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看了顧銘一眼,她可以不在乎蘇家,可是她沒辦法不在乎她媽媽。蘇夏傾皺眉,將顧銘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開,重新回到沙發上,問道:“你們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讓楚一同意的?”
這時,沈暮霞滿臉堆笑從樓上走下來,突然停在了中間,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俯視着她們,說:“怎麼?就你有辦法讓顧銘娶你,我女兒哪一點不如你了,還不能嫁給楚一了?”
一句話,既捧高了顧銘的身份,卻又同時貶低了蘇夏傾的身份,可以說是絕妙啊。
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沈暮霞是人逢喜事,腦袋聰明許多。
蘇夏傾被她這麼一說,反倒不生氣了,看來這中間定是有些事自己不知道,她絕不會放任這件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的。
幸虧,明天就要去雜誌社上班了。
於是,她站了起來,笑笑說:“你們女兒的本事最好不要放在勾引別人老公的身上。”
她可是注意到了,就算此刻已經身着婚紗的蘇雅傾,一雙眼神可是就像塗了膠水一樣,貼在了顧銘的身上扯不下來了。
說完,瀟灑的轉身往樓上走去,今天過來還沒去看看將琴音。
蘇夏傾與媽媽簡單的說了幾句最近的事情,並未將楚一的事情告知她,在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媽媽多擔心。
第二天清晨,蘇夏傾特地將鬧鐘調早了二十分鐘,發現睡在側首的顧銘已然沒有了蹤影,也沒時間去想了,抓緊時間收拾了一下自己,連早餐都來不及吃,一隻手扶着牆,換鞋子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冒出來。
“蘇夏傾,你一大早的幹嘛去?”
她一隻腳跳了幾下,轉過身,漫不經心的開口:“我現在去上班啊。”
顧銘看了一眼腕間的手邊,悠悠的說:“現在才幾點?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上班?”說完,轉頭朝着廚房的方向喊道:“阿姨,準備早餐,讓太太過去吃飯。”
“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就要去雜誌社了。”
蘇夏傾連忙擺手,已經換好了鞋子,正準備開門出去,卻再一次的被他拉住了手。
蘇夏傾畫的精緻的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下意識的加大了分貝,說:“顧銘,你幹嘛?抓人抓上癮啦?趕緊給我鬆手!”
可是,顧銘卻並不理會,直接用着他的蠻力,拉着她,一把甩到沙發上,隨即他的身軀便壓了上去。
“太太……”
剛從廚房走出的阿姨看到這一幕,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的轉身回去廚房了。
“顧銘,一大早你又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啦?不對勁你去找醫生啊,你趕緊鬆開我!”
在他身下的蘇夏傾不斷的扭動着自己的身軀,想要掙脫開他的禁錮。
但是,顧銘卻加重了雙手握住的力道,怒火衝上了他的大腦,雙眼泛紅。
“痛……”
不斷加重的力道,使蘇夏傾不由自主的喊出聲。
理智,在這一聲痛苦中,彷彿重新回到了顧銘的腦中,連忙稍稍鬆開自己的手,低沉的問道:“蘇夏傾,我到底哪一點不如楚一?”
“啊?”
蘇夏傾張大了嘴巴,難道早上看着這麼殺氣凌人的就爲了問她這麼一句?
“顧銘,你和楚一比什麼?”
“呵,我老婆天天心裡想着別的男人,我可不得好好比一比?”
蘇夏傾將腦袋轉向一旁,不去看他,輕輕的從嘴巴里吐出,“顧銘,你忘了我們當初結婚的時候怎麼說的了?”
“去他媽.的那句話!”
蘇夏傾突然看到他鬆開的那隻手握成了拳頭,嚇得趕緊閉上了雙眼,下一秒,身側的沙發便感覺到了一陣的凹陷。
當她重新睜開雙眼,顧銘已經站了起來,正往外走去。
“好好的沙發,就這麼被砸壞了!”
蘇夏傾轉動着自己僵硬的手腕,看到那一個已經凹進去的洞,不禁說出聲。
“我有的是錢,還換不起一個沙發?”
走在前面的顧銘突然停頓了一下腳步,推門而出,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他對站在花園裡的管家說:“今天找人換了那個沙發。”
蘇夏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五個手指頭印清晰可見,害怕出門嚇到那些同事,還以爲自己家暴呢,於是上樓換了一件長袖,這纔出門。
反正兩人經常這樣吵架,倒也沒將早上的矛盾放在心上。
當她趕到雜誌社,已經遲到了,可是楚一的辦公室卻空無一人。
蘇夏傾隨手抓了身旁的一個同事,問道:“楚一呢?還沒來上班嗎?”
