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的感冒來得快去的也快,其實不過兩天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揹着話筒到處跑了,但趕上顧老爺子七十大壽,便等着過了這個事兒再回去上班。
因爲答應了李婉出差的事情,她回到雜誌社第一件事就是去李婉那裡銷假,順便問一下具體的採訪內容,但是到了李婉辦公室,李婉卻說這次出差是雜誌社爲騰輝做一系列的宣傳活動,負責人不是她,叫她去找總裁商量。
總裁……那不就是楚一嗎?
蘇夏傾出了李婉辦公室思忖了一會兒,竟然有些懷疑這出差的事情,是不是楚一自己搞出來的,就爲了和她單獨相處……
可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自戀,楚一已然是騰輝的當家人,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物,爲什麼偏偏和自己過不去。
因爲不想去找楚一,她一上午都窩在自己的格子間寫稿子,中午簡單吃一口便當,下午還是打算寫稿子糊弄一下就過去。
但是下午三點鐘有一個簡單的會議,各部門主管出席,蘇夏傾是李婉的得力助手,自然出席。
本以爲騰輝的當家人楚一不會出席這種簡單的小會議,但蘇夏傾還是看到了坐在首位的楚一。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顯得人很沉穩嚴肅,眸光淡淡的看向她,她沉了沉嘴角,徑直坐下不予理會。
會議無非是在說最近騰輝的大動向,因爲要宣傳騰輝的新一季產品,雜誌社要派人去產品拍攝地進行報道和採訪,蘇夏傾啞言,原來自己不主動找楚一,楚一就會變着法的用會議來叫她主動送上門。
大家探討完宣傳的要點,和人員之後,楚一便發話了,聲音沉穩沒什麼情緒:“這次負責撰稿的是哪位記者?”
他環視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蘇夏傾那裡。
蘇夏傾穩穩坐在那裡走神,根本沒聽他說什麼,李婉見狀只好拍了她兩下,說:“這次負責撰稿的是蘇夏傾。”
蘇夏傾愣了下,才站起來,楚一便換了個閒適的姿勢靠在座椅上,緩緩說道:“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跟你說,其他人散會吧。”
於是,蘇夏傾被獨自留在了會議室裡,她坐着的位置正好和楚一正對面,離得很遠,楚一慢條斯理的開口:“坐過來點。”
蘇夏傾拿着筆記本走過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拿出筆說:“楚總,關於這次的工作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您一口氣說完,我好回去準備。”
“記得帶些厚實的衣服,那邊早晚溫差比較大。”
蘇夏傾本來真的要拿筆記下來了,可一聽楚一說的,抿了下嘴角,目光冷淡的掃着楚一:“楚總,這種小事不需要你操心了,您要是沒什麼需要我注意的,那我就先走了。”
楚一輕輕釦了下桌面,語氣有些重:“對了,出差的地點我還沒告訴你,是西藏拉薩。”
蘇夏傾眸光幾不可察的閃了一下,扯了個冷笑出來:“是個好地方。”
然後目光坦然的對楚一說:“既然沒事,我先出去了,不耽誤楚總回憶。”
她也知道是回憶的嗎?楚一輕哼了一聲,沉聲道:“這次的稿子我希望你寫的美一點,這款產品是騰輝的主打,希望你不要寫殘了。”
蘇夏傾彷彿聽了個笑話,乾笑兩聲:“楚總大概不知道我的實力,我寫過的稿子,從來沒有殘過的。”
那種渾然天成的自信,帶着蘇夏傾骨子裡的傲氣,簡直相得益彰,旁人也無法去說,這女人太自大,反而覺得恰到好處的自信。
剛下班下樓,就見雜誌社門口停着一輛路虎,車牌她很熟悉,於是想也沒想就坐進去,然後問司機:“這次又去哪?”
司機怔愣了下,才慌亂的道:“顧總叫我來接太太去吃晚飯。”
僅此而已?吃個晚飯還這麼大張旗鼓,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嗎?她聳聳肩,說:“就我們兩個?”
“這我不清楚。”司機倒是個老實人有問必答。
蘇夏傾一張嘴就想說不去了,直接回家吧,可話還沒說出口,車窗就被外面的人敲了下,她偏頭一看,蹙了下眉頭,說:“還看什麼,開車。”
“太太,那人好像是找您的。”
司機見那人還在敲窗,便好心提醒,可蘇夏傾卻厲聲說:“叫你開車就開車,哪裡來的廢話。”
於是,路虎車猛地一下衝出去,讓車旁的楚一快速反應後退了一步,看着疾馳的車,他縮了縮瞳孔。
顧銘與蘇夏傾結婚這些日子以來,每天在家一起吃飯都要看彼此的心情,但因爲昨天她親自給顧銘做了飯菜,所以顧銘請她在外面吃,她也就沒有拒絕。
沒什麼特別的餐廳,一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館,據說是清代的宮廷菜餚。
好吃不好吃不知道,但很有噱頭,吃一頓都很貴,而顧銘竟然用了包間,蘇夏傾咋舌,服務員又告訴她,這間包間是顧銘長期包下來的,平時也不會給其他的客人使用。
所以就是財大氣粗咯。
包間也被裝修的像是一間妃子的房間,有軟榻,有屏風,而屏風後面,隱隱約約有團人影。
她走過去,便見顧銘在那裡泡茶,慢條斯理的,動作也雲淡風輕,見了她,也只稍稍擡頭:“來了?”
