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華大酒店門口, 宮時復坐在副駕駛上,車上看着暖氣,可是因爲駕駛室裡那個男人散發出來的寒氣, 導致他感覺不到車內的暖氣, 反而覺得氣溫比之室外的溫度還要低, 他現在是半點玩笑都不敢開, 本來今天接到雲汐冉的信息, 他還想着自己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結果現在看來,他依舊是被碾壓的那一個, 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了一句:這根本就不科學。
“那個,到了, 你要不要進去?”他原只是打算客氣的問一句, 畢竟若是他不這麼做的話, 估計等下回家,又得被一陣胖揍, 所以他還是選擇識時務的問一句好了,不過他以爲,即使是他問了,對方也不一定就會答應,畢竟這確實關乎到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 再說了, 雲汐冉只約了他一個, 他也總不好舔着臉求帶吧?可是事實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因爲那個男人居然點了下頭, 然後面無表情的道:“行,既然是你的要求, 那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直接將車子開往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宮時復聽到他的回答,差點驚得掉了下巴,天知道他也就意思意思的問一下,也是抱着任牧野不會答應的心思才問的,結果沒想到對方完全不要臉的答應了,現在還擺出一副既然是他要求的,那他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了的表情,你要不樂意可以不用答應啊,我也不過就是意思意思給你個臺階下,你倒是還順杆往上爬了,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口,畢竟是見識過某人一些非常手段的,所以便只能灰溜溜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頭上了酒店的大廳。
大廳靠窗位置,雲汐冉正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她跟宮時復約的七點半時間,現在距離七點半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本來就是她約的人,所以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前過來等一等的,只是沒想到她纔剛落座不久,便突然見眼前一黑,有什麼黑影投射下來,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去,便看到任牧野那張面無表情臉,接着再看着他在她對面落座,她正想開口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結果便看到他身後一臉小媳婦模樣的宮時復,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之間感到有些尷尬,有些艱難的嚥了下口水,盯着二人來回瞧了好幾回,最後還是不得不開口道:“額,那個,好巧啊,沒想到你們兩個會一起出現。”說着,端起桌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緩和一下莫名的緊張情緒。
“汐冉,好久不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宮時復一聽到雲汐冉的聲音,立馬跟着伸出手來,打算跟她握個手,不過,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周遭的空氣又下降了幾度,於是他只能暗自叫苦般的順勢轉了個方向,然後拿起桌上的菜單,叫來服務員,假裝非常認真的點起單來,“你們酒店的特色是什麼?”隨着服務員的接近,他慢慢的將注意力轉移到菜單上,倒是少了之前的壓迫感。“對了,汐冉,你想吃什麼?”說着,將菜單遞給雲汐冉。
其實剛剛來之前,雲汐冉是有喝了一些湯品的,現在倒是不覺得餓,不過本來這個點請宮時復出來,便是打算請他吃頓飯的,只是她事先沒預料到任牧野也會跟着過來,一時之間多了些許無措,看着宮時復主動將菜單遞過來,她無形之中覺得鬆了口氣,,於是只能假裝自己認真的點着菜的樣子,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纔將手中的訂單及菜單交給服務員下單。
“看你的樣子,似乎對這家酒店挺熟悉呀,菜單都不待介紹的。”宮時復見她直接搞定吃食的問題,不由好奇地問道。
“是啊,以前跟朋友經常來這邊吃飯,所以對於他們家的一些特色菜還是比較瞭解的,我剛剛點的就是他們的特色菜餚,也不知道宮先生和…任隊長待會吃不吃得慣。”說着,眼睛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的任牧野一樣,打從見面開始,他就是一副面癱的樣子,活像誰欠了他好幾百萬的樣子,雖然雲汐冉在心中告誡了自己好幾次,別在意他的態度,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眼角的餘光就是下意識的要朝他的角度撇去。
“嗨,我這人啊,適應能力比較強,而且一般對美食沒什麼抵抗能力,汐冉推薦的準沒錯,那我可就先謝過你的好意了。”頓了一下,眼睛在兩人之間轉動了一圈,之後頓時計上心頭,微笑着問道:“對了,汐冉,你這麼急着把我約出來,是有緊急的事情嗎?”他跟雲汐冉的交情也僅限於任牧野這邊,平日裡並無過多交集,想起來上次的會面,還是在那個小鎮裡,自打他來了g市,到還沒有什麼正式的時間見她,當然,這之中不排除某個小氣的男人從中作梗的嫌疑。
“額,這個?”雲汐冉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的看了任牧野一眼,然後再看看宮時復,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要如何說了,畢竟,這算是她的私人問題,而且關於醫學方面的,在她看來也算是比較隱晦的,若是當着任牧野的面詢問,似乎也不是很好。
“我猜猜,你這麼急着找我出來,不會是跟醫學這一塊有關的吧?”宮時復面上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是暗中確實觀察着兩人的情況的,自然也是發現了任牧野在聽到他問出的問題後,一直豎着的耳朵,這悶騷,明明就是關心她找他過來的原因,可是卻偏要在人家面前擺出一副高冷傲嬌的模樣。這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不過,看在多年的老友的情面上,他還是勉爲其難的幫他一把吧。
“你怎麼知道?”雲汐冉似乎有些訝異他能猜到她的心思,驚訝的擡頭看向他,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突然感覺周遭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一些。
宮時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男人,他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你們請自便的樣子,可是他就是看的出來,他在生氣,雖然有種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的衝動,但是到底他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於是只能選擇硬着頭皮繼續,“額,呵呵,畢竟你也知道我是學醫的,醫術方面也還過得去,你又突然這麼匆忙的把我叫出來,除了關於醫學這一塊的,我確實也想不到你還有什麼事情?”
