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奈兒目光空洞,呆呆的,李嬸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時,李嬸也走了,門被重新鎖上,獨留下她一個人。
夏奈兒擦了擦眼淚,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心中一片萬念俱灰的死寂。
……
第二天,傍晚。
蘇宅所有的傭人都聚集在夏奈兒的臥室裡,團團圍着,勸說着。
蘇世捷坐在牀邊,握着夏奈兒的手,眼頰有些深陷,看起來疲憊憔悴到了極致。
他不停地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毛巾,給夏奈兒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大牀上,夏奈兒緊閉着眼,臉色蒼白,嘴脣也是乾燥蒼白的。
她從昨晚開始低燒,今天早上傭人來送食物的時候發現的。
當時就叫了醫生,來給她看過,掛了藥水,說問題不大,蘇世捷就去上班了。
可是到了下午,她的病還沒有好,而且,雖然她一直陷入迷糊中,卻不肯接受餵食。
一口水都不喝!
每次水或者藥到嘴邊,她都牙關緊閉着,實在撬開了她的牙關,她卻並不吞嚥。
水順着嘴角全部滑落,她一滴都不肯喝下去,彷彿有着某種死亡的決心。
夏奈兒昏昏沉沉的,她在一個夢中,夢裡全都是她跟蘇世捷昨晚爭吵的情景。
他的聲音,彷彿變成了回聲,不停地在她耳邊重複着,質問着:
“你們上過牀了?”
“上過多少次了?”
“你就這麼慾求不滿嗎?我滿足不了你?還是他那方面很強?孩子是他的?”
夏奈兒恐慌地搖着頭,辯解:“……我沒有,我沒有……孩子是你的……”
“是,我就是想逼死你!你死了最好……我真的想掐死你……”
夏奈兒的手夢魘地抓住被子,在昏迷中抽泣起來:
“你這麼想我死……我會如你所願……”
“馨兒,馨兒。”蘇世捷握住夏奈兒的手,心在胸口狠狠地抽痛起來。
不管他怎麼叫她,跟她說話,她彷彿都聽不到一般。
她不停地重複着那幾句話。
起初,蘇世捷不懂她在說什麼,昨晚上的記憶他是模糊的,有些殘缺。
後來經過傭人的提醒,他纔想起昨晚他喝過酒後,進了夏奈兒的房間……
想起,他對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那些話,都是他在失去理智時的發泄,他不是真心想要傷害她。
蘇世捷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不斷用水打溼她乾燥的脣皮。
由於她本來就絕食了三天,昨晚也沒吃什麼,現在突然生起病,又拒絕喝一滴水,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少奶奶不但要供應自己,還要供應孩子,孩子現在十分的虛弱,隨時有流產的危險。若不是少奶奶平時的體質很好,這孩子恐怕早已……”
那醫生不敢說下去,跟其他的醫生面面相覷着。
“孩子保不住麼?”蘇世捷嘶啞着嗓音,棕色的眼睛逐漸血紅。
“如果少奶奶再持續這樣的情況,並且不進食,孩子流產是小,只怕……”又沒敢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