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就不要突然嚇人啦。正在網絡上搜索消息的尤金將眼鏡摘下來抱怨了幾句,卻被阿斯蘭一把捉住肩膀。
“小安是什麼時候靠近舊教室,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看他兩眼發光的眼睛,尤金有點被嚇到了。“時間的話……根據映片的記錄,他是在十點五十分進去,在十點五十四分離開。停留了四分鐘。你的意思是……”
“如果單純殺人時間足夠,但是那女孩子應該不僅是被殺害那麼簡單。”
尤金恍然大悟,“對,幹那檔子事可不夠時間呀。而且那女孩子身上還有其他傷痕。四分鐘肯定不夠的。”
審問室裡,氣氛猶如凝固的血塊。在兩人對視之後,劉平安突然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威爾斯不解地問道。
“很抱歉,我在那裡只停留了一會兒。雖然我不能準確地計算時間,但是大概也就只有幾分鐘。你認爲一個男人在幾分鐘足夠對女孩做那種事嗎?”
威爾斯早已料到他會這樣說,便道:“你可以對監控器做手腳。”
“我做手腳的話,還不如將自己靠近過那裡的映像刪除。”
“因爲這樣做太明顯。總之,你無法排除嫌疑。”
劉平安鎮定地說道:“可以用我的DNA與犯人留下的DNA進行對比。”
“很遺憾,我們無法這樣做。”
“怎麼可能?”
“因爲受被者的遺體被燒燬了。在我們對現場進行拍照取證的時候,遺體突然自行燃燒。”
“什麼?”劉平安吃驚得站起來。“是什麼原因導致着火的?”
威爾斯瞥了少年一眼,輕蔑地說道:“那就要問你了。”
劉平安嘆了口氣,倒回椅子上。他的腦子裡嗡嗡叫,現在大概就只剩下一種辦法證明自己清白了。
“請問你確定那女孩遭受過性/侵犯嗎?”
對方提出的問題,讓威爾斯爲之一愣,“當然。根據照片來看,受害者受到非人的折磨。”
“那麼就不可能是我做的。”劉平安將身體靠後,緩緩道:“因爲我的身體無法對女性做那種事。不信可以由軍校的醫院對我進行身體檢查。”
不僅威爾斯睜大了眼睛,連愛德華也大吃一驚。
“不要這麼吃驚嘛。在軍隊裡不是很多像我這種人嗎?明明心裡還是喜歡女性的,但因爲長期受到‘特別’的對待,致使身體根本無法對女性產生任何反應了。”
少年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但是他的每一個字對愛德華的心都是沉重的敲擊。回想起之前少年的舉動,無論是蹲在自己面前準備口/交還是說出‘互相慰籍’之類的話語,少年似乎都顯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是知道軍隊裡每天都會發生這種事,但是沒想過少年曾經如此頻繁受到這種對待。愛德華很憤怒,他真想殺光對少年做出這種骯髒事的人渣。同時,內心如針刺一般疼痛。
作爲雄蜂卻無法好好地保護他最重要‘女皇殿下’。他握緊了雙拳,懊悔涌上心頭。不應該讓威爾斯扣押少年的。
猛然推開審問室的鐵門,愛德華不理會威爾斯的驚訝視線,將少年拉起來。
“問完了。我們回去。”
“呀?”劉平安搞不懂教官幹嘛突然闖進來,還硬要將他帶走。他還在被審訊中耶。
“愛德華,你不能帶他走。”
“爲什麼?”愛德華睨住自己的同僚,“你也很清楚,他是清白,爲什麼要這樣爲難一個孩子?”
“要進行身體檢查才能知道他是否清白。但也無法排除他是幫兇。”
“你!”愛德華咬牙切齒,他早就知道這塊冰山很難纏,但沒想到這麼惡劣。
就在此時,威爾斯的通訊器響了。他打開通訊器,說了幾句之後,帶着一絲不甘的語氣對劉平安說道:“你可以走了。“
“咦?”劉平安和愛德華都沒想過他爲何突然鬆口。
走出警衛部,劉平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就算有點微涼,也比審問室裡的要好得多。他不是沒有遇過這種情況,恰恰相反,他遇到情況比這要糟糕很多。
“感覺還好嗎?”愛德華遞給他一瓶熱飲,是從警衛部外面的自動售賣機買的。
“謝謝。是可可呀?我想喝熱咖啡。”
“那種東西不是小孩子喝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剛說完,直接被愛德華打了一記手刀。
“笨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有時候也要給別人保護你的機會嘛。”
被愛德華摸着額頭,劉平安覺得心裡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被這樣摸額頭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隻溫暖的手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看少年突然低頭沉默,愛德華以爲他因爲審問而感到難受。拉着他坐到路邊的長椅上。
“怎麼啦?還感到不舒服?其實威爾斯就是那個死樣子,固執得跟石頭一樣。他也清楚你是清白的,但校長限定他三天之內要捉到犯人,讓他很焦急。而且他自己對此事也感到非常自責……”
聽到愛德華的解釋,劉平安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以前也試過被審訊啦。”
發現對方露出擔憂的表情,那個被稱爲‘魔鬼教官’的人居然會露出這種表情,讓劉平安生微吃驚。
“當時確實疼得要命。但現在已經沒事了。”
愛德華好一會兒才明白少年的意思。內心一陣刺疼,他猛然捉住少年的胳膊,“他們對你用過刑?”
“差不多啦。”其實並不僅是用刑,還做了其他惡劣的事,在軍隊裡大部分的審訊都是這樣的,但這種事劉平安不會對愛德華說,而相信愛德華也會明白。
愛德華看了少年一會兒,緩緩地放開手,嘆了口氣。
“你要多愛惜自己。有很多人在擔心你。比如說那個老媽子科學家。”
好一會兒劉平安才明白愛德華是指史密斯。老媽子?確實很像……劉平安忍不住笑起來。
少年的笑容猶如夜色裡綻放的白色花朵,有種朦朧的柔和感,讓愛德華覺得內心似乎被什麼柔軟的物體撫過,煩躁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發現對方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注視着自己,劉平安歪頭問道:“你說有很多人擔心我。教官也是其中之一嗎?”
本來只是調侃的話語,但是愛德華卻相當認真地回答,“當然。”
這回輪到劉平安有點不好意思了。“真想讓那些叫你‘魔鬼教官’的人聽到這話。想不到教官是個很溫柔的人。”
“只是對某些特定的人溫柔而已。”其實只是對你溫柔呀。愛德華在心裡想道。
劉平安對後面這句話根本沒有在意,因爲他的室友們從遠處趕來。
“小安!”康納首當其衝地撲向劉平安,“你沒事。”
“沒啦。你們怎麼來了?”劉平安問道。
“尤金告訴我們,你被釋放了。”阿斯蘭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劉平安的肩膀上。“夜裡很涼,我們還是先回去。”
想不到對方這麼溫柔,讓劉平安愣了好一會兒。
“小安,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我一定要將那個冰山警衛部長打得變豬頭。”傑拉德還是對威爾斯那一拳憤憤不平。
“沒有啦。對了,關於案件,你知道些什麼?”劉平安轉向尤金。
尤金扶了扶眼鏡,道:“你還不知道。你之所以被釋放是因爲剛纔發生了第二起命案。受害者仍然是女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