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討論着,爲了想象中的財富,把自己的另一拔隊友恨入骨髓。
這時候,邪神就站在他們旁邊,他沒有說話,而是悄悄把一把虎牙軍刀握在手裡。
同時,洛克先生已經提着他的箱子向樓上爬去,一邊爬着,一邊帶着哭腔叫喊着兩個女人的名字,那肯定是他的妻子和女兒。
而當他找遍各個角落,然後無比頹唐地走下來,另他奇怪的是,那些用槍指着他的人,一個都不見了,只有邪神還站在原處。
他此時也沒有心情關心別的,只是嘴脣哆嗦着說出一句話
“她們都不見了,家也被人搶光了!我可怎麼辦啊?”
隨後,他肥胖的身體幾乎要倒下。
隨即被邪神拉住
“你不要太擔心,也許她們躲到了別的地方,也說不定啊!”
邪神安慰着他。
“對呀,我有好多房產呢,也許她們到另外的地方去住了!”
說罷,他的臉色變得有神采起來。
根據剛纔的經驗,他們更換了服裝,洛克家裡的衣服自然還有,很快換上了白色的長袍並裹上了頭巾。
而邪神則穿上了一套看似平淡無奇的迷彩服,那卻是朵雅專門爲他重新定製的保命的東西,一套升級版的液體鎧甲。
它不僅衣服經過再次加強處理,據說可以抵禦普通狙擊子彈的射擊,而且還加裝了連衣帽,如果把它包住腦袋,那就是一頂不折不扣的鋼盔,性能甚至於還優於它。
這些當然洛克先生是不懂的,他也沒有心情關心。
直到他們走出大門時,他才突然問,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邪神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走了!”
然後他就不再問了。
此時,他們走了一段路後,始終再也看不見一輛公交巴士或者的士了。
只能看見一輛輛破舊的軍用車輛,載着機槍或者別的武器,呼嘯而過。
當然也會有裝備精良的正規軍的軍車甚至坦克,轟轟隆隆地開過去。
他們卻並不敢去打招呼,要求捎帶,他們甚至於躲還來不及呢。
因爲他們可以輕易看見,隨時會有人正在穿過時,突然就被對方擊中,然後變成死屍。
在這裡,生命變得如此廉價,僅僅就是一顆子彈的價值。
而死亡又是那樣隨意,前後不過一秒。
當他們繞行了半天,終於來到了洛克的另一座別墅。
他們沒有立刻跑過去,而是躲在一處斷壁殘垣之後,因爲他們已經看見,就在那座別墅門前,正站立着一幫人。
他們穿着打扮與阿拉伯人有着一定差異。但也是個個拿着武器。
“那是長槍黨的人!他們是我們的仇敵!”
洛克壓低聲音說。
“也許我剛纔不換衣服會好一些!”
他又隨即嘟囔一句。
“可是,萬一我的妻子和孩子在裡面,那可怎麼辦呢?”
他此時陷入了兩難的焦灼。
一方面希望見到她們,一方面又希望她們不在。
這時,那些人輕易把門打開了,應該說是炸開了。
他們衝了進去,而就在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別墅裡,突然一聲巨響傳來,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那座別墅連同裡面的人,瞬間都四分五裂,一部分變成飛灰四處彌散,最後消失,而絕大部分則變成了一堆碎石瓦礫。
“阿露卡,莎莉娜!”
洛克不知哪裡來的精神與膽量,他甚至於扔下了那個寸步不離的箱子,圓滾滾的身體突然變得異常靈活,迅速向着那堆灰塵沒有散盡的巨大垃圾堆跑過去,邪神根本來不及阻攔。
他沒有跟過去,他判斷那裡隨時會再次遭遇炮擊。
但是他也不能走,只能就在原地看着已經跑到廢墟位置,開始了瘋狂呼喊和挖掘的洛克先生。
過了很久,那裡沒有遭遇再次炮擊。
而洛克先生憑藉雙手一次次掀開沉重的水泥碎塊,向裡面探尋,並不斷地呼喊。
終於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了那遠遠超負荷的消耗,他雙腿跪在碎塊中間,開始無助地號啕大哭。
這時,邪神走過去,他擦着滿臉的淚水,向着他哀求
“邪神先生,求求你,幫我把這些石頭掀開,我要找到她們!找到……”
邪神清晰地看見那雙抓住他褲腿的手已經血肉模糊。
他突然對他有了不同的感觀,讓他幾乎擺脫了對他的一直以來的鄙夷。
“洛克先生,也許她們並不在這裡,你已經說了,還有很多處房產的!對不對?”
“可是我要先看看,求求你,幫幫我!”
