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建好了水力工坊,磨面提水都可以用到。人多了建設速度就快多了,李木匠的木匠工坊也建立起來。磚窯也將以前的改造一下就可以燒磚了。鐵匠還只能打造農具,煉爐還需要高嶺土,等磚窯燒出耐火磚、坩堝。武大匠的徒弟傅漢、夏銘、劉真幾個在會龍山裡找到了高嶺土,自己就解決了耐火材料問題。
農閒了,老爹讓老兵將願意遷來的家屬都搬遷過來,現在都在加緊建房。堡寨也加緊在老軍營的基礎上建土圍牆。這項工程巨大,還好丁立不斷買回糧食。如果靠朝廷給的那點錢糧估計十年也難建好。
到了四月,在落鳳山的石灰窯建好了,配套的一個水力粉粹房也建好了。大家都嫌棄這邊離寨堡太遠,等開始碎石磨粉時才知道這裡灰塵也太大了。
現在基本都是用木材燒炭再用來鍊鐵燒窯,現在這裡還是樹木廣袤,正好開路平地。從資料裡丁立知道這邊也有煤炭只是不好開採,但永寧最好開採的是石灰石、石英砂、硫鐵礦。
石英砂這就是燒玻璃的主要材料了,這要是試驗成功了就在香皂之外又開闢出新財源了。
硫鐵礦可以燒製提煉硫磺,中國還是比較缺硫磺的,只是土法燒煉硫磺污染太大。幾百年後那幫子孫爲了硫磺就將納溪變成了黃水,魚鱉不存。
現在?可以剋制地建個小型工坊,只供火~藥生產就行了吧。丁立不想再活五百年,但也不想跟着的兄弟姐妹活不到五十歲。
當第一窯石灰出品,雖然只有實驗性的兩百斤左右。丁立帶着李木匠以及一幫建房的泥水匠,用石灰合着河沙,水就成了很好的膏灰。用來砌磚是比糯米漿還好的粘合材料。
社長卻說不止如此,交代老弱婦孺去河邊打碎鵝卵石,要碎到三分大小。共濟社出錢,能過三分篩子的鵝卵石,一斗給錢五文。農閒無事做的老弱都去打鵝卵石了。
農閒青壯疏通河道,丁立就出錢兩鬥河沙一文錢,運到堡牆外邊。
大家只道是丁立憐惜大家,給老弱找一條活路。現在丁立也無法,工坊剛建立,都還不能大量產出。財物還得靠九龍寨那邊輸血,只能給大家找些事做,要不碎石可以用水力帶動的機器來完成。
陸續燒製出了五千斤水泥,上萬鬥碎石,幾萬鬥河沙。丁立讓拉到寨堡土牆外邊,還是用鋼筋鐵絲綁好骨架。這就很敗家了,上好的鋼鐵埋在土裡算是真瘋了吧。
共濟社的人不管吃瓜衆人的議論,還是嚴格按照社長指揮,將木板搭建箱摸,用鐵絲支架固定好。第一次試驗,丁立也不敢太奔放,只做了一丈長、一尺厚、三尺高的箱模。計算用量,混合混泥土,灌注時丁立拿着長鋼釺,跟李木匠不停搗實混泥土。告訴大家這項是成功的關鍵。
很多吃瓜羣衆圍觀,老爹聽到消息也跑來看情況,對兒子說道:“這是幹啥?堡牆以後用磚石包一圈就行了。你這樣用鋼鐵也太浪費錢財了。”
丁立正色回答道:“父親大人,我這也只是實驗一下。如果可以、以後建城牆就快很多了。”
“這樣用木頭包着?日曬雨淋的,要不了半年木頭就會腐朽的。”丁山告誡兒子道。
“木板最多五天就要拆下了,還可以用的。這個混泥土結構五天後就比土牆堅固了,一個月後比磚牆也不差。”丁立信心滿滿地說。
那就一個月後來看吧,丁立送走父親。父親這段時間趁着農閒,正在訓練新進的五百軍戶。南邊戰事正緊,說不定哪天就要被調去參戰了。
