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警覺的轉身, 便見一個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看清楚男人的長相,三人同時微微眯起了眸, 是的, 眼前的男人三人都認識, 前任藍爵——牧雲海。
“好久不見, 老搭檔們。”牧雲海咧嘴一笑。“你們似乎並不驚訝我的出現, 看來我的一切在你們這裡都不是秘密了。”
幾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畢竟兩個是曾經的搭檔,而另外一個卻是加入夜影門之後自然聽說過他的實際, 所以此時儘管心中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如今見到真實的他的出現, 確實受到了些許衝擊。
“難不成你一開始就有意瞞着我們你還活着的這個真相嗎?”宮時復語氣複雜的說道, 也許一開始確實故作神秘, 可是後來不都在極力告訴他們,每次給他們下套的人就是他嗎?
“別這樣說嘛。”牧雲海聞言一笑。“都說了是老搭檔, 既然我選擇回來了,自然還是要通知一下你們比較有誠意不是?”
“你的誠意就是把我們這些所謂的老搭檔往死裡整嗎?”宮時復冷笑了一聲,諷刺道。
“這麼多年不見,我總得試一試昔日的你們的本事還在不?總不能。”說着,停頓了一下, 隨後環視了三人一眼, “這麼多年安逸的生活過久了, 總要讓你們有所訓練的機會, 免得到時候見到影主, 說我沒給他老人家安排見面禮那可就不好了。”
“虧你還記得影主,怎麼?你覺得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就對得起他老人家了?”宮時復聽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就來氣。
“這麼多年, 我可不敢忘記他老人家對我的教誨,特別是我被困在境外那段時間,我可是想了很多他老人家曾經給我的教誨,包括生命的代價。”說道最後,牧雲海的眼神已經變了,眼中精光乍現,恨意霎時充滿了整個眼眶,看起來有些可怖。
在場的幾人都被他眼中的恨意嚇了一跳,任牧野和宮時復是親身經歷過當年的事情的,所以說到底對於他此時眼中的恨意是可以理解的,其實不說牧雲海,就是他們兩人,也對影主當年的決定耿耿於懷,所以纔會導致後面對夜影門整個失去了信心。
“爲什麼還是選擇回來?”任牧野從始至終都是安靜地聽着宮時復和牧雲海的對話,此時卻淡淡的開口問道。
牧雲海被他這樣一問,愣了一下,隨即覺得有些好笑,於是笑出了聲,道:“怎麼?難不成你也希望我七年前就該死在境外嗎?”說着,眼睛微微迷了起來,好整以暇的看着任牧野,任牧野這個人,作爲曾經的四大護法之首,他做事一向超越年齡的穩重及思慮周全,他曾經也是他爲生死之交的兄弟,心中自然也敬他是條漢子,如若不是因爲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他想,他在他心中的地位永遠也不會變,可惜啊可惜,都說造化弄人,假若他七年前沒有被派往邊境執行任務,假若七年前他們能夠想盡辦法令他脫離險境,他想,他們如今又會是如何光景?在那段黑暗的時光裡,他不止一次設想過,若他能活着回來,見到他們會是什麼樣的景象,如今見到了,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愉快,突然之間便覺得沒意思了。
“你知道我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呵。”牧雲海哼笑了一聲,道:“也許,七年前的我會覺得你應該如此,更甚至我以爲我所謂的生死之交的兄弟會拼盡所有救助我於危難之中,可是你們並沒有。”
“你放屁。”宮時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如若不是因爲你的事情,你以爲當年一批又一批弟兄的生命是作假的嗎?”
“那麼你們如今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了嗎?怎麼?我是不是應該對你們當年的所謂杯水車薪的救援感恩戴德?”
