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雲的事情,就算馬馬虎虎過去了,這甄倚貞的事情,又該如何收場呢?一直站在邊上,不出聲不出氣的女人,看着君寶向她射過來的目光,“霍丹師,咱們之間情緣已斷,我已另找了真愛,現在過得很好,請勿以我爲念。”,斬釘截鐵的語氣,類似與一個不相關的外人說話。
這還是當初爲了一求丹道大進,主動獻身,以求改氣重練的執着女人嗎?“甄倚貞,咱們有20年沒見面,你這一來,就把我定義爲來搶女人的歹徒,我有那麼不堪嗎?”君寶破罐子破摔了,你們不跟我,選擇了別人,不管出於何目的,總是令我這個曾經的男人不爽,這個你們總得承認吧?
“霍丹師,你現在修爲高不可攀,要殺我們夫妻二人,可說易如反掌,但是他韓培璜,卻是無辜的。要怪就怪我有眼無珠,沒有想到你還能活着回來。我要進步,必須得有助力,得有信得過的男人,而你雖然是,卻長期不在,我給你守了十五年,實在守不下去,這才答應了他的求婚,他也沒嫌棄我不是處女,待我甚好,如果你要出氣的話,衝我來就行了,別對他下手。”,義正言辭的一翻解釋,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人作事一人當,別拉旁人來出氣。
君寶被她氣樂了,打開房門,對外邊隨時伺候着的小二,大喊一聲,“去,給我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酒得管夠!”,小二早已得令,凡是霍丹師的要求,一律無條件滿足,在物資消耗上不得拒絕,當即迴應一聲是字,這聲應答,比君寶的聲音還大上幾倍,全迎賓樓的人都聽得到!
“甄倚貞,你就不怕我嗎?”窮兇極惡的模樣,令這個叫韓培璜的雙膝一軟,也和孫光煃、劉曉雲一樣,跪下了,“霍丹師,當初我向她求婚時,初時她不肯答應,後來她說她是你的人,但你長期未歸,估計...,得爲你等上十年,爲你守節,我也同意了,到了期限,這才與我成婚的,如果有錯的話,還請霍丹師看在海林谷的份上饒過我們夫妻倆。”
酒水已開始端上桌子,久別重逢非少年,執杯相勸莫相攔。額頭已把光陰記,萬語千言不忍談。君寶大口大口飲酒,他這不是爲這兩女人離他而去而悲傷,而是在想着和她們情況相似的蘭薇她們。同理,與她們也是聚少離多,難道她們也能熬得住?不過修爲不一樣,地位不一樣,心境也就不一樣!別的不敢說,至少吉秋燕是絕對能守得住的。噯,老子怎麼去懷疑我的女人們會出軌呢?
我與蘭薇她們,激情時有一種如膠似漆的感覺,似乎變成同一個人。雖然現在早過激情四射的時期,但有着長期的情感關係,我們之間的親密關係依然能維繫,已是親人,這纔是愛情的真締。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要落在情感層面上,如果把情感窄化成靈獸之間的發情,這未免太過動物化、本能化。實則在這個層面上有很多還可以挖掘、可以進化,當激情己散,就是情感的成長完善期,這時要面對的是內心中的某些窟窿、某些遺憾,只有經歷成長,經歷考驗,才能讓這個關係有真正實質的意義,正所謂夫婦一條心,泥土變黃金。
迷戀一個人的感覺十分美好,但這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來自幻想,這些幻想又來自我們長期積壓的需要,這是一種補償性的關係。但人之間的感情不僅只有補償,還得有交換;不僅是單向的,還應是雙向的。當達到心有靈犀時,那便是最高層次的情感關係了。
君寶極度鄙視那些跪舔男,在得手以前,裝的像孫子,得手後會把女人戰利品一樣炫耀、玩膩了則像垃圾一樣甩出,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哪裡有激情,哪裡就有壓抑、有痛苦,就有反抗。所以反抗的結局,就是女修從天鵝變成了母雞,所以當一個男人老說他在情感中有激情,往往此時你就得小心了。
當激情四射時,不能僅僅持享受它的態度,與此同時需要在心裡保有理性,不能認爲激情就是情感的全部,正確的認識應是:激情其實只是情感這個終極丹藥外面的丹衣,僅僅是讓人服用時會更方便一些。
天地間自從有了人類以來,從表面上看,男人較女人不但力量更強大,而且更具攻佔欲、支配欲,註定會成爲強勢主宰的一方,這一點不僅僅是人,絕大多數靈獸雌雄之間也是這樣。
