,卻也就僅此而已,他不懂生活,也不知道什麼是愛,工作以外他就是個木頭,了無生趣。”
“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一對雙胞胎兄弟,他們是他爸爸部下的兒子,和他們住得很近,人們總是分辨不出他們兩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因爲他們長得太像,又愛故意學彼此的行爲舉止來糊弄大人,可是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兄弟兩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因爲他發現他們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彎的弧度有些不一樣,眼神裡的某些東西也不一樣,那個哥哥很愛笑,他的笑容裡像是浸了蜜一樣,甜得讓人心癢,讓人羨慕,那些都是他從來未曾擁有過的很奢侈的東西,男孩對那抹暖人心脾的笑容有些着迷……”
“後來只要不出任務他就喜歡和那兩個孿生兄弟待在一起,他們讓他的生活起了很大的變化,讓他原本規劃好的人生道路分了岔,可是他渾然不覺,反而對此樂此不彼,漸漸的他發覺他們分開了之後他會很想念他們,當他和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心跳會莫名其妙快到讓他承受不了。”
“這讓他有了苦惱和矛盾,卻也並不影響他對兩兄弟的喜愛,尤其是對哥哥,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愈發變得強烈,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他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雙胞胎十八歲那年,他已經是一名英姿勃發的上校,那時他也終於弄懂了自己對那個男孩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他被狠狠自己嚇了一跳,之後他便開始對男孩刻意疏離,可是這讓男孩傷了心,也讓他自己害了病,終於他的‘病’讓他在出任務時負了傷,他回家休養,男孩見到他心疼極了,每天放學回家他都會去陪着他與他談天說地,談自己的夢想,他說他不想像爸爸一樣當將軍,他想當翻譯官他會好多種語言,他說他想去國外,國外兩個男子相戀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不知道其實在中國男孩子相戀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是他們不可以而已。”
“他的傷好了以後被調去了北疆,那裡恐怖份子猖獗異常,且狡猾狠毒,他們任務緊迫而艱鉅,卻沒想到沒過多久西藏也發生了暴動,敵人來勢兇猛,背後的操縱者異常狡猾,很會混淆視聽,那些人用的是外國土著語言即使能監控到他們之間的交流情況,特警們也沒幾個能完全明白信息中的真正含意,當黑豹的人查到兩地的恐怖份子其實都是由同一個人在背後操縱後也逐漸查清出了恐怖份子的目的不是北疆而是拉薩,國防部調了一批精銳去西藏,要求他們也馬上將主力轉移過去,等他火速趕到拉薩時那裡已是戰況緊急,然而令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那個男孩也在,作爲特殊情報分析員,專門負責那些語言信息的處理。”
“可是那晚上男孩失蹤了,他們找不到男孩,他感到了害怕,從未有過的恐懼,一顆心像被人掏出來懸在了半空中一樣,讓他呼吸難勻,他發了瘋的找男孩,他終於找到了他,可是……”
話說到一半陸席晗突然停了下來使勁將左痕摟在懷裡,他不想再回憶那晚親他眼見到的那一幕。
左痕在他頸脖輕輕吻了一下,示意他明白,陸席晗箍得他有些緊,可是他就想這樣被他抱着。
男人再次開了口,略去了一些內容,“可恨的是那次恐怖行動黑豹和特警並沒有抓到那個最該死的組織頭目,回去之後他第一次忤逆了他的父親,他說不想再當那個將軍的兒子,他的語氣倔強而極端,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那段時間他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後來他的父親自他出生以來第一次依了他的想法,那時的他衝動、魯莽,卻也是他第一次有勇氣正視自己以前的愚蠢,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布了一盤棋,爲當年那個逃掉的恐怖份子。”
“三年的時間讓他改變得很徹底,卻也使得他心底的那份一直支撐他的傷痛和仇恨在不知覺中變淡了許多,當他終於報了仇之後除了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失落感正在將他淹沒以外什麼也感覺到,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後來他明白了,原來他已經‘移情別戀’了,他的心裡不知何時多裝了一個人,當時他只覺得沒有人能左右的想法,他太自負,可是殺了那個人之後他覺得那個人在慢慢遠離他,義無反顧的,所以他心慌了,他想要他永遠都屬於自己,想要走近那人的心裡,可是那人不給他機會了。”
左痕安安靜靜的聽男人將‘故事’說完,心裡染上了一層疼惜,可是也多了許多猶豫。
陸席晗鬆開他,凝視着那雙空靈澄澈的眼睛語氣溫柔而鄭重,“左痕,不要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只是你一個可有可無的牀伴而已,我不想和你玩他們那一套無聊的追逐遊戲,這個世界那麼大,我真正能愛的人卻只會有一個,所以我不希望錯過,我怕我們錯過這一次就是錯過一生,明明就彼此喜歡爲何要扭捏作態,你心裡在想什麼我清楚!”
聞言,左痕輕輕擡了擡眼皮,神色複雜難辨,淡淡的開了口,“喜歡那只是一種感覺,我的生命裡責任比自己的感情佔的位置更多。”
陸席晗迎上他的視線眸光凝重而固執,“我既然能花三年的時間去計劃只爲殺一個人,就能花更多的時間去盤算怎樣得到我想要的人。”
“…………”左痕語塞與他對視半響終於轉了頭幽幽吐出幾個字,“偏執狂!”他知道這個男人其實比偏執狂還固執幾分,他這樣的態度他都不知道是在隨波逐流,還是在妥協接受,既然現在還捨不得放,也放不了,那就不放吧,時間能讓他作出正確的判斷!
陸席晗的盯着左痕的眸子晶亮脣邊綻開了笑,吻他的面頰,“我再偏執現在也只針對你而已!”
話音剛落他的頸子就被左痕咬了一口,“那我要先拿點好處!”
“我想我還有更周到的服務!”陸席晗的手一滑,滑到了左痕的腰上,眸光忽的一閃,撲通一聲將人壓進了浴缸裡,水花四濺,左痕猛地一翻身又反壓了回來,一缸水幾個來回便被兩人撲騰得見了底。⊙﹏⊙|||
豆豆的房間裡陸席晗的通訊器一直振個不停終於把小傢伙給吵醒了,溜着眼珠子找了一圈兒,小傢伙又沒見着爸爸,好不開心,嘟着小嘴兒很不樂意的朝那亮晃晃的地方爬了過去。
過去一看,豆豆樂了,上面是爸爸的照片,哈哈…還有他的…咦……還會動嘞。O(∩_∩)O
“爸爸……爸爸…”豆豆一個人搗鼓着某人的通訊器開始玩兒上了,還一邊搗鼓一邊樂呵呵的嘟囔着他的漂亮爸爸。
電話那頭湯臣窮極無聊癱在沙發上呷了口路易十三在嘴裡拿着電話打騷擾,結果打着打着那狠貨竟然捨得接了,可是一開口就來了句狠的,管叫他爸爸,哎喲他嘞個蛋疼滴!
不過某人也就愣了那麼小半秒而已,因爲他發現接電話的人竟然是個小孩兒!
爺嘞個蛋,姓陸的在搞什麼東東,大晚上的怎麼搞出來一小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