五天後撤模,大家試了試,確實比土牆堅固。就讓大家接着搭模板澆注混泥土,鋼鐵、就少用一些吧。丁立也不指望這混泥土城牆能用一百年,只要十年內不出問題就行了。
在計劃中,五年內就必須走出這川南羣山,真要像歷史中,在這裡邊平亂十年,只怕丁立自己都會廢了。
四里半的城牆,丁立安排了四十套模板,分成十個施工隊,每個隊安排一個共濟社員,九個寨堡軍戶。模板也做成一丈長、一尺寬、五尺高。看着夏天了,兩天就可以拆模。這樣基本可以在半年左右完工。
又派丁墨、丁羽時不時地監督抽查。其實不用監督的,這時大家都很自覺按要求做事。
到了五月農忙,文武所有人口四千三百餘人,兵丁一千二百餘人。餘丁八百四十人,老弱婦孺一千六百餘人,男女小孩五百餘人。耕種田地兩萬八千五百餘畝,現在夏收,獲得雜糧豆類九千餘石。再加上朝廷分撥、自己購買的糧食,基本能保障到九月秋收。
農忙一過,丁立讓幾個工坊就開始生產,主要是鐵匠工坊煉爐正式投產。當然鐵料要從瀘州購買,木炭軍戶去山中燒炭。
現在這四千多人分駐在十個村寨裡,堡寨裡實際上只有兩千餘人。每月千戶所要發放支出近兩千兩紋銀,一千五百石糧食。實際上還要給軍屬發放僱工工錢,也要兩千五百兩銀子,一千三百石糧食。
到現在丁立這邊都是靠九龍寨輸血、積蓄支持,算算這三個多月支出超過兩萬五千兩了。這邊必須要有支柱產品才行,丁立建立了一個磁窯,選好石英砂,買了長石、硼砂、面鹼等材料,開始試驗。
將幾種粉碎好的材料按各種比例融化,通過十多次試驗終於得到玻璃溶液。第一爐玻璃,大約只有五斤左右。丁立用鋼勺子舀出,小心地一滴一滴往鐵製水箱裡滴。看得幫忙打下手的李木匠、王二來、丁能不知所以。
丁立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那魯伯特之淚是否是真的。做了大小五六顆,其餘的玻璃溶液還是按之前的準備,舀出來澆注到模具上。攤了一張平板,吹制了四隻瓶子,四人一人吹了個。還剩下一些玻璃溶液,就澆注成發五隻髮釵形制。然後,就是回火保溫,慢慢冷卻。
玻璃還是有雜色,看來還要調整配方。丁能、王二來到是很滿足了。覺得比盛世賞裡邊的山東琉璃好太多,應該可以賺大錢的。
玻璃製品還要等兩天冷卻,玻璃眼淚可以現在拿出來實驗了。用刀刻畫是沒用的,用很重的水力壓機也沒損壞。倒是不小心敲到眼淚尾巴,這個就粉粹了,還好人離得夠遠,沒傷到眼睛。看來以後這個也不能隨便亂玩。
丁立就想着這麼強的硬度,能不能做成鑽頭,熱軋無縫鋼管。想到就做,丁立讓鐵匠們做了幾個鐵管銅管,將玻璃眼淚小心放進去,固定好保護眼淚尾巴。
然後將鑲眼淚的鐵管固定到水平鑽牀上,將一根紅熱的圓柱鋼棒放到轉動的底座上,帶動鋼棒轉動。按正常推動鑽頭去鑽鋼棒。只是在紅熱的鋼棒溫度下,玻璃很快就融化壞掉了。
看來不能用紅熱的鋼棒,再將鋼棒冷卻一會,再試驗,這樣忙了兩天,試驗了十多次,才得出大約將鋼棒冷卻到一兩百度時,對玻璃眼淚影響最小,也終於鑽出了一根一尺長短、三分孔徑的可用的無縫鋼管。(劇情需要哈,沒試驗過。)
