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冷衫清逸,本是束起的墨發披散開來,青絲隨風,乘風而來,御風而去。
“不過些許時日不見,你倒是冷靜很多。”指尖琴絃一挑,奉丹擡眼對上身前傾漓。
向着撫琴之人走近兩步,傾漓臉上驀地露出一抹笑意,隨後乾脆席地坐到一旁,以手托腮,道:“先生可以繼續撫琴,傾漓今夜無事,特來聽琴。”
輕笑出聲,奉丹指尖滑動,一曲琴音當即飄散而出,“有人欣賞我之琴音,我自然是樂意之至,不過,我的琴音也不是免費聽的。”
“這琴自然不會白聽,不過要看先生如何了?”託着下頜的五指猛地動了動,傾漓擡手間劃出一道晶紫戰氣,說話間已經朝着奉丹的面門而去。
手上琴聲未斷,奉丹脣角一勾,當即指尖再挑,琴絃波動間一股戰氣應運而出,半空之中與傾漓發出的戰氣相撞。
“這就是你的誠意?嗯?”手掌猛地朝着身前的琴桌落下,一聲驟響,桌上古琴凌空一翻,奉丹縱身躍起,此時將那古琴抱在身前。
“傾漓自然有誠意,不然也不會來此。”站起身來,傾漓頓了頓又道:“先生的凝元之術運用的如此出彩,實在是讓傾漓拜服。”
“想要救人不是應該拿出應有的態度來麼,風傾漓你這般貿然出手,難道不怕我就此來開?”衣袖一拂,奉丹面色未動卻是驀地讓人感到一股寒意襲來。
傾漓聽言,站起身來的同時,臉上卻是一抹笑意生起,“先生既然引我來此,本就是準備要將那凝元之術的解法告知傾漓,不然也不必如此了。”
眼神微動,傾漓想要從奉丹手中拿到讓風清塵甦醒過來的方法,雖然不好直接與奉丹鬧翻,卻是剛纔的那一出手,也是在她設計之中,面前之人來歷不凡,若是不將他之實力試探一番,又怎麼能夠做出最完全的謀劃。
“你倒是有些自信,方法自然可以告訴你,不過之前我說過聽琴的代價你可是有這個心理準備?”
“但憑先生吩咐。”笑意未落,傾漓手臂一揮,擡手間將那方纔被戰氣所毀壞的花草整理到一旁。
“賞月聽琴,我有許久不曾爲誰彈奏過了,既然你今夜無事,不如坐下來聽琴好了。”
清風明月,樹下兩人相對而坐,琴音悠然,月影成雙,映出一副悠閒自在。
晨光微露,天邊橙紅泛起,此時風清塵房中,傾漓從瓶中拿出一枚丹藥,隨後將藥喂進風清塵嘴裡,這才鬆了了口氣。
昨夜奉丹開口說要她留下聽琴,絕對是讓她在吃驚之餘愣了一愣,想他之前所言的聽琴代價,傾漓本來以爲怎麼也得然她爲些難,卻是沒想到不過是坐下來停琴,當真是讓人意外,意外得很。
丹藥入腹,傾漓回身看着風清塵氣息漸好,當下也就放心了幾分,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風清塵的一身戰氣恢復。
失了戰氣,成爲廢人一個,這對於大陸之上任何一個休息戰氣的人來說都是天大的打擊,伸手揉了揉眉心,傾漓此時只覺得一陣頭疼,若是她大哥醒來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話……這事情果然是難辦的很。
“小姐,老國公找你。”思考間,門外香兒驀地跑過來,傾漓回身看了眼香兒一副着急的樣子,當下也不耽誤,安頓好風清塵,直接飛身而去。
國公府前廳,難得今日風家上下俱全,傾漓進來之時除了離開的風晴羽與傷重的風清塵之外,皆是到齊了。
風恆坐在主位之上,風平與冷惜雲則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見到傾漓進入,冷惜雲面上笑笑,趕忙招手示意傾漓過去。
“今日到底是什麼大事,竟然聚集的這麼全?”傾漓會意,當下走到冷惜雲跟前,驀地開口問道。
見到傾漓問起,冷惜雲面上的笑意收了收,這才指着那坐在風恆左側的一人道:“你可是還記得那位?”
傾漓剛纔走近之時只顧着去看那坐上風恆的臉色,自然沒有留意到一旁的來人,此時擡眼看去,那眉眼當下就是一愣。
暗暗冷笑一聲,她都是當真沒有想到那位竟然會來到風雷,當下面上露出一抹淺笑,道:“許久不見。”
對面之人見到傾漓開口,當下也不拘泥,將茶杯放到手邊,“不過數月不見,你倒是越發的會惹事了。”
一身淡色長袍,一雙閃着精光的眉眼微動,此時一隻手臂放在桌上,另一隻則是穩穩地放在腰間,似乎是爲了保護那一枚綠色玉佩,動作間一股王者之風盡顯,說話中更是透着一種威嚴之氣。
傾漓看過去的眉眼在呆愣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卻是好奇起來,身爲星辰君王的冷千掣因何會突然出現在風雷境內,而且還毫不避諱的進到了風府上?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很好奇爲何我會出現在這裡?”見到傾漓疑惑,冷千掣那眉眼之中閃過一絲滿意,這丫頭也有看不透的時候。
伸手拉了拉站在身前的傾漓,冷惜雲面上雖然已將笑意收起,卻是眼底之中的那抹喜色已然掩藏不住。
傾漓轉身看去,就見得冷惜雲示意傾漓坐到一旁去。
“傾漓確實是好奇,星辰君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風雷,而且又在風府上?”傾漓坐下,眼神掃向四周,見着周圍氣氛並沒有多大的變下,當下雖然不清楚到底是爲何,但是隱約也可以看出幾分端倪,冷千掣這番前來,似乎並不是偷偷來的,如此說來,難不成是爲了國事?
“咳咳,傾漓這丫頭竟然與星辰君王認識?”坐在主位之上,風恆本是想要將主位讓與冷千掣來坐,只是冷千掣那邊藉由冷惜雲的關係多方推辭,這才就此作罷,此時風恆見着傾漓與冷千掣開口,倒是覺得有些驚訝。
聽到風恆問起,傾漓坐下的身子直了直,當下正要開口解釋,卻是那邊冷千掣已然先一步開口,“算起來傾漓這丫頭算是我的侄女,之前也去過星辰,與我熟悉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