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她對他沒有投入到那麼多的感情。
每次都要等到真的分離時,才發現那愛已經刻入骨髓。
同西門龍霆熾熱滾燙的愛不同,景佳人愛得深沉內斂,是一座冰山……
傍晚。
景佳人緩緩清醒,天色陰沉沉的,顯然不久前才下過一場暴雨,完全沒有早晨醒來時的風和日麗。
景佳人從牀上坐起來,感受到額頭上依然隱隱傳來的痛。
她走到洗手間,輕輕撩開右邊的劉海。
在右額有一朵玫瑰花的燙疤。
這玫瑰花是西門龍霆的皇家標誌,他的私人直升機,私人豪車,私人遊艇……
都有一朵這樣的金色玫瑰。
還有西門龍霆的手下,他們的制服都在金色或銀色的鈕釦上雕刻着這樣的玫瑰。
等級高的,會在胸口上,或者是肩上有這樣刻着玫瑰浮雕的星級。
那枚戒指,應該是傭人的吧……
每個傭人都會在進入西門家族當傭時,領到一枚……
由戒指刻着她們的等級,好隨時出入西門莊園,或西門的任何領地,去爲他辦事。
而這枚戒指,是權利最低位,最卑賤的。
現在那朵最低微的玫瑰花形,在景佳人的額頭上綻開着。
她恍惚地看着,一輩子也忘不了了,以後只要照鏡子,她都會想起他,和他相處的這段變態相愛的時光。
景佳人猛地抓起一個玻璃的牙刷杯,用力扔在鏡面上——
不!
以後不用照鏡子,那面鏡子已經裝在了她的心裡。
景佳人轉身走出去,雙目發空地望着空蕩的房間……
他已經走了?
帶着對她的失望離開——也好。
從此她在他心裡就是完全卑賤的存在。
景佳人低下頭,卻在瞬間,發現自己割破的手,每根手指都被包好了傷口……
連掌心都纏着繃帶……
而她走到試衣鏡前,發現自己換了一件乾淨的睡衣,身上好像被擦洗過。
轉過身,看見背部的傷口也處理過。
眼淚在瞬間落下來——
她想起他曾經在她手心裡畫的兩顆心。
景佳人緩緩揚脣笑起來了,不管現在多痛,曾經有過快樂的回憶,這就夠了不是嗎?她並不是一個奢求的人。
景佳人安靜地打開門離開。
當她走到別墅門口,推開大門,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瞬間瓦解了!
她原本以爲已經離開的西門龍霆在沙灘上,拿着個鐵揪不停地挖着什麼。整個沙灘已經被拋成了土坑……
她掩住脣,想起她的素描本還埋在沙子裡面。
他透過手錶的監聽器聽到了她問傭人要鐵揪,所以問過傭人她要鐵揪的用途了吧……
西門龍霆在這兒挖了一個多小時。
暴雨結束過後的海灘溼漉漉的,泛着濃重的腥氣……
風也特別大,比昨晚更寒冷。
西門龍霆本來就是重高燒,被冷風吹了一個多小時。他機械地挖着,卻一無所獲。
“少爺,”傭人們膽戰心驚地站在不遠處,“下過暴雨,或是海浪將東西已經沖走了。”
沖走了?天意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