這一切都完成了,丁立纔有心情去完善玻璃燒製。第一批玻璃製品只成功了三隻玻璃瓶,四隻髮釵,也算可以吧。平板不太平,色也雜,就回爐吧。倒是四隻髮釵,紅綠黃各色相間,都各有韻味。
這個還可以改造加工,丁立用酒精,嗯,這次是試驗,不是浪費,用瓷瓶加工成酒精燈。說人話就是小瓷瓶放根燈芯,裡邊裝的是酒精而已。
酒精的火焰足以融化玻璃,當然只需要軟化就行了。看着丁立將玻璃燒軟,用鋼鉗子拉成很好看的形狀。王二來、李木匠這兩個粗漢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學會這種神奇的手藝。
幾個正玩的嗨的時候,就聽見門外護衛高聲通報:“社長,馬小旗求見。”這個磁窯實驗室丁立是重點保衛,每天都有五個羌人護衛、兩條獵狗十二時辰守衛,級別是殺無赦。
除了丁立、李木匠、丁能、王二來之外都不準進入。就是丁山要進來也得丁立帶着。聽說磁窯煉製出琉璃,丁山也同意,只准四人進入,其他人想進去必須丁立同意,硬闖的都殺了。
丁立收拾好出去,外院,卻是馬老實傳千戶老爺話,去他那有要事相商。
換了衣服,來到千戶官衙。進去就看見幾個不認識的羌人正跟董才讓幾個護衛聊天。若離出來迎着丁立、這小丫頭半年來也養得氣色好了很多,臉也圓了起來。見了丁立就盈盈一禮道:“公子,老爺他們在裡邊等着你呢。”
丁立問道:“若離,是誰來了?”
“是主母的父親白寨主大人,快進去吧。”小若離笑道。
白家寨牌頭白貴,丁立還沒見過,就是不知道怎麼稱呼纔算有禮,頭有點痛。
丁立進到客堂,果然見到一位羌人頭人打扮的半百老漢,也是威武廝殺的好漢。忙上前行禮,口稱:“小子丁立見過白家祖爺,納吉納魯。”
白貴倒是一愣,也說道:“納吉納魯,小哥長得有七尺多了吧,好小子,以後一定是英雄漢。”
丁立忙拜謝,又問老爹自己去殺羊辦宴席。
老爹卻說:“不急,現在朝廷要遷白家寨來敘州,你說哪處比較好?”
丁立想了想道,快速找了知識庫,才道:“白爺爺要遷來多少人?”
白貴說道:“朝廷沒說定數,只說將百里奢家故地賞賜給白家寨。”
“那就好辦,珙縣城以東南,二十里到建武所,這片土地雖然多是山地,也有河流足以養萬家人。更是裡邊現在多爲荒僻之地,朝廷應該會准許。”丁立讓若離拿來紙筆,畫好圖形,邊畫邊講解。
丁山疑問道:“都是山裡了,再大也無用吧?”
平原好地官府會給羌人嗎?丁立腹誹的。
“裡邊有煤礦,足以讓四川人用上百年的煤礦。只要有人手開出來,每年賺上萬兩銀子也是不難。”丁立正色道。
“這麼好的地方?只怕官府不會給吧?”白貴喜出望外,但又有些疑慮。
丁立笑笑說道:“現在還沒人知道里邊有煤礦,只要給主事的官人送上百兩銀子就可以辦好。”好吧,現在老爹都不問兒子爲啥知道這麼多了,真人的師弟總有神啓的。
“百兩?會不會太少。當官的都很貪。”丁山還是問道。
“不會,送多了纔會壞事。白家寨窮貫了,沒有多少錢才該是實情。”丁立笑道。
白貴也點頭稱是,漢官聰明,送多了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你母親來信了。”丁山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