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再次彎身坐進計程車,程楓呆呆地看着計程車滑出去,然後漸漸融入了車陣中,那名清純的女孩子走上前來,挽住他的手,俏臉上滿滿的怒意,“哥,這個女人是誰?她怎麼這麼說你,我不喜歡她。”
程楓悵然一嘆,“如果你知道哥哥對她做過多麼過分的事,你就不會覺得她討厭了。”
韓非凡擁着葉初夏從餐廳出來,葉初夏臉色極不好,她緩緩推開韓非凡,仰着臉看向他,“非凡,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每次見到容君烈,她的心情就一落千丈,想起他的肆意傷害,她就難受。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乎,可是當那些惡毒的言語貫穿耳膜時,她才知道,言語最是傷人的利器,不見血卻讓人痛徹心扉。
韓非凡擔憂地看着她,每次她因爲容君烈難過時,他就感到深深的無力,“讓我陪着你,好嗎?”
葉初夏搖搖頭,“不要,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讓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看着自己爲另一個男人悲傷,那對他很殘忍,她不願意傷他。
韓非凡還要再堅持,可是看到她臉上掩飾不住的悲傷,他心底又涌起一股悲涼,她答應嫁給他,也試着去接受他,可是在她心裡,始終還是那個人最重要。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悲哀,他那麼卑微的去愛她,可是始終都不能進入她的心,他越想越覺得無力,越想越覺得難受,越想就越覺得憤怒,他也不管她此時是不是難過,猛得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初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憤而離去,她心裡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對不起,非凡,我不是有意要拒絕你,只是我真的需要靜一靜。
漫無目的沿着馬路向前走,此時霓虹燈剛亮起,映襯着黑夜亮如白晝,奼紫嫣紅的燈柱曖昧的輕閃着,繁華的街道上,三兩成羣的行人相互說笑,也有情侶牽着手漫步於街口,更有大膽的趁着男朋友不注意,湊上去親一口,然後調皮的退開。
這樣的熱鬧,她卻覺得滿心荒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天空應景的下起了暴雨。Y市的夏天總是這樣,上一刻天氣晴朗,下一刻便會下起暴雨。
行人紛紛走避,葉初夏卻不以爲然,在雨中從容漫步。行人經過她時,總是會多看她一眼,心裡都亂七八糟的猜測起來。
這些年,葉初夏已經學會了堅強,學會不落淚,即使現在心疼的快要死去,眼睛乾澀,她還是流不出淚。傾盆暴雨,幾分鐘之內,她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白色襯衣緊貼身體的曲線,看起來又狼狽又惑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聽到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她擡頭望去,只見身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白色路虎,駕駛座上的男人陰沉着臉,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幾十秒鐘,身後已經塞起了一條長龍,喇叭聲此起彼
伏,他卻不以爲意,從從容容的與她對視,然後冷聲命令:“上車。”
葉初夏沒想到城市這麼大,也能遇見他,也不知道他們是有緣還是無緣。苦笑一聲,她搖搖頭,不願意上他的車。然後轉身向前走。
容君烈眉頭皺得死緊,看她在暴雨中繼續前行,氣得想殺人,他使勁按喇叭,她卻看也不看一眼。身後喇叭聲瘋狂響起來,容君烈真不想管她,可是看到她自虐,又無法不管她。他果斷的熄火,然後推開車門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車旁拉。
幾年不見,她的脾氣更是倔強了。
葉初夏用力甩開他的手,奈何他拽得緊,怎麼也甩不開,她惱怒的吼道:“容君烈,你放開我。”
好像再次重逢後,她對他說得最多的就是放開她。容君烈自嘲的想,若是真的能夠放開她,他也不會在恨意中蹉跎這麼多年,只要他向自己妥協一點點,也許他比現在要幸福。然而心底那股執拗令他無法妥協,若是四年前,他想通這些,也許他們之間不會白白的錯過這四年。
葉初夏擰得很,她甩不掉他的手,於是張嘴狠狠的咬住他右手虎口,咬得嘴裡滿是血腥味,他也不鬆手,固執的將她往停車的地方拖去。葉初夏也來了脾氣,索性不管不顧的蹲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走。
看她如此耍賴,容君烈真是哭笑不得,她變得可不只是脾氣,連行爲都變得如此小孩子氣。耳邊尖銳的喇叭聲不曾停止,更有人開始謾罵,葉初夏有些撐不住,再看四周躲雨的行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她更撐不住了。
就在她想妥協時,整個人一輕,隨即又向下墜去,等她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時,整個人都被容君烈抱在懷裡,大步向白色路虎走去。
“上車,你再淋雨就要感冒了。”容君烈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毫不溫柔的將她扔進去。他迅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然後發動車子,擁擠的交通緩緩的通暢起來。
葉初夏從副駕駛座上狼狽的爬起來,瞪着一旁淡定開車的某人,恨不得揍他一頓。她抹了抹臉上不停淌下的雨水,恨恨地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容君烈見她向自己鬧小脾氣,憋悶了一晚上的心情頓時雨過天晴。剛纔遠遠的看到她在雨中行走,他放慢速度跟了她許久,直到雨勢越來越大,他擋不住關心,才鳴喇叭提醒她。
她看了他一眼,立即又回過頭去,那樣蒼桑又彷徨的目光令他的心都揪起來了。她不是很幸福嗎?不是要跟韓非凡結婚了嗎?爲什麼會獨自一人在街頭流浪,又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無助的目光?