“夠了。”見宮時復還想回些什麼,任牧野急忙出聲阻止他。
宮時復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於是只能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當年的事兒,確實是我們的責任,對不起。”任牧野說着,頭微微低垂着。
“呵呵,聽聽,我都聽到了什麼?”牧雲海像是不敢置信般的掏了掏耳朵,然後動作有些誇張地道:“我竟然聽到了g市鼎鼎大名的刑警隊長任牧野的道歉,這天看着好像要下紅雨了呢。”頓了一下,將幾人因爲自己的話而顯得隱忍的模樣,不由更覺得愉悅了,於是繼續諷刺道:“不過,身爲刑警隊長的你應該知道,這道歉若是有用的話,你們這些所謂的警察早就失業了。”
“牧雲海,你別太過分了。”宮時復實在忍不了了。
“你還是老樣子,炮仗性格,一點就燃,也不知道當年影主到底看上你什麼,居然還讓你坐上了四大護法之一的位置。”牧雲海淡淡的瞥了宮時復一眼,只能說,他們兩個就是冤家,之前還是搭檔那會,就老是互懟,如今站在對立面,他們更是看各自不爽。
“我還要勞你記掛?”再說了,他坐上四大護法之一的位置,憑的自然是一身的本事。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記掛你了?難不成這麼多年不見,你連腦子都不長了?”
“你……”
“行了,時復。”任牧野及時出聲阻止他。
“哼。”宮時復看了看任牧野,只能撇開頭,不管怎麼說,當年的事情確實是他們救助不利,纔會導致後來悲劇的發生,這傢伙的性格本來就彆扭,當年在夜影門也不是沒見識過他陰暗的一面,只是現如今比之之前更加的陰暗了。
“把我們引到這裡來,你應該不是想敘舊這麼簡單的吧,說吧,到底是爲了什麼?”任牧野語氣依舊是淡漠的。
“怎麼說是我引你們過來的呢?這不是你們一早就已經懷疑的對象了嗎?”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雙手插在褲袋裡,又環視了私人一圈,道:“這裡是我的私人領地,怎麼?任隊長你們今天過來是公事還是私事?”
對於他突然變換了的口吻,三人都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根據之前所查到的資料,魅色早在四年前便已經易主了,只是不知道更換的老闆到底是誰,所以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心頭疑惑的地方,不過經他如今的解釋,倒是結了心頭的疑惑。
“不累嗎?”任牧野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累。”牧雲海再次愣了一下,果然,最懂他的還是任牧野,他微微一笑道:“但是看到你們如此狼狽,我會很高興。”說着,突然靠近任牧野,道:“我很期待,與你們之間的較量哦!”說着,轉身便離開了。
“你站住。”宮時復見他要離開,正打算阻止,可是卻被任牧野阻止了。
“你做什麼?”宮時復有些憤怒的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任牧野。
“現在還不是跟他清賬的時候。”任牧野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纔是?”宮時復狠狠地道。“現在這麼好的時機,若是不抓住他,指不定他又該耍什麼陰招?難道你忘了他的性格本就存在着一定的扭曲?”這種人,若讓他繼續逍遙下去,只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傷害。
“相信我,時間不會太久的。”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今天他們過來這邊,本就存在着一定的私闖的嫌疑,雖然魅色如今也是警方重點的排查對象,可是畢竟只是排查對象,若剛剛他直接告他們一個私闖罪名,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宮時復聽着他鎮定自若的話,愣了一下,情緒也跟着慢慢的收斂了起來,隨後有些頹唐地道:“他如今這樣,我們是不是也有不可開脫的責任。”說着,用力的抹了一把臉。手狠狠的錘向牆壁。
任牧野聞言,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曾經四人之間,都是最重情義的,所以他自然也會愧疚和自責。
“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掌握了一定的線索了?”一旁一直默不作聲聽着他們對話的雲錦軒突然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他問的自然是任牧野。
任牧野沉默了一會,轉身再次看向身後的醫療設備,聽着周遭咕嚕咕嚕藥水的聲音,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許久後,他才緩緩地輸出一口氣。
雲錦軒隨着他的視線落向那些醫療設備,在聽着他輸氣是聲音,於是嘴角微微一勾,再次看向他,道:“怎麼?想明白了?”
“算是吧!”任牧野看了雲錦軒一眼,輕輕的點了下頭。
“行,任隊長辦事我放心。”雲錦軒也不多過問什麼,直接朝任牧野伸手。
任牧野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笑了一下,“怎麼?這是表示認可的意思嗎?”
“你可以這麼認爲。”雲錦軒一笑。
“你們在說什麼?”宮時復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就看到兩人莫名其妙的握在一起的手。
“沒什麼,對了,時復,明天陪我去一趟z市。”說着,帶頭離開了實驗室。其餘兩人自然也跟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