同事聳肩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楚總已經有兩天沒來上班了,應該是出差了吧?”
蘇夏傾位子也來不及去,剛到雜誌社,便立馬轉身往外走,拿出手機撥打,可是,一直都是一個女聲機械式的告訴你:“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蘇夏傾來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清楚的報出了地址。
她沒有看到,在馬路的對面,聽着一輛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路虎。
司機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隨時準備着出發,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要跟上去嗎?”
顧銘將腦袋靠在了後面,神色有些不耐,淡淡開口道:“不用了,回公司吧。”
就算是跟上去了,他能馬上改變她的心意嗎?
蘇夏傾付清了車費,便一路小跑,站在門前使勁的按着門鈴,除了這裡她不知道應該再去哪裡找他了。
絲絲的酒味透過門縫,隨風飄了出來。
蘇夏傾懷疑自己聞錯了,使勁的嗅了嗅,這次,她相信自己敏銳的嗅覺了。
於是伸出手使勁的拍在門上,大喊着:“楚一,你趕緊給我開門!”
不一會兒,門被人慢慢的從裡面打開。
髮絲凌亂,微眯着雙眼,鬍渣佔據了整個下巴,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撲鼻而來的便是一陣濃郁的酒味,只是聞着,便讓人有種已經醉了假象。
蘇夏傾跨步上前,緊緊的拉着他的手,一臉的不敢相信,“楚一,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聽到聲音,楚一使勁的想要睜大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將腦袋湊近,待雙眼定焦,看清來者的面孔,這才恍然大悟的搖頭晃腦說:“哦,夏夏,你怎麼來啦?”
蘇夏傾懶得和醉鬼說話,他將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一隻手放在他的腰上,努力攙扶着他,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頓時氣喘吁吁,脾氣也上來了,雙手叉腰,喘着氣斥責道:“!借酒消愁可不是你的風格”
蘇夏傾細心地觀察着屋子裡,茶几上,地板上隨處可見已經空了的酒瓶。與上次來這裡看到的乾淨整潔,截然不同。
已經受不了房間裡的味道,不等他回答,她便將窗簾拉開,開窗透透氣。
轉身回到他面前,站在原地等着他說說原因,猝不及防,被他拉住手,一個使勁,摔倒在了他的懷裡。
掙扎着站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皺眉問道:“楚一,你到底怎麼了?”
“夏夏,你知道嗎?我要結婚了。”
楚一側着腦袋靠在沙發上,漠漠說道。
“我知道,蘇正名已經和我說了,蘇雅傾都已經在家準備着婚紗了。”蘇夏傾雙手環胸,淡淡點頭。
她不相信楚一會同意這什麼鬼婚姻,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楚一,你能跟我說說看,娶她的原因是什麼嗎?”
楚一吸了吸鼻子,擡頭看着她,嘴巴無聲的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沒事。”
蘇夏傾還想繼續追問,手機卻在此時,在包裡開始叫囂了。
只能抽回自己的手,拿出手機放在耳邊。
“你現在在哪裡?”
顧銘坐在辦公室,轉動着手裡的鋼筆,仔細一聽,會發現他已經緊張的連呼吸都開始忘記了。
“哦……我現在在外面辦點事情。”
幸好……顧銘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的輕鬆,幸好她沒有說自己還在雜誌社,這也不算是說謊吧?
“那晚上回家吃飯,我讓阿姨準備了幾道菜。”
“知道了。”
這一次,蘇夏傾首先切斷了電話。
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顧銘收起了手機,手中旋轉的鋼筆突然摔在了桌上,翻滾了幾圈,最後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一雙擁有着纖長手指的手,將鋼筆從地上撿起,放在了辦公桌上,柔柔的出聲說:“顧銘哥,你說來看我的,好幾天了,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家裡等你,都沒有等到你來。所以……”
顧銘突然無法強迫自己冷下一張臉,彷彿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絲的同情,開口說:“我最近公司事情有點忙。沒什麼時間。”
“顧銘哥,那你過幾天會來看我嗎?”
“方白,我說過了,我們接下去就只是普通朋友了,甚至你可以把我當成哥哥,就跟方晨一樣!”
“顧銘哥……”
方白泫然欲泣,但是顧銘只是對着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需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