種類的延續,需要通過男女雙方結合而實現,但是男女在生理與愛情上,心理差異卻是非常之大,在修士的世界裡,這點尤爲明顯。男女修士相識之後,男方立即對漂亮女人產生性慾,想與之發生關係,只要女修不是特別醜陋特別噁心的,一般心理不會產生反感排斥,反而有徵服的快樂。
而女人別說一見鍾情,就算相識了很長的時間,主動對男修產生性慾的也是鳳毛鱗角,在不是非常熟悉瞭解時,對男修的親密舉動,有極強的反感排斥心理。於是便會加以拒絕,而有部分則因對男人抱有目的,或有求於他,那麼則硬着頭皮忍受。
劉曉雲就是在不該產生激情的時候產生了激情,而後在生活的折磨下,漸漸消磨,最終迫於生存的壓力而屈服,一次放縱身心,即陷入她自己心中所設定的萬劫不復之境,再也無法和自己的初戀情人歡好。
而甄倚貞做爲一個上進心極強的修士,她所看最重的,就是不要去看遠方模糊的,而是要做手邊清楚的事。不可否認,她當初對自己所說怕做,也是出於真心,目的就是從自己這裡獲得進步的捷徑,而一旦這種捷徑,變得虛無起來,那麼她就得找另一條捷徑。
人性最可憐之處就是:總是夢想着天邊有一座奇妙的玫瑰,而不去欣賞就開放在窗口的玫瑰。做爲好強的甄倚貞,信奉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自己才能永遠不倒。
雖然她從自己這裡獲得了好處,但也奉獻出完壁之身,又給自己守了十年,應是兩不相欠。這纔有了另一段感情,至於這段感情是否經得起考驗,就不是她所考慮的,而應服從修爲進步這個終極目標。
猛飲酒不說話,僅僅是想着心事,修士與靈獸的區別:上蒼造出了有思維的人,和沒有多少思維的靈獸,前者有情感方面的困惑,不能像後者那樣只憑本能去修行。既然有困惑,那就得去克服,迴避不是問題,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那是必須的,否則本心受傷,心障已生,大大影響修行。
同在一個星球下的人生,一樣的山河流水,但從古至今,勿論何人,對於人生,便各有各的看法。人生到底是什麼?穿衣吃飯、名場利慾,猶如浮雲飄忽,它橫衝直撞,讓你不能不碰着遇着,都以爲是真的,但把蒙障解開,這些多不是真的。凡人光陰數十年,修士壽元幾千載,總有最後一杯黃土時,猶如春花黃葉、夢裡風塵,所謂:“人生似夢”。
人類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從人生的各個環節,也就是生命、生活與生死,都得進行探求,還要深究死後去向,最後的目標就是——了脫生死。所以得把人生人死都得看作是樂事。
但人類爲求欲樂之滿足,往往把憂悲苦惱的問題置諸一邊,事實上也怕談老談死。因爲老去死亡是一個無法控制,可未知生、焉知死,既是一個不知數,索性來個不聞不問。
人生短短的生命,猶如輕塵棲弱草,生死即在呼吸間。假使人生只此一生,走完就算,那倒容易交代,好壞橫豎都這一生;但人生不僅只一生,還有無數的此死彼生,輪迴重生,一段又一段的延續下去,所以應惜人身難得,勿錯因果,平時修行中惜福自愛,尊重別人的生存,化暴力爲慈悲,轉貪嗔成互愛,促進人間之安樂,便是大修行圓滿!
生命之燈因熱情而點燃,生命之舟因拼搏而前行。君寶入定禪思,從愛情聯想到生死,心中潛藏的魔障,在看破生死、悟出真諦的自我思想改造後,“見諸衆生、種類無量、死此生彼,隨行善惡受苦樂報..”,漸由堅硬無比的形態,軟成片片碎片,最終化爲無形!正是一剎之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大成。
此時此刻身心脫空,像處於瑠璃寶月之間,愉快清爽,喜不自勝,實乃窺破浮雲月色寒,偶然頓偈髑髏幹。通身光透威音外,普應羣機作大緣。
睜開眼後的君寶想通了,白首何歸,悵餘生之無幾;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自己怎能爲些許兒女情事所困呢,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每人有每人的際遇,有每人的活法,又有誰能說別人這樣的做法不對呢?祝福他們生活幸福、修爲進步纔是正道!