容君烈看了她一眼,她全身都溼透,水珠從頭上滑落下來,沒有一會兒滿臉又是雨水。車裡開着空調,她頓時冷得瑟瑟發抖,咬着牙直打顫。他趁紅綠燈的時候,伸手自後座上拿了條毛巾丟給她,“擦一擦吧,彆着涼了。
”
明明對她還心存怨恨,可是看到她如此可憐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
葉初夏還想充分表示自己的硬氣,不願意搭理他。但是鼻子一陣陣發癢,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她看到坐在旁邊的男人臉上掠過一抹壞心的笑。
她惱怒地拿起毛巾擦頭髮,目光投向窗外,視容君烈於無形。
容君烈心情極好,偶爾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全被打溼,露出誘人的曲線,生過孩子後的她,身材更是豐。腴,雪白的襯衣緊貼在胸前,隱約可見迷人風景。
想起曾經將她壓在身下的情形,他的臉開始發燙,呼吸也灼熱起來。他連忙別開眼,將目光放在路面上。豈知人越是不讓自己想那方面,便越往那方面想,他的目光緩緩從路面移到身邊嬌俏的人兒上,呼吸急促起來。
葉初夏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偏頭望去,正好看到他直盯着她的胸部看,她臉色大變,連忙拿起毛巾擋住胸口,像是防色狼似的。
容君烈本來還在爲自己不受控制的目光暗自着惱,這會兒又見葉初夏像防色狼一樣防着他,他臉色一僵,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將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掐死。他違心道:“有什麼好遮的,就這乾癟癟的身材,我還怕污染了我的眼睛。”
聽他說得自己好像多吃虧似的,葉初夏也氣炸了,女人最怕的是被男人嫌棄身材不好,更何況這嫌棄她的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她氣得也來不及想清楚,話就出口了。“我理解你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裡,隨你怎麼說,只要非凡不介意就好。”
到底是誰氣誰?
容君烈氣得眼角直抽,這個死女人!聽她親熱的叫着韓非凡的名字,他嫉妒得想抓狂。一腳踩上油門,白色路虎像箭一樣射出去,葉初夏看着他驚險的超車,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容君烈,你開慢點,想死也不要拖我墊背。”葉初夏摟着安全帶拼命尖叫,這速度都要飛起來了,看着他瘋狂地在車陣中穿梭,她嚇得臉色直髮白。
這種折磨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車好不容易停下來時,葉初夏已經兩腿發軟,心裡一陣反胃,她推開車門衝下車,拼命嘔吐,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容君烈淡定地下車,看到她蹲在地上不停嘔吐,他臉色變了變,撐起傘走到她旁邊,俯身幫她拍背。葉初夏好不容易吐完,她站起來,看到容君烈時,恨得咬牙切齒。剛纔折磨她,現在又來向她示好?她拒不接受這樣變態的行爲。
她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向來時路走去。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朝四周看了看,這裡是山頂,山間錯落有致的排着一棟又一棟的別墅,而他們停車的地方,正好是在一棟別墅前。
葉初夏沒來過這裡,皺了皺眉頭,她又舉步向公路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