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烈明白她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也不再問,將她摟緊了一些,然後道:“睡覺吧,醒來我們就到了。”
葉初夏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心口悶悶的,眼前一陣陣暈眩,她忍住心裡的噁心感,“君烈,你給我唱首歌好不好?”
容君烈哼唱的是一首古老的民歌,悠長的弦律,沙啞低沉的嗓音,葉初夏在他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她不再覺得暈機有多可怕了。
在他的歌聲中漸漸困頓,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揉了揉眼睛,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她已經在溫軟的牀上了,陽光穿過窗簾灑了一地,腥鹹的海風從窗戶裡灌了進來。葉初夏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窗外海水拍岸聲此起彼伏,她跳下牀,赤着腳跑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映目的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碧藍的天空。
海天一線間,她才覺得人類在大自然裡實在渺小,心胸一下子開闊起來。昨日那點小女兒彆扭的情懷都一掃而空,他們既然是來度假的,那就放鬆心情,好好的度一個假。
她張開雙手,像是要擁抱藍天海洋。容君烈進來時,就看到她張開雙手沐浴在陽光下,心中微動,踱過去從後面擁抱她,葉初夏一怔,隨即笑開,“君烈,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馬爾代夫,我也喜歡。”
“爲什麼?”容君烈摟着她笑問,她的喜悅傳遞過來,他的心也盈滿喜悅。看到她這麼開心,他辛苦地做完工作帶她來度假是值得的。
“因爲有你呀。”因爲有一個對我如此深情的你,因爲這裡是你爲我買下的小島,所以,我喜歡這裡。
容君烈感動極了,他將她扳過來,熱切地吻上她的脣,葉初夏連忙扭頭避開,嘟嚷着:“我沒刷牙……”他已經顧不得一吻封緘,說:“我不介意。”
這世上,真愛一個人時,她身上的任何味道都是香甜的,一個纏綿緋惻的法式深吻在葉初夏咕嚕嚕叫喚的聲音裡結束,葉初夏漲得臉通紅,恨恨地罵自己肚子不爭氣。
容君烈似笑非笑,彎腰與她的小腹平行,將耳朵湊到她的肚子上,輕聲說:“我們寶寶餓了是嗎,爸爸這就讓媽媽來餵你吃飯哦。”
葉初夏窘得不行,本來想上演一場浪漫的《泰坦尼克》場景,都被這小傢伙壞了興致。容君烈直起腰來,握住她的手將她往門外牽,“我們要在這裡待幾天,先去吃飯,一會兒帶你去沙灘走走?”
“嗯啊。”葉初夏興奮的跟在他後面,笑得跟個孩子似的。容君烈瞧她不再是昨天見到的怨婦模樣,脣邊漫過一抹笑意,旅遊對於女人來說,總是那麼重要,不管有錢沒錢。
葉初夏實在餓了,容君烈在廚房裡盛飯時,她就偷偷地伸手指卻捻了一隻雞爪啃,容君烈回頭見她調皮的樣子,板着臉訓道:“有筷子不用,也不嫌髒。”
她笑盈盈的回嘴,“我洗了手,不髒
。”
他無奈,端着飯回去,愁容滿面的看着她,“我的寶寶還沒有長大啊。”
她扔下雞爪,拿紙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吃起來,容君烈的廚藝很不錯,家常菜炒得跟大飯店的味,葉初夏餓得前胸貼後背,此刻吃得津津有味。
對於任何一個烹飪師來說,客人的食慾就是對自己的廚藝最佳的讚賞。容君烈瞧她吃得津津有味,心裡極是滿足,一邊讓她吃慢點,一邊給她夾菜。
一桌子的菜,他沒動幾筷子,全進了葉初夏的肚子,她吃完最後一根小青菜,滿足的打了一個響嗝,再看桌上如狂風過境般,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發現容君烈碗裡的飯都沒有動幾口。
“你怎麼不吃?”