這邊的酒店上菜也是比較快的,在他們剛聊到一半的時候,飯菜便陸續的上來了,可能因爲年關在即,大多數人都回家團圓了,所以酒店倒是顯得比較冷清。
“說說吧,是什麼樣的醫學問題呢?”見半天過去,雲汐冉依舊沒將重點說出來,宮時復一邊幫着服務員將飯菜端上桌,一邊尋思着套話。
“是關於腦部神經及記憶的問題。”想了想,雲汐冉雖然有些踟躕,可是最終還是將問題問了出來,話音剛落,只見她也跟着擡頭看向宮時復。
宮時覆沒想到她的話題會這麼勁爆,而且還裝挑他不熟悉的腦部下手,一時之間倒是被她問住了,倒是一旁的任牧野開口了,只見他皺眉若有所思的看向雲汐冉,道:“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問這麼個問題?”
可以說,他的第一反應跟她哥哥是一樣的,其實現在要雲汐冉說出個所以然來,她也確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畢竟這個問題只是她心中一直以來的想法罷了,她只是需要一個懂得這一方面知識的人來給她做下分析,看看她的記憶是不是真的出了偏差,可是這事看來,似乎真的就像一個死結一般。於是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模棱兩可地道:“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而已。”至於是什麼問題,這自然是她的私事了。
與此同時,魅色會所某包廂內,牟雨凝一身黑色的服裝,恭敬地站在男子的面前,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沙發上那男人臉上的不耐煩,她輕聲解釋道:“主人,其實這件事情對您而言只賺不賠不是嗎?”是的,她是來跟男子做交易的。
“哦,說說,怎麼個穩賺不賠法?”男子耐性比較有限,擡頭挑了下眉頭,有些不耐煩地道。
“不是嗎?只要您幫我除掉那個女人,那麼這份文件我自然會雙手奉上,您之前不就一直在找這份文件,現在文件在我手上,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雲汐冉這個女人出些狀況!而且,若那個女人出了事,您說,誰最傷心,自然是任牧野,而任牧野不是您一直以來的心頭刺嗎?”說着,嘴角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呵呵,你倒是將一切都算計得恰到好處啊,我的寶貝。”男人說着,危險地眯起了眼。
“凝兒不敢。”牟雨凝大概是聽出來男子口中的威脅,急忙妥協。
“哼,我看這天地下就沒有你牟雨凝不敢的事情。”男子冷冷地一哼,不過又一想,這事確實對他有利,於是開口道:“說說吧,你要我如何幫你,又想讓那個女人毀到什麼樣的程度呢”
“呵呵,我要那女人身敗名裂,嚐嚐千人騎萬人玩的滋味。”說着,眼中閃過陰狠的神色。
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女人黑化的程度倒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於是他站起身,走到女人的身邊,微微彎腰在她耳邊吹氣般道:“行,既然是我的寶貝的要求,我自然是要滿足的。”
“謝主人成全。”牟雨凝感受着男人熱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壓下心中厭惡痛恨的感覺,僵硬着身子道謝。
“呵呵,不急着謝,你欠我的又怎麼會是一句謝謝就了結得了的呢?”說着,似笑非笑的站直身子,然後繞過她,徑自朝門口走去,只是在離開包廂的那一瞬間,突然傳來幽幽的聲音道:“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那份文件,儘快帶過來給我,否則,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絕對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看着男人離去的身影,再回想着他離去前那陰冷的一瞥,牟雨凝總算堅持不住了,腿軟的跌坐在地,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與惡魔的交易的後果呢?所以爲今之計,她便只能盼着那男人將雲汐冉收拾了,然後任牧野回心轉意回到她的身邊,那時候她便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對付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