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按着那枯手的手掌猛地一鬆。
隨即便是將那枯手朝着沈綿安等人所在的方向推了過去。
冷風襲來,帶着一股莫名的陰森感。
沈綿安等了好一會也不見那弟子有所迴應。
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了許多,猛地皺眉,當下也不打算再派弟子過去查看,乾脆一揮衣袖,邁開步子。
“走,我就不信那東西能將老夫如何!”
剩下的三名弟子見此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當下也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動身的同時,那由着面前的黑暗裡,驀地竟是閃過一道幽光。
那走在最前的弟子見此渾身一顫,連同握在手裡的明珠都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這麼驚慌做什麼?”
沈綿安看着那弟子的反應頓時怒意用處,擡手間一把將那弟子扯過來推到一邊,腳下一動便是向前邁了出去。
在他身後,那名女弟子見此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拉住他,卻是方纔擡起手臂便是被人由着身後一把按住。
“跟我來。”
身後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一人,那人用着密音開口,話落當下便是扯着女子向着一旁走去。
此時沈綿安全部的注意力皆是落在身前,哪裡會留意到身後的弟子如何。
面前寒風襲來,冷風中帶着一抹腐朽之氣。
而就在這一陣腐朽的氣息之中,一雙細長乾枯的鬼手猛然間便是由着黑暗之中伸出。
猝不及防間,沈綿安只見的一雙手臂向着自己伸了過來,下一刻肩膀上已然被那鬼手上尖利的指甲劃傷。
暗紅色的血液由着傷口處流出,沈綿安銀牙緊咬,恨不得直接將那傷了自己的鬼手扯斷。
然而就在他按住那鬼手的同時,一雙泛着冷光的眸子也隨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明珠的微光由着腳下傳來,先是映出那鬼手身上的青色衣袍,沈綿安視線向上,在看到那鬼手面容的瞬間,一張臉陡然一白。
“沈言……竟然是你!”
咬牙開口,沈綿安看着面前那昨日被自己親手殺死並丟下山崖的弟子,一張臉上的神情變幻許多。
難怪剛纔派出去的弟子皆是無聲無息的變沒有了音訊,原來是因爲面前的這小子,當真是好得很。
不想竟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就能夠讓人化成行屍,這洞窟之中的秘密許是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上幾分。
沈綿安按住自己肩上的傷口,緊接着由着懷裡取出短刀來,毫不猶豫的便間肩上那泛着青黑的血肉割掉,
沈言青紫的臉上泛起一陣黑色的霧氣,他看着出現在面前的沈綿安,心裡彷彿有着一團怒火。
憤怒與恨意升起,促使他毫不顧忌的便是再次向着面前之人出手。
他要殺了他!一刻也不能等!
沈綿安在認出沈言的一瞬,心裡卻是鬆了口氣。
不過是一隻方纔化成不久的行屍而已,憑他的本事想要解決掉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肩上的傷口不過是由於他剛纔沒有防備方纔造成的,若是他……
“砰!”
就在沈綿安思考的同時,卻是猛地聽得耳邊一聲悶響。
擡眼看去,就見得沈言的拳頭已然落下,此時正砸在沈綿安身旁的石壁之上。
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兩步,沈綿安找準時機,便是將手中的短刀一翻,動作間便是朝着沈言迎了上去。
那跟在沈綿安身後的弟子見此,先是一慌,緊接着便是抽出腰間的長劍,緊跟着迎了上去。
……
耳邊劍劍嘯長鳴,傾漓朦朧間竟是見得那石臺跟前的紫衣人突然間向後退去一步。
然而只是這一步的距離,那紫衣人寬大的衣袖便是凌空一舞,落下的瞬間露出半截瑩白的手掌。
指尖一動,下一刻掌中竟是多了一物。
傾漓眯着眼睛,運極目力看過去,這纔看出那東西的輪廓。
乃是一柄長劍!
那長劍通體銀白,除卻劍柄之上的一抹鮮紅外,其餘皆是一片銀光閃動。
紫衣人單手握着那柄長劍,於一片刺目白光之中凌空一揮,只聽得一聲劍鳴傳出,石室內那刺目白光頓時應聲收斂。
光華淡去,石室重新歸於黑暗。
暗淡之中,唯見得一抹銀光劃過。
傾漓視線隨着那銀光移動,最終落定在身前不遠處的地方。
一明一暗下,傾漓的眼睛一時間顯然無法適應過來,不過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的到有人已經靠近到了她的跟前。
銀色的光滑流動,傾漓不用去猜,就知道來的正是那紫衣人。
傾漓身前,紫衣人持劍而立,一張臉上卻是閃過一抹微怒。
“傷的可重?”方纔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清楚她身上的傷勢如何,不過看清來應當不會太重吧?
紫衣人心裡想着,說話間的語氣卻是格外的冰冷。
傾漓聽着面前之人的冷聲傳來,心上陡然一緊。
不是因爲懼怕,而是那聲音與自己印象中溫潤清和的聲音截然不同。
面前之人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皆是與她心中所想的那人不用。
莫不是她認錯了人,面前的紫衣人並不是他?
傾漓抽了抽嘴角,此時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變得麻木,她雖然仍舊清醒着,不過身體卻是已經無法自如活動。
擡眼朝着那紫衣人的方向看了看,雖然眼前只是一片昏暗,不過傾漓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呼吸的流動。
“多謝。”好一會,傾漓方纔開口說出兩個字。
她並不敢多說下去,只因爲擔心自己說得多變回暴露出自己此時的情況。
畢竟她現在無法移動,若是紫衣人突然反悔想要殺她滅口的話,她必然沒有活路。
這洞窟之中封印的寶物想來就是方纔被紫衣人拔出的那柄長劍了。
只是沈綿安應該不會想到,自己嚮往已久的寶物此時已然落入了他人之手吧。
紫衣人看向傾漓,聽着她的聲音倒也正常,雖然有些虛弱之氣,不過想着方纔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夠擋在被人面前護着,應當沒有大礙纔對。
想到剛纔傾漓護着沈越的情形,紫衣人臉色陡然一沉。
他並不認識傾漓身後的少年,只是不知爲何傾漓竟然會如此護着他,她是對那個少年有好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