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回來已是半夜,蘇夏傾早已睡着。聽到房間裡傳來的動靜,她動了動眼皮,想要睜開雙眼,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顧銘躺進被窩的時候,她翻身,鑽進了他的懷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嘟囔了一句,“我有事跟你說。”
“把你吵醒了?”
顧銘問完,等了許久,卻都沒有任何的迴應。看了一眼,原來她已經重新睡着了。
蘇夏傾是被一陣的嗩吶聲吵醒的。她還想要繼續睡,可是,這個聲音實在太響,彷彿就是從樓下庭院裡傳來,吵的她壓根沒辦法再繼續入睡。 щщщ● ⓣⓣⓚⓐⓝ● co
無法,只能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卻突然愣住了。蘇夏傾揉了揉雙眼,懷疑自己一定是沒睡醒,看錯了,不然爲何牀邊站了這麼一羣人。細細數了一下,足足有9人之多!
“少奶奶,你醒了?換上這套衣服吧。”
說話的是當中一名看着已有五十多歲的婦女,笑意盈盈。說完,便有一名傭人走到牀邊,手中拿着的是一套紅色的嫁衣。
古香古色。
蘇夏傾愣住了,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唱的哪一齣。
“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是少***婚禮啊,少奶奶不知道嗎?”
婚禮?蘇夏傾更加疑惑了,上次寫請帖的時候,日子明明不是今天啊,爲何突然提前了一個多月?況且,自己一點都不知情!
她連忙翻身下牀,不行,她要去找顧銘問問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她卻被面前的這羣人攔住了去路。
“少奶奶,您先換上嫁衣,等會兒就可以見到少爺了。”
敵多我寡。
蘇夏傾意識到了這一點,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在她們的幫助下,換上了衣服,梳好了髮髻。
起身下樓。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客廳突然變換了一個模樣。
入目之處,皆是紅色。
沙發上放置着紅色的喜字,大門上張貼着紅色的對聯。
而門口則是鋪起了長長的紅地毯,穿過庭院,延伸至大門處。
庭院裡,每顆樹上都被掛上了五顏六色的氣球,隨風飄揚。仔細看,氣球上彷彿用黑色的馬克筆寫着幾個字。
但終究因爲隔的太遠,看得並不真切。
蘇夏傾環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顧銘的身影,正欲詢問,便聽到一個聲音,大聲的喊到,“新郎到!”
只見顧銘身着紅色馬褂,身後跟着一羣人,慢慢的從院子裡走進來。
這當中,有太多她熟悉的面龐。
沈暮霞,蘇然傾,蘇雅傾,左時,甚至就連一向被顧銘討厭的方子浩也位列其中。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到她面前,站定。
“夏夏,嫁給我。”
顧銘突然跪在了她的身前,弄得她一頭的霧水。回過神,連忙伸手攙住他,想讓他站起來,卻被顧銘甩開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要不要嫁給我?”
邊上的人羣開始不停的起鬨,就聽到左時的聲音最爲響亮,“你要是還不答應他,我們就直接找幾個女孩子把他帶走了!”此話一出,自然是免不了被身邊的人一頓暴打。
顧家的大家長,顧爺爺慢慢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中端着一杯牛奶,“夏夏,先喝了這杯牛奶,不然你一整天會撐不住的。”
蘇夏傾伸手接過,喝完後把空杯子遞給了邊上的人,低頭看了一眼顧銘,見他太過緊張,額頭都出現了一層的薄汗,便微笑着點頭,不禁打趣了一聲,“我都已經懷了你的寶寶,難道還不嫁給你?”
聞言,顧銘激動不已,連忙站起身,想要抱着她旋轉,最終卻因擔心她此時的身體狀況,只能在她的脣上落下輕輕一吻。
“讓一下。”
只見此前那名五十多歲的婦女,此時斷了一盆火盆放在他們的面前,笑道:“來,新人齊手跨火盆,日子紅紅火火一輩子。”
與顧銘牽手,擡腳一齊跨過了火盆,邊上立馬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蘇夏傾咧開嘴,笑着看向顧銘,輕聲問道:“婚禮不是在一個月後嗎?爲什麼突然提前啦?”
“等晚上,我再跟你說。”
顧銘牽起她的手,走到了顧爺爺的身前,只見他雙眼已蓄滿了淚水,望着他們兩人不住的點頭,“終於在一起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夏夏,不能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知道嗎?”
