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給我好不好?”
“好!”
突然,顧銘睜開了雙眼,雙眸中透着一絲的陰冷與精明,哪裡還有半分喝醉了的模樣?他的一邊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着說:“方白,現在爲了上我的牀,都不介意假扮成夏夏了?”
說完,他從牀上下來,即便腦袋暈沉沉的,彷彿在打轉一般,他卻依然站的穩如泰山,低下頭,彈了彈自己的衣服,一臉冷漠,道:“哼,沒想到你現在已經這麼急不可耐了,這樣都願意?方白,你果然下賤至極!”
當他回家的時候,的確是頭暈的難受,不受控制的躺在了地上。但是,當他聽到方白的聲音,腦袋便漸漸的清晰了。只是,他倒是想看看方白接下去想幹嘛!
於是,他索性假裝喝暈過去了。
牀上的方白,瞪大雙眼,愣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惜假裝自己是蘇夏傾,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連忙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顧銘的身邊,雙眼蘊滿了淚水,想要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卻被顧銘一閃而過。
“顧銘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扶你躺牀上睡覺的。”
“然後,我拉着你,你就順勢躺下來了,你是不是想要這麼說啊?”
“是啊,是啊。”
方白不住的點頭,微微笑了起來,連忙說:“顧銘哥,當時你一直拉着我,我懷着身孕,根本沒力氣掙脫,所以纔會那樣的。”
“呵……”
顧銘突然笑出了聲,這笑容,落在方白的眼裡,讓她的心裡怎麼這麼沒底?
“你真當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叫的是夏夏,你應什麼?”
說着,顧銘轉身,站在她的面前,微微前傾,靠在她的耳邊,悠悠的說:“剛剛我讓夏夏給我,你說什麼好?方白,是不是太久沒有男人滋潤你了?”
騰地一下,方白的臉頓時漲的通紅,顧銘話裡話間無不在諷刺她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她沒想到自己計劃沒有成功就算了,現在反倒惹得一身騷。
可是,當她看着顧銘那張冷峻,充滿了距離感的臉,緊咬着下脣,就算是有氣,她也不敢往他的身上撒!只能可憐的望着他,不停的搖着腦袋。
“行了行了,”
顧銘對着她擺擺手,看到她那副自以爲可憐兮兮的臉,只覺得反胃難受,不耐煩的說:“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顧……”
纔剛吐出了一個字,顧銘便打斷了她,聲音中滿是怒火,道:“還不給我出去!”
方白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待離去之後,原本蘊滿了淚水的眼眶頓時變得乾燥,心中將蘇夏傾從頭惱到了腳!
此時,蘇夏傾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即便緊閉着雙眼,將綿羊從一數到了一千,依然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環抱着被子,索性坐了起來,雙手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她想大叫的,可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只怕她一聲吼,都要把蘇家的人都吵醒了吧?
這都要怪顧銘,今天干嘛好端端的來公司說要復婚啊!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現在因爲這一句話,便又開始了躁動!想到白日的情形,蘇夏傾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心忽然之間跳的好快,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在她的胸中不停的迴旋,甚至想要衝破胸口,溢出來了。
蘇夏傾捧着自己的臉頰,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自言自語:“冷靜,他還有方白和孩子,你絕對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去和他復婚,不然以後的生活,只會麻煩不斷的!”
說完,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終於覺得自己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於是扯了***上的被子,躺下準備重新入眠。
腦袋剛剛沾到了枕頭,蘇夏傾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即便門外的人,已經敲得很輕,但是在這靜謐的夜裡,突然響起來,着實將她嚇了一跳。
“誰啊?”
“是我。”
悶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蘇然傾的聲音!
這麼遲了,她還來自己房間,有什麼事情嗎?蘇夏傾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掀開了被子,說:“等下。”隨即,她下牀,打開了房門。
“有什麼事情嗎?”
蘇雅傾低着腦袋,雙手拿着一本本子,放在身前,淡淡的說:“能讓我進去嗎?”
