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和方纔一樣,顧銘就像醒着一樣,一言不發的將手又拿了過來,輕輕一勾,蘇夏傾就又倒了下去,她累極了又困極了,心情頓時有些煩悶,直接擡手用力的去掰顧銘的手,也不管他是不是睡着。
可顧銘明顯和她作對,稍稍使勁又將她整個人抱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因爲睡覺的緣故聲音有些暗啞:“別動了,否則我不介意要了你。”
“顧銘!”蘇夏傾沉聲喊他,他卻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性的說:“乖,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但你一定要折騰吵醒我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所以,閉上你的眼睛,睡覺。”
蘇夏傾用腳踢顧銘的腿,顧銘就將腿擡起來壓住她的,她用手推搡,顧銘就緊緊的摟住她,簡直就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一樣,蘇夏傾沒辦法,只好泄氣的說:“好,我睡覺,你先放開我。”
“等你睡着了,我再放開你,否則我可不相信你。”顧銘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尤爲閃亮,藉着昏暗的燈光,蘇夏傾都能看到他眼底裡帶着的戲謔。
最後蘇夏傾數了幾千只羊才睡着,顧銘卻忘記了放開她,兩個人相擁着直到天亮……
因爲顧銘去晨跑了,蘇夏傾不知道昨晚顧銘是否真的有放開她,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夜總算過了。
她快速的起牀收拾妥當沒有吃早飯就去上班了,她因爲休婚假一直沒去雜誌社,今天醒了之後就接到了主編的短信,叫她早點去雜誌社。
她本就不想面對顧銘,便趕着顧銘晨跑的間隙先走了。
可到了雜誌社時,卻發現整個雜誌社一夕之間換了樣,就連周圍的同事都有幾個她不認識,沒見過的。
蘇夏傾納悶的去找主編,主編卻告訴她雜誌社被人收購了,換了管理層。
錦瑟雜誌社是騰輝集團旗下的,負責引導輿論嚮導兼形象宣傳,所謂的換了管理層,恐怕就是騰輝集團換了主,只是這新官上任不整頓集團,反而牟勁折騰雜誌社,這難免有些不同尋常。
“主編,雜誌社一直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整頓?”蘇夏傾問出自己的疑問。
主編李婉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上頭的意思,我們照做就是了,叫你早點過去是想告訴你,社會部那邊記者缺人,你臨時去頂替一下。”
蘇夏傾點了點頭,帶着疑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看到座位上一個不知名的禮盒時,她心中的疑惑便更大了,不會是顧銘搞的鬼吧。
可是他沒事收購雜誌社做什麼?蘇夏傾搖了搖頭,端詳了下那個禮盒,撇了撇嘴又將禮盒放到了一邊沒有理會。
“不喜歡這個禮物?”
蘇夏傾倏地擡頭,怔愣的片刻,她緩緩回過頭,循着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看過去。
而那聲音的主人,墨澈的雙眼裡透着一絲戲謔的笑意,緩步朝她走來,直到站在她的面前,他依舊如此吝嗇自己的笑意,淺淺的一笑似乎已經是很大的恩賜,聲音還是那樣的清冽:“幾年不見,蘇夏傾你長進不少。”
他略略擡眸,黑曜石般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看着她,沒有四年未見的尷尬,蘇夏傾低頭捋了下頭髮,再擡頭時,臉上已經掛上了淡然的微笑,說:“照你說的還差得多了,你瞧我也只是個娛記罷了。”
說罷,她朝楚一伸出手,楚一挑了下眉頭,伸出手去握蘇夏傾的手。
這是四年來第一次的接觸,但當楚一剛要握住她的手時,蘇夏傾卻冷靜的抽回手:“工作時間就不拆禮物了,先忙了,你隨意。”
說罷,蘇夏傾就要工作。
楚一止住蘇夏傾,清冽的聲音帶着些許的霸道強勢:“下班以後跟我一起吃飯。”
蘇夏傾想都沒想就回絕道:“下班以後沒時間。”
“那現在去吧。”
楚一也沒思忖:“現在我是你的老闆,你不用再找理由了,我給你假,陪我吃飯。”
蘇夏傾靠在桌子邊扶了扶額頭,眉凝糾結但看到周圍詫異的目光,她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從容道:“既然老闆給假,哪有拒絕的道理。”
這場重逢對於蘇夏傾來說早有防備,卻沒想到楚一成了自己的老闆。
對於顧銘來說是無法阻止,得到楚一收購騰輝集團的消息就在今天早上,可他回到家裡時,蘇夏傾已經去上班了,他們兩個的相遇是必然的。
顧銘握着手中的電話,良久以後,還是煩躁的放到了桌上:“召集各部門開會。”
方晨頭疼的問:“昨天不是開過了嗎?”
顧銘一記冷眼掃過來:“哪那麼多廢話。”
方晨搖了搖頭,立刻出門去通知各部門,顧總正在氣頭上,又要拿各部門主管操練了。
坐到楚一的車裡,他那股熟悉的味道就一股腦的襲來,他還用着那款香水。
蘇夏傾偏頭看着窗外,不言語,楚一趁着紅燈時,開口:“不看看禮物嗎?”
蘇夏傾回頭掃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將包裡面的那個禮盒拿出來,隨意的拆開,裡面是一隻拿着竹蜻蜓的機器貓,正朝蘇夏傾眨巴着眼睛。
蘇夏傾勾着脣角,涼涼的說:“你不會還以爲我喜歡這種小玩意兒吧。”
她拿出來端詳了兩下,又放到盒子裡,隨意的說:“你送這麼個小玩意兒,我還以爲你在外面混得不好只能隨便買了什麼對付一下了。”
淡漠坦然的蘇夏傾從小就不喜歡看動畫片,不喜歡玩幼稚的遊戲,但有一個例外,就是機器貓,她幾乎每一集都看,從來沒有落下過。
即便如此,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世事變遷,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喜歡機器貓的女孩子,她甚至沒有任何喜歡的東西。
楚一沉着臉沒開口,只是將車停到了路邊,轉身睨着蘇夏傾:“我這麼多年沒回來,一回來你就這麼給我接風的?”
蘇夏傾目光不懼直視他凜冽的眼神,淡淡開口:“說實話,我可沒想給你接風,是你要請我吃飯,怎麼,你現在不想吃?”
蘇夏傾作勢就要下車:“那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楚一見狀拉住她的手,將車門鎖上,語氣中透着一絲不耐:“蘇夏傾,你脾氣可比以前……”
“楚一,對你,我已經收斂了不少。”
言下之意是,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