他又開始流淚,並起身用血淋淋的手去掀水泥塊。
這時候,邪神還能怎樣呢?於是他開始幫他去掀開一塊塊水泥和其它雜物。
當他們正在專心忙碌的時候,隨着“轟轟隆隆”的聲音,他們已經被幾輛裝甲車圍住了。
邪神首先停住了,而洛克先生卻還在翻找,並叫着她們的名字,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的變化。
邪神聽見有人在向他們叫喊,這比直接用槍文雅和有利於接受。
於是他雙手舉起,一步步跳下去,那並非投降,只是像對方強調自己不具備攻擊性。
他到了那名喊叫的,身穿髒兮兮的灰色制服的人眼前,才停下來,而這時候,洛克還在高高的垃圾堆裡翻找。
“幹什麼的?”
對方使用的是英語。
於是邪神又把剛剛編輯過的聖戰之類的謊言又複述了一遍。
而對方只是鼻子裡輕哼了一聲
“你在糊弄我嗎?先生?另外你知道撒謊的後果嗎?”
“撒謊?當然沒有!”
邪神沒有承認,這裡可不是坦白從寬,如果坦白可能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獲得一顆子彈的獎勵,連審判的過程都省略了。
“哼哼”
對方沒有立刻動怒,而是冷冷地哼了兩聲,然後指着已經被幾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士兵拖下來的還在哭泣的洛克,反問
“你覺得他像個有勇氣,不遠萬里來參加聖戰的人嗎?”
“嗯,你誤會了,或者是我表達的不清晰,他只是提供資金資助我,而我纔是那個不遠萬里來參加聖戰的人!”
“嗯”
他看看邪神,點點頭
“國際志願者,我們部隊裡的確有,但是我還是需要你的證明,否則只能把你和你的僱主集中到我們的後方關押!然後,等待最後的核驗!”
“我當然可以證明自己,但是我需要知道你們是誰?因爲這裡的派別是在太多了!”
“你說得對,這是事實!”
對方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然後經歷過煙熏火燎一樣的黑灰色的臉又恢復了嚴肅。
“巴解!”
他嘴裡蹦出某組織的簡稱詞。
“我想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要求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
那個人被他的回答嚇了一跳,他愣愣地瞅着邪神,但是他沒有發火,幾秒鐘後,才點點頭
“好吧,我可以給你聯繫!”
那個人隨後回到車上,拿起對講機開始呼叫,而邪神就在車門口,但對方使用的語言並不是他能夠聽懂的。
一分鐘後,他示意邪神
“上來吧!我帶你去!”
當邪神上車的時候,他看見洛克先生掙扎着要向他的方向過來,但被幾個士兵死死摁住。
“你們會殺掉他嗎?”
邪神問。
“不會的,最起碼在你證明自己前,是不會的,以後就不知道了,那應該取決於你!”
“嗯!”
邪神明白了,他不再說話。
他們乘坐的是一輛輕型裝甲車,底盤足夠高,所以在瓦礫廢墟中行進得還算迅速,只是難免顛簸。
他們跨過了幾道街區,在遭遇了幾次零星的子彈襲擊和躲過幾枚炮彈的襲擊後,開進了一個地下室。
那裡顯然是一座地下車庫,而此時已經被改裝成爲地下防禦堡壘。
裡面停放着各種車輛,也有許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在進進出出。
各種軍需物資就堆積在黝黑的角落裡,還有一些盛着子彈和槍械的木箱,甚至於就堆在進出的路口,這是相當盲目和不專業的,也是很危險的。
這即暴露了戰爭狀態的匆忙,也彰顯着對方軍人的整體素養不高。
那輛車一直開到了一個用物資和帆布臨時搭建的房屋前停下。
他們隨後下車,直接走進去。
通過門口的士衛對那名軍官的態度能夠看出,他的級別也不低。所以纔可以自由進入部隊中樞。
他們鑽進去後,邪神看見屋子正中掛着一盞燈,就在燈下面,幾個人正圍坐着,對着中間的一張地圖在討論着什麼。
隨着那名軍官的報告,其中一名有着花白鬍須的中年男子站起來,他並沒有立刻把目光看向邪神,而是與那名軍官低語着,隨後,那個軍官才轉身出去了。
這時他的目光才轉向了邪神。
他的臉很消瘦,但眼睛卻異常光亮,透出執拗般的堅毅。
那種目光讓邪神似曾相識,不錯,拉本,登本,還有諸多的那些人,包括離他而去的那個小丫頭,他們的目光裡都有這種同樣的東西在閃爍,那是信仰的光,也是可怕的光。
“你找我?”
“嗯,是的!我是登本的朋友!”
邪神說出了他的名字。
“我叫邪神!”
“哦,我知道你!”
他的臉上立刻浮出喜悅的神情,這到讓邪神很不自在,因爲他可不是明星,不希望有太多人成爲自己的粉絲。
“謝謝你能夠來幫我們!”
他說。
邪神對於他的先入爲主的想法沒有否認,因爲這時候,他不能說自己根本不是爲了幫他們,而是想借助他們找到登本的組織,再找到那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