“知道了。”
接受了大家的祝福,顧銘對他們微微點頭,“我現在帶夏夏去換婚紗,你們可以先出發了。”
“還要去哪裡嗎?”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換上了婚紗,坐進了主婚車內,只見後座灑滿了玫瑰花瓣,讓人不忍坐下。
看着顧銘精心爲自己準備的一切,蘇夏傾的雙眼頓時變得霧氣濛濛,“顧銘,謝謝你,爲我準備了這麼多。”
“現在就開始感動了,那等會兒你要怎麼辦?”
婚車停在了一個城堡外面,蘇夏傾依偎在顧銘的身邊,打量着這座有着濃濃法式風情的古堡,不禁疑惑:“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海川市還有這種城堡?”
顧銘輕輕的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說完,緊緊的牽着她的手,十指緊扣,伴隨着音樂,緩緩入場。
猶如置身於花的海洋,蘇夏傾與顧銘兩人在賓客的注目下,慢慢的走上了舞臺。沒有所謂的神父,也沒有司儀,顧銘自己拿起了一旁的話筒,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幸虧,我們兩人都沒有放棄!”
是的,這段感情來的太不容易了。如若兩人當中,一人放棄了,他們必定無法像今天這般幸福。
底下的賓客聽到,在底下小聲討論着,不解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但是,蘇夏傾懂,也只有她才能懂,眼含淚水,對着他不住的點頭。
顧銘放下話筒,轉而環住她的腰,貼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現在我們出發去度蜜月,如何?”
“好。”
下一秒,顧銘便牽着她的手,帶她奔出了古堡,坐上了飛機。
直到飛機平穩上行,蘇夏傾都覺得今日所有的一切,彷彿像是一場夢。
蘇夏傾靠在他的身上,故意板起臉,“先生,你都沒有告訴我婚禮提前了,害我今天早上醒來像個傻子一樣的。”
看了她一眼,顧銘低笑,“不會,很可愛。我很喜歡。”
一句喜歡便將蘇夏傾打發了,重新揚起笑臉,“你爲我準備的婚禮,我很喜歡。”
“準備的有些倉促。本來是預計一個月之後的,只是寶寶的降臨打破了計劃,索性將婚禮提前了。花了兩天的時間準備,很多原本的小細節都沒有準備好。”
“這樣已經很好了。”
聲音越來越輕,蘇夏傾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的睡着了。
當飛機降臨,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蘇夏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略帶一絲的尷尬,
“不好意思,我居然睡了這麼久的時間。”
“沒事,你是孕婦,可以理解。”
顧銘幫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帶着她走下飛機,車輛已經在一旁等着了,直接送他們兩人到了酒店。
爲他們兩人安排的是一間蜜月套房。
房門打開,地上便撒滿了紅色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了客廳。酒店人員在地上用蠟燭擺出了一個愛心。雖然看着有些土,但是這一刻,卻是讓蘇夏傾再次感動不已。
此時,海川市內,關於兩人婚禮的報道鋪天蓋地的襲來。
報紙上,電視上……隨處可見。
方晨剛走到小區門口,便聽到邊上兩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正在熱烈的討論着,gk集團的總裁的婚禮太突然了什麼的。他不禁微微皺眉,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從她們手中扯過那本娛樂雜誌,“對不起,借我看下。”
然後,他便站在原地,不停的翻看了起來。
“神經病!”
兩名小姑娘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便快速離開了。
方晨恍若未聞,看着雜誌上雖然是偷拍,卻依然洋溢着兩人幸福的照片,顧銘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進古堡的照片。他不禁無奈的笑了一下,本還想繼續爲妹妹爭取,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他捲起雜誌,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內,驅車來到了海川市的康寧醫院。
這是海川市最大的精神病院,方白正是住在了這裡。
走到住院區的走廊,耳邊便充斥着各種病人的亂叫聲,嚎啕大哭聲。
方晨快步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方白自言自語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依舊不停的喊着顧銘哥,似是在回憶着當初兩人的生活。她時而傻笑,時而小聲綴泣。
緊抿着嘴脣,方晨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框,往裡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返身走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我想爲我妹妹辦理轉院手續。”
“是想轉到哪裡去?”
“德國吧。聽說那邊的醫療技術好一點,我也希望她能儘快恢復。”
醫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拿過一旁的轉院單,刷刷的寫下,便遞給了他,“今天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