“恩。”
蘇夏傾微微側身,然後按下了牆上的開關,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向她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不自覺的眯了一下,接着開口道:“進來吧。”
但是,她進來了,只是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坐下,接着便低垂着腦袋,卻保持着沉默,並不開口。
就這麼坐了幾分鐘,蘇夏傾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哈欠。一直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問道:“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知道了她這兩天的遭遇,蘇夏傾再次面對她,已經沒有了憤怒,她已經爲自己的所作所爲得到了懲罰。
蘇雅傾擡頭,雙眸注視着她,嘴脣顫抖着,剎那間,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亮亮的淚水,順着她的眼角低落,臉龐上、嘴角上、胸膛上,甚至地上都沾上了她的淚水。
她哭得無聲,只是雙肩不停的顫抖着。
蘇夏傾連忙從牀頭抽了幾張紙巾,遞到了她的手中,不懂如何安慰人的她,只會說上一句:“別哭了。”
沒想到,蘇雅傾哭得更兇了,咿唔聲從她的喉間發出,漸漸加大,她將腦袋埋在了雙腿上,嚎啕大哭。
蘇夏傾就這麼坐在邊上,聽着她哭。過了片刻,見她終於停下了哭泣,這才張嘴問道:“怎麼了?”
蘇雅傾擡起腦袋,雙眼已經哭得通紅,她抽了下鼻子,說:“上次我的消失,你不感到好奇嗎?”
“我已經知道了。”蘇夏傾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不明白這件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她爲什麼今天晚上突然好端端的過來說?
蘇雅傾嘆了一口氣,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說了。”隨即,她將放在雙腿上的一本東西遞了過來,開口道:“這個給你,對你應該有點用處的。”
蘇夏傾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翻開來看了起來,只是,越往後翻,她的眉峰皺的越緊了。
她重重的合上,緊緊的捏在了手中,沉聲問道:“這個東西你是怎麼來的?”
這是一本記賬本,沒錯,正是張東寶公司的記賬本!
她故意去勾搭張東寶公司裡的財務總監,只是,她的手中卻只有幾本正常的賬本,蘇夏傾看過,賬面做得完好無缺,根本找不出一絲的紕漏。她知道,另外一本一定是被張東寶藏了起來。
所以,這幾天,她都在想辦法,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得到!
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會從蘇雅傾的手中獲得!
在她翻看賬本的時候,蘇雅傾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抿了下脣,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開口說:“這本賬本是我從他書房裡拿出來的。”
“你怎麼……”
蘇夏傾張嘴,正想問她怎麼會將東西交給她,就聽到了蘇雅傾接着往下說。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身上的衣服,聲音痛苦的說:“那兩天,他將我當成了發泄的工具,我一度以爲可能就會這樣死去了。後來,我無意間發現他那兩天,基本上每天都會去書房呆上好幾個小時,所以,在他出門的時候,我就去他的書房翻了一下,沒想到居然被我找到了一個暗格,這本賬本就放在裡面。”
“那你拿出來這麼多天了,張東寶不會沒有發現,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本是我複印下來的,所以他沒辦法發現的。”
聞言,蘇夏傾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謝謝你!”
突然,兩人異口同聲說道,隨即,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謝謝你。”
蘇雅傾搶先開口,只是,她不好意思看着蘇夏傾,她低下頭,望着自己的腳尖,“以前,我覺得你看不得我嫁給楚一,故意破壞我的婚姻,就不停的在你的背後搞下動作。現在,我又再次令你受張寶東的威脅,可是,在我回來的這兩天,你卻沒有問我任何的話。其實,現在蘇家已經差不多是你的天下了,你完全可以將我趕出去。但是,你沒有這麼做。所以,我謝謝你。”
這可以說是蘇雅傾第一次對蘇夏傾說這麼多的話。
聽完,蘇夏傾心中頓時五味陳雜,說不討厭,說不恨,可能嗎?如若以前,在她一直以爲自己並不是蘇正名的女兒時,或許她真的會狠下心將她趕出去,但是,現在不行,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蘇夏傾嘆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映襯的夜空異常的深邃。
“蘇雅傾,在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孔子,我也有七情六慾,也懂得去恨一個人!但是,我不能讓我的恨意增長,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我都是蘇家的人,都是蘇正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