蘇夏傾恩了一聲,他便將泡好的茶遞給她:“聽說你除了喜歡晨跑,還會茶道,小一點的時候,還去跟日本的大師學習過。”
“你得到的信息有誤,我糾正一下,我不喜歡茶道,很不喜歡,但是沒辦法,蘇正名介紹了三個興趣,其他兩個都被沈慕霞的女兒們選走了,我是被迫的。”
蘇夏傾啜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比欣賞我倒是很有見底,你這個還不錯。”
顧銘淡淡勾了下脣角,起身,帶她來到餐桌前,也不過四個菜,蘇夏傾挑了下眉頭:“禮尚往來嗎?”
顧銘沒說話,只揚了揚手,便有服務員過來將湯端過來,顧銘接着從容的盛了兩碗出來,邊盛邊說:“這是我早吩咐煨好的,當然你非要拿你的還不錯家常菜跟我的宮廷菜餚想必,那我就當做禮尚往來了。”
蘇夏傾瞪他一眼,輕哼聲便開始吃起來,顧銘也沒在意慢條斯理的喝湯,大概是壞境影響,蘇夏傾和顧銘異常安靜的吃飯,期間顧銘接了兩個工作電話,也都隨意的打發過去,蘇夏傾只好把原本要說的話,丟在嘴邊。
吃過飯,顧銘提議去附近的林蔭路走一圈,算是消食,但實際上蘇夏傾也就吃個八分飽,沒必要做消食運動,可顧銘既然開口了,她也確實在最近胖了兩斤,就當減肥了。
這條路並不算長,但顧銘走的很緩慢,蘇夏傾這樣走路快如風的人,稍稍有些煩躁,這時候就發現顧銘除了毒舌這個屬性,還是很溫潤的,但也不知是不是裝的。
“哎,對了,我後天要出差。”蘇夏傾隨意的說出口:“大概一週的時間。”
顧銘偏頭,涼涼的眸子睨着她,問:“故意避重就輕。”
蘇夏傾扯了扯嘴角,煩躁的說:“你不會真的派了保鏢什麼的在我身邊隨時監視吧?”
“我不是那種人,只是你今天出奇的乖,覺得奇怪隨口一問罷了。”
顧銘冷冷一笑,似乎有些失望了。
他起初還覺得是不是最近蘇夏傾也意識到,要想過的舒心順暢就要討好他,但現在看來,這是蘇夏傾想要安穩出差而特別配合的。
“好吧,確實是和楚一一起出差,但同行的不止我們兩個。”
蘇夏傾攤手:“這是公司上司的決定,我只不過是一個小記者,沒有拒絕的權利,再說了,誰能跟錢過不去呢。”
“那我給你一張我的副卡,你還要工作嗎?”顧銘偏頭問她,倒是有些認真的意味,蘇夏傾愣了下,揚揚眉淡淡的說:“我不是個好吃懶做的人。”
變相的拒絕他了?顧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停下來,身後一直慢慢跟着的車立刻開過來,他開門坐進車裡,然後搖下車窗對蘇夏傾說:“用你自己賺來的錢,打車回家吧。”
然後……然後路虎車就那麼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顧銘真的坐着車瀟瀟灑灑的走了。
蘇夏傾氣的直跺腳,指着車離去的方向喊道:“顧銘,你神經病吧。”
可惜神經病顧銘已經聽不到,她罵了也是白罵,還被周圍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咬咬牙,打了輛出租車回的家。
而顧銘在車上,給自己的助理打去電話:“幫我查,騰輝最近有什麼動作。”
過了十分鐘,助理打過電話沉穩的說:“騰輝在下個月會發布自己的新產品,是楚總上任以後研發的新的產品,他很重視,聽說會在後天去西藏拉薩拍攝廣告,而且還會在他們的錦瑟雜誌社刊登專題報道,總裁,方白的那個廣告合同就是和騰輝的。”
顧銘聽完,眯了眯眼睛,西藏拉薩?
這怎麼讓他想起了前些日子他收到的郵件裡寫到的:“他們曾經一起在西藏拉薩旅行,並在那裡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而方白居然沒有告訴他,她簽了這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