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許被雲長帶出了密道,正準備出假山,還沒緩過勁來,就被正在尋找他的小太監們嚇得退了回來。
“這次你能相信我講的話了吧!”
晉許的腦海裡此時不停的回想着和趙煦在青秀鎮的第一次見面。兩個人都愛桂花糕,爲何之前的人能一夜之間變了?想着被囚禁的母親,他決定要將事情弄清楚。
“你們有什麼計劃?”晉許眼神堅決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一語點破雲長。
“什麼——什麼計劃,我們不是偶然相見的麼?”雲長故意迴避,眼神躲避。
“你說你和我的父親曾經一同在太醫院任職是吧!”晉許質問。
“是呀!”雲長同意道。
“他還救過你的命是吧!”晉許繼續追問。
“我不曾騙你呀。”
“那爲何我母親不認識你,還有這位兄弟,一看就不是大宋人,想必是西夏人吧,那我再猜猜,聽說前幾日高太守隔壁府邸捉到一位黑衣人,莫不是——”晉許也是偶然聽到院子裡的婢女們一起討論的。
朝善見着自己的身份即將暴露,給雲長使了個眼色,意在殺了晉許,或者將他綁起來以此威脅趙煦。
晉許不慌不忙的說:“你確定要對我動手嗎?”
雲長疑問:“怎麼就不行了?”
“呵——雲太醫想必是個聰明人,你如果要是早就想綁我去要挾趙煦,早就這麼做了,何必大費周章的帶我去見母親。”晉許話語一落,便死死地望着雲長。
雲長忽的一笑:“侄兒果然聰慧,和你說話就很輕鬆,的確,我不想使用那種要挾的笨辦法,我要的是殺——人——誅心!實話和你說了吧,趙煦把你帶回來,是爲了利用你找尋寶藏!”
“寶藏?就是那個流傳的童謠?”
雲長不禁嗤笑:“流傳?哈哈——你竟然認爲它是假的?”
“不是嗎?那關我何事?”晉許追問。
“皇城根,江湖起,五號令,天下一,世人皆知這五號令便是江湖五大家的鎮寶,其中你之前拿到的蘭花玉釵便是之一。”
難怪那麼多人追殺自己,而且趙煦也曾問過自己,想不想要玉釵,會不會捨得把玉釵給他!晉許耳畔傳來雲長的後面的話,其實,開啓寶藏的還有一個關鍵就是當年第六家寶藏的守護人王家的後人的血,你以爲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就是趙煦逼迫他給他開啓寶藏,你父親不從,趙煦這才暗地追殺他的!你們之間的血仇由來已久!
“實不相瞞,堯五娘也是我們的人,今日我們本打算趁着趙煦大婚,混入西夏隊伍中入宮刺殺,但是現在計劃有變,據我們眼線得知,趙煦現在的計劃是用五孃的安危來要挾你交出寶庫的地址。”
一下子信息量太多,晉許有些消化不了,派五娘來刺殺,無論生死,她都是有去無回的。
“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救五娘?”晉許焦急的問到。
前往梧雨宮,找到五娘,跟她說計劃有變,帶她出來。我已經通知下去了,等宴會一結束,我就去外面找好馬車,接應你們。
“好,我答應你!”晉許擔心五孃的安危,顧不得那麼多,快速的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故意引起太監們的注意,附近的兩三個都圍了過來,欣喜道:“晉公子,你怎麼在這裡?可把奴婢們給急壞了,快同我們回去吧。”
晉許溫和的解釋,剛剛看到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就着急追了出來。
“啊?有刺客呀,好怕怕……”旁邊的太監慫包似的躲在晉許的身後,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着。
晉許拉扯自己的衣服,對着他們說:“沒,沒,沒,是我看錯了,看錯了,只是個落單的侍衛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晉公子隨我們回去吧。聖上如若找不到你 我們的人頭怕是不保了。”太監做出請的動作,晉許心頭卻是一緊。找我?緊張我?是怕我不在了,便找不到當年遺留的寶藏了吧!趙煦,我再也不會信你了!
晉許心頭一計,試探小太監:“勞你們費心了。我感覺今天宮中好熱鬧,要不一人領我去逛逛吧!”
“晉公子,這怕是不妥吧,聖上特下命令,讓我們照顧好晉公子,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沒什麼不妥呀,我讓你們一個人跟着呢,你們有好好照顧我,而且也沒有離開你們的視線。”晉許故意找漏洞,望着眼前的三個小太監,從腰間拿出一枚玉佩亮在他們眼前:“這樣吧,我們就去聖上大婚的梧雨宮看一眼,沾沾喜氣,這枚玉佩便是你們的了。”
三人盯着那質地細嫩,通透明亮的玉佩,立刻被錢財迷了心智,將手伸向玉佩,樂呵的說:“那,我們就去瞧一眼,就一眼。”
“嗯嗯,就一眼。”晉許嘴角露出惡狠的笑容鬼魅至極。趙煦,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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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秀鎮的事情總算有了一個交代,趙煦要徹底剷除高家人,才能將朝廷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宴會結束後。飛鶴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小廚房找東西吃了。
趙煦領着寒未卿走進了御花園,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小太監們領着晉許走了一個鮮有人知的暗道,這個暗道可以直接通道御花園中,從御花園再到梧雨宮,只需要幾步路。
晉許正準備出去時,忽然聽到了趙煦的聲音,他回頭對着身後的三個小太監說,你看後面,猛地將三人全部敲暈,昏倒在地。這等事情他們要是知曉,必然腦袋是保不住了。
趙煦大約看見寒未卿眼中的神色,所以笑了笑,俯身摸了摸自己的腰帶。晉許在假山裡面看躲着,看到趙煦的手指,覺得他弄衣服手指此時一定很暖,他直接觸碰過,不像是五孃的手,更不像是師父的手,倒像是剛剛阿孃的手一般。他在想他既然武功這樣精妙,爲什麼手上沒有留下繭子呢?
晉許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候,想起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嗎?”趙煦問到。
“聖上,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我還是認爲……”寒未卿想要阻止趙煦的行爲。
“可是什麼?沒有什麼比穩固江山更加重要,而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誰,都能犧牲。”也——包括——我麼?晉許看着眼前的人,行事說話爲何完全沒了當時的溫柔,滿間只剩下戾氣。
“寶藏之事,童謠傳言,是真是假,還有待驗證,但是,要對五大派趕盡殺絕,是不是還有待考量。”寒未卿跟隨趙煦這麼多年,自晉許離開後,便是他化作男兒身日夜跟着他,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寒未卿明白,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假象繁華的汴京城,而是整個天下。
“那至於——晉許——他的母親……”
果然母親關起來 他是知道的,如今還要殺掉五大家,拿到五湖令?趙煦啊,趙煦,我怎麼越來越看不透你了?還是說我從未看透過你?
“再過些時日吧,等時機成熟了,我便讓他們見面,到時候他也會參與我的盛世的。”
晉許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用盡全力向他啐去:”我纔不會!“
左右的衛兵從遠處趕來大聲呵斥着,有人踢在晉許的腿上,晉許腿一軟重新滾倒在地上。護衛看到了趙煦,躬身朝趙煦行禮。
“放開他,誰許你們動他的!”
凡是人,都有取捨。你取得了你認爲重要的東西,捨棄了我這只是你的選擇而已,若是因爲我沒有被選擇,就心聲怨念,那這世間豈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諒之處。畢竟誰都沒有責任 以我爲先,以我爲重。無論我如何希望 也不能強求,之所以我願意如此待你。是因爲我願意 若是以此換回同樣的誠心 固然可嘉 可若是沒有 我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