容君烈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掂了掂,輕輕嗯了一聲,“我吃你就飽了。”
葉初夏身體一麻,連忙逃開,“哎呀,你說要帶我出去走走的,我去換衣服。”
葉初夏一個多月的身孕,肚子還平坦得看不出來,她從容君烈懷裡掙開,匆匆跑上樓。容君烈看着她歡快的背影,嘴角不易覺察地掠過一抹牽強的笑意。
他收拾好碗筷,剛要上樓,就見她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一樣翩然飛了下來,差點與他撞上,她緊急煞車,看着容君烈靦腆的笑。其實她也不像表現得這麼猴急,但是這是她第一次跟容君烈來度假,這裡又是屬於他們的小島,這讓她多少覺得很興奮。
她穿了一條極具波西米亞風的長裙,翩然而至時,飄逸靈秀,讓他忍不住看直了眼睛,長裙雖長,因質地是輕紗的。
容君烈低咒一聲,恨不得將她的裙子撕得粉碎。察覺到他越來越幽深的眸光,葉初夏後退一步,俏皮的笑着,“快點換衣服,我要出去玩。”
九月天氣,早晨的陽光還不太熾熱,海風徐徐,葉初夏的長裙隨風飄揚,長裙上暈染的火紅鬱金香彷彿活了般,在她身側熱烈綻放。這一片種植着鬱金香,只是花期已過,只有一片碧綠的葉子。
容君烈牽着她的手,從白柱迴廊裡慢慢往海灘邊走去,這裡的環境讓人很輕鬆,容君烈笑睨着身邊的佳人,問道:“小九,你知道這座島叫什麼名字嗎?”
葉初夏偏頭想了想,看到他眼底流露的情意,她笑了,“我們一起說好不好?”
容君烈點點頭,然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摯愛。”說完又相視一笑,他們對彼此的情意都在這兩個字裡,一生摯愛,永不言棄。
他們走到沙灘上,看着海浪一層層疊疊涌來,白色的浪花捲着沙子又退回去,葉初夏光着腳站在沙灘上,等着浪花來沖刷自己,一會兒舒服地大叫着:“君烈,好好玩,快來。”
她到底還留着小女兒心性,她從20歲跟着自己,8年過去了,他從未在她臉上看見她如此無憂無慮的笑顏,這一趟真的沒有白來,即使勞心勞力,只要看
見她天真無邪的笑容,就一切都值得了。
他走過去,將她摟入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臉上的髮絲拂到耳後,大聲問她:“小九,你開心嗎?”
“嗯,開心,你呢?”她笑眯眯地偏頭問他,讓他心口微窒,他同樣大聲的回,“我也開心。”
茫茫人海中,要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真的不容易,他們此刻都慶幸,經過了那麼多撕心裂肺的煎熬,他們終於還是攜手在一起了,開心,真的很開心,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愛自己。
她的笑容燦若夏花,讓周遭的美景都成了陪襯,容君烈眼中只看得到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牽動她的心。忍不住偏頭去吻她,她卻偏頭躲開,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看他吃痛得抱起腳,她笑着跳開,衝他做了一個鬼臉,笑罵道:“你不要隨時隨地都發情好不好,這麼美的景色,不看多可惜。”
可是她不知道,再美的景色,在他心裡,也比不上她美。
他放下腳,追過去,她銀鈴般的笑聲就在海水的盪漾聲中脆生生地響起,終於將她抱在懷裡,他抱着她順勢一滾,在軟綿綿的沙灘上躺下,“小壞蛋,我看你往哪裡跑。”
葉初夏跑得氣喘吁吁,被他牢牢地禁錮在身下,葉初夏嘆息。耳邊忽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她指着遠處越來越近的遊艇,“君烈,有人來了。”
……
客廳裡,容君烈怒氣沉沉,一臉的慾求不滿,前來打擾的某人訕訕地笑着,恨不得根本沒有出現過。葉初夏早在遊艇快到時,匆匆地提着裙襬奔回房,獨留下那個正準備一鼓作氣欺負她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聲音裡含着濃濃的殺氣,池淵縮了縮頭,老老實實的交待,“我在這附近,聽說這裡的海域被人買了,我就想來拜訪拜訪,哪裡知道會打斷你……”的好事,他老老實實嚥下最後三個字。
剛纔離得遠,他並沒有瞧清那個快速奔回樓裡的女子的長相,他偷偷瞄了一眼樓上,突然又正氣凜然起來,“我說你也太沒出息了一點,揹着嫂子偷情偷到這荒島來了,這可真不像從前的你。”
容君烈冷冷地笑,池淵被他看得心虛,訕訕道:“唉,懼內也沒什麼不好,妻管嚴也沒什麼不好。”
“哐啷”一聲,容君烈手裡的咖啡杯落了地,池淵被他嚇得不輕,站起來就想溜,邊走邊道:“算我打擾了,你放心,這事我一定對嫂子保密。”
“回來。”容君烈看他假惺惺的做戲,再也看不下去,“說吧,找我什麼事?”
憑池家在美國的手眼皆通,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來了馬爾代夫,池淵巴巴的找上門來,怎麼可能會是小事?“其實我真的是路過,你就放心度假,我改天再來。”
他越是不肯直說,容君烈就越覺得事有蹊蹺,“你都追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得跟個娘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