這心魔的破除,對日後的修行,免遭走火如魔有極大的益處,而且越早破除效果越好,現在你見不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可以後遇到心結時,那麼好處顯現,必使你受益良多。
一衆四人對君寶說着說着,就閉上眼睛不動,大惑不解,對於入定這種高級修行法,只是聽說過,但從未見過,乍一看,還以爲他是聽得不耐煩睡着了,可後來只見紅臉變得更紅,表情豐富不已,似是領悟了某種玄而又玄之理,或喜或悲,一個人在表演!
不敢打擾,也不敢走,就這樣看着他。而知道內情的孫震宇和急欲私聊的上月谷新任代谷主田鏡文,稍後悄悄進來,把他倆嚇得不輕,好半天才明白,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入定嗎?只在書中瞭解過,一般都是合道以上活神仙,才能具有的特定修行方式,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見到,不枉此生!
起身的君寶,法相莊嚴,活似火神下凡,並無惡意之時,威壓之力也已畢顯,唬得孫田二人幾欲拜倒。君寶示意無須多禮,轉而對孫光煃、劉曉雲這對尚未成婚的準新人,表示了衷心的祝福,“事情已發生,沒有什麼不對的,以後善待曉雲和其家人即可,咱們的友誼仍舊如初,沒有絲毫變化的。”,再對甄倚貞與韓培璜這對夫妻,笑了笑,“其實韓公子人長得比我帥多了,你能嫁她,誠是美事一樁,強過我這醜八怪。好了,玩笑歸玩笑,也祝你們早生貴子。”
“你們別多心,我這是說的真話,做人嘛要分清是非,辨明真假,把人和事看得通透,我有我自己的一套標準,那就是我雖不是與世無爭逍遙自在之人,但也不會爭取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你們既然已在一起,我還來硬插一槓,豈非是搶?我是不幹這種事情的。”看着還不敢相信就這樣輕鬆過關的諸人,君寶不得不再解釋下,否則他們絕對不放心。
雖然此時臉上似炭火那般熾熱,但對人的真誠,卻似三伏天飲冰水,那般的令人舒爽。四個人就有三個人哭泣起來,他並不因爲我們地位修行較他卑下,而高高在上,相反還爲我們着想,有這樣的朋友,是我們的福份呀!
君寶又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分發給四人。別人還好說些,劉曉雲卻是五味雜陳,天賜良緣,這般從我手中溜走,我這是在做什麼!恨恨不平,竟然氣暈過去,不得不由孫光煃抱下去理氣。
甄倚貞同樣心裡不好受,這守節守短了,早知再守個十年,不就守得雲開見月明嗎?這下好了,一下回到解放前!雖然韓培璜也算落風島有數的俊傑,但和張君寶相比,了不止一星半點。不行,不能就這樣完全放棄,總得給他留點戀想,讓他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女人,否則他一入別途深似海,從此張郎是路人!
“霍丹師,稍後我想單獨見你,有些話我得說清楚。”,眼下這麼多人,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還是等等再說。而後便與韓培璜一同退下到隔壁會客廳,留出空間給孫、田二位。
這兩人的目的,與先前君寶見過的衆島上高層差不多,不外乎討教修行的法門,耐着性子指點一陣。又拿出些化虛丹藥出來,纔算了結他們繼續追問之心。之所以這樣有問必答,那也是存了儘可能多的瞭解上月谷的變故。
從田鏡文的嘴裡,得知石釜臺異變後,上月谷由於離得不算遠,狂風從界山而過,直衝下山,倘若不是界山先擋一下,全谷當場就得完蛋,見勢不妙,衆人做鳥獸散,一時均向風小處逃跑,可修爲有高有低,修爲低的有的甚至連泡換形泉的時間都沒有,當時就被吹死!
無意中問了下龍靜妍、龍靜薇的下落,被告知沒能出來,多半也和衆多沒能逃出來的修士一樣,就此昇天。龍冠英僅以身免,這都不重要,關鍵是寶藏沒帶出來,這下只能寄人籬下,實在憋屈,龍冠英越想越想不開,走火如魔,就此失去理智,成了瘋子,沒辦法,只能換谷主。
田鏡文對君寶問明上月谷地形洞府之事,頗爲意外,不過在得到君寶想先去一趟上月谷,做適應性訓練,再步步推進到石釜臺的解釋後,心下釋然,霍丹師爲了落風島,幹冒奇險,這等小事,當然是我輩理應配合的。
他畫出詳細的上月谷地圖,供君寶參考,並對谷內儲存先祖龍天鳴的享堂,着重介紹。那兒是龍家的聖地,他做長老時,也不得擅進,是故霍丹師要進去一探究竟,他是持無所謂、甚至是樂觀其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