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道:“言午,你可曾聽過一首傳唱已久的童謠?”
”可是皇城根,江湖起,五號令,天下一。”晉許回答。
趙煦點了點頭,”相傳聖祖開創盛世時,得到五位神人相助,才能聚力號令天下,後因忌憚這五位神人的力量,便將其遣散回鄉,做回尋常百姓了。但是聖祖又害怕日後江山恐有變故,所以取天山蓮玉,打造了五隻玉釵,分別以”梅蘭松柏竹”爲名,分別交與五人保管,代代相傳,……”
晉許思慮,說:”可我卻聽那些在萬花閣裡吃飯的江湖人說,這五枚玉釵在一起,會有讓人難以想象的財富,從此稱霸整個中原武林。不過也有人說裡面藏着絕世武功,有人說不過是朝廷中編制出來,讓人忌憚的,但也不少人相信順着找下去,便能得到人心裡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看了看趙煦,便很決然的地將那枚蘭花簪子交放到趙煦的手心上,輕輕攏起趙煦的手指,輕聲道:“喏,給你。”
趙煦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相信的問晉許,說道:“知道是好東西,你還給我?你跟前已經有一枚了,再找到三枚,到時候別說一個萬花閣,可能這個天下,你也可以想想啊!你……不心動?”
晉許瀟灑的轉身,踱步說道:”我要這天下幹嘛?你別看那高高在上的聖上,也有着平常人難以言說的難過。我呀,我們怎麼出去?”
一低頭,見仍然蹲在地上的趙煦正以一種說不清的奇異的目光盯着他看,便沒好氣地道:“白燕綏,問你話呢?”
”誰讓我們言午這麼厲害,宰了這貨?”趙煦打開手掌,衝着晉許問道:“你真的……不要那個麼?”
周子舒正色道:“雖然是什麼狗屁蓮玉做的,這種稀罕物,遇到懂行的人倒也值些錢,眼下識貨的人又有多少,而且還有殺身之禍,算了算了。”
趙煦聞言輕笑一聲,拍拍雙手站起身來,一邊跟着晉許往前走,一邊道:“言午防人之心如此重,不肯相信江湖傳言麼?你就沒什麼夢寐以求的東西麼?”
晉許頭也不回地道:“我本無根無水,天地間一過客而已,何必惹得那麻煩,況且你這等能人都嫌它燙手,我爲何要揣着這麻煩?你呢?沒什麼夢寐以求的東西麼?”
趙煦聞言立刻便轉回頭去,小心翼翼地將那手帕拾起來,揣在懷裡,也貼着胸口放,問道:“我要是不嫌它燙手呢?”
晉許看着,瞥了他一眼,說道:“那就是你的了。”
便沒了別的多餘的話。
兩人一直往河流下方走,轉到他們一個特別狹窄的地方,晉許便在四周摸索着:“剛看到那個黑影是想着往這個方向逃走,機關一定在這附近。”
然而兩個人分別對着凹凸不平的石頭摸索了大半天也沒能找到,那頭疼的毛病又開始蠢蠢欲動,趙煦便知道又快到中午了,兩人被困在這裡足足一夜了,晉許體力大不如以前,有些撐不住,心想着莫不是還要再呆上一段?
正想着放棄的時候,隔着那石頭遠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人聲,模模糊糊地道:“快快快,老頭子我找着這個地方了,等我喊一聲試試——晉許!晉許!聽得見麼……,你還會能出氣麼?你要死了,我就得守寡了!晉許——臭小子……”
是五娘!
守寡一詞一處,牆裡牆外的趙煦和王聞堰頓時都拉胯着臉,看着身旁的人。喜悅都是你們的,我們算什麼?
晉許雖然頭疼欲裂,但一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高興極了,立馬迴應着,”五娘,我在呢”。
只聽五娘嘀咕一聲道:“是沒聽見還是已經嗝屁了?臭小子,你不吱聲我可走了,我真另嫁他人了哈!”
趙煦看不過去了,翻着白眼慢悠悠地對晉許說道:“怎的,你還要出聲,莫非真要娶她不成?”
奇怪的是,晉許那麼大的聲音沒人聽的見,到是趙煦淡淡的提了一句,堯五娘立馬就捕捉到了。
五娘“唉”一聲,催促道:“唉唉,臭小子,莫要聽他的,你繼續說哈,我這就給你弄出來。還看,不趕緊找機關?”
隨即外面開始一陣”咔嚓”的動靜,王聞堰找到了花瓶後面隱藏的東西,石門開了。
待兩人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傷。
只見五娘激動的捶打這王聞堰,也不知道搭把手拉晉許和趙煦一把,大呼小叫道:“出來了,出來了!”
晉許聞言立刻不想出來了,”五娘,你信不信,我不用人拉,一下就上去了?”
堯五娘看着他渾身是幹血,立馬停止了喜悅,擔心的搖搖頭,”不信.”
”那你還不拉我一把?!”這話才讓五娘反應過來,立刻箭步上前,兩手一拽將晉許拉了上來。
趙煦卻還淡定,灰頭土臉地從那挖出來的小洞口爬了上來,掃了堯五娘一眼,道:“真是夠蠢得。”
”你……你……說誰呢?你給我站着!”王聞堰環抱着堯五娘,任她怎麼蹦躂,也只是原地跳高。而趙煦早已摻着晉許往前走去,撣撣灰塵,坐了下來。
兩人上來的地方是個破敗的書閣,閣內藏書很多,但是滿架子的蜘蛛網和灰塵證明這個地方至少有四五年沒人光臨過了。書閣很高,大約有七層,樓梯成螺旋狀鑲嵌在中間。
晉許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
五娘見他不幫自己,氣的嘟着嘴站在一旁, 王聞堰插話道:”其實我們早看見白兄留的標記了,一路跟着你們從鬼市到了山洞,然後到朔陽臺,看你們突然被怪物攻擊,掉進了洞裡,當時我們正準備跟你們一起進去的,但是有人飛來紙條,說是這裡可以救你們,我們便來了,你們倆怎麼變成這樣了?”
晉許道:“一言難盡。”
趙煦笑了笑,表示沒自己什麼事,迷惑地道:“這裡是哪裡?”
王聞堰又解釋道:“這裡是鬼市一處廢棄的寺廟後院的藏書閣。”
趙煦不解爲何要把通道設到這裡來,道:“傳紙條的人可認識?”
堯五娘激動的拍了拍自己腦袋,有些激動地說道:“怎麼的,救你還得自報家門麼?難不成你還想賞別人一官半爵或者千金萬兩?”然後掃了一眼晉許,點評道:“臭小子,瞧瞧你跟他在一起,就沒好事。”
趙煦突然恭謹無比地作揖道:“那沒辦法,他我們呀,是絕上良配,今生得在一起,怎麼樣,你要是不服,沖天爺討個公道呀!”
晉許捏着趙煦的胳膊,暗示他少講兩句,換了個話題:“外面怎麼樣了。”
王聞堰打了個手指,像是江湖說書人一般,神采飛揚道:”這外面呀,可熱鬧了,花小竹帶着舊部已經攻到了朔陽臺山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