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在說……”
她故意停頓,淡淡的語調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威脅。
嚴謹堯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心裡泛起一抹不妙的預感……
“說什麼?”歐晴急不可耐地追問。
“我們在說……讓你跟我回c市呢!”雲裳笑靨如‘花’,嗲嗲地說。
嚴謹堯看着雲裳一肚子壞水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這聽說她還想把歐晴帶走,臉‘色’更是‘陰’沉可怖。
“啊?回……回c市麼……”歐晴聞言,神‘色’微變,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了眼嚴謹堯,被嚴謹堯冷冷一眼給瞪得聲如蚊吶。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矛盾,想走,又好像不想走……
“嗯呢!我這不是懷孕了嘛,身邊當然得有人照顧,外人肯定沒自己的媽媽照顧得好啊,所以我這次就是來接你回家的!”雲裳點頭,笑得特別純良無辜。
歐晴爲難地咬着嘴角,拿不定主意,又偷偷去瞟了眼嚴謹堯。
嚴謹堯冷着臉,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他不表態,歐晴完全沒主意了,想着他肯定生氣了,又想着或許就要跟‘女’兒回c市而離開他了……胡思‘亂’想,滿腹惆悵。
於是,本是融洽的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
聰明狡猾的雲裳,沒有咄咄緊‘逼’,畢竟,她只是想威脅一下嚴謹堯,而並不是真想把事情鬧僵。
然後三人沉默用餐,各懷心緒,沒人再說話了。
……
飯後。
歐晴把‘女’兒拉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你有事找他幫忙嗎?”
歐晴沒有拐彎抹角,一邊小心翼翼地瞅着正在客廳裡看報的嚴謹堯,一邊壓低聲音問着‘女’兒。
剛纔在餐桌上,她和小彩在討論該買什麼‘毛’線給小外孫織小‘毛’衣,雖對‘女’兒和嚴謹堯的談話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還是聽到一點的。
“本來是有點事的,不過他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雲裳也往客廳瞟了一眼,雲淡風輕地笑笑,裝出一副特無所謂的模樣。
“什麼事啊?”歐晴追問。
歐晴雖然‘性’格溫和,但並非腦子不好使,所以在明白‘女’兒大老遠的來帝都找嚴謹堯幫忙後,就隱隱知道‘女’兒必定是遇上了難事。
‘女’兒有難事,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
雲裳還是笑,“也沒什麼大事……”
“說啊!到底什麼事?”歐晴佯怒輕喝。
‘女’兒越是表現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越是覺得事態嚴重,她想,‘女’兒肯定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才一直說沒事。
如果真沒事,她怎麼可能來求嚴謹堯?
如果真是一般的小事兒,又哪裡用得着嚴謹堯這尊大佛出手?
所以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雲裳輕嘆了聲,才幽幽說道:“是太爺爺。”
“老爺子?老爺子怎麼了?”歐晴蹙眉。
雲裳用力抿了抿‘脣’,斟酌了下,然後儘量簡潔地將事情始末跟媽媽說了一遍。
當然,有些不該說的細節,她都略過了。
歐晴聽完‘女’兒的話以後,眉頭鎖得更緊了,“這麼嚴重啊……”
老爺子犯了命案,檢方手上又有對他不利的證據,這件事是‘挺’棘手的。
沉默了會兒,歐晴看了看客廳裡的嚴謹堯,然後轉頭看着身邊的‘女’兒,小小聲地問:“你想讓他怎麼幫啊?”
“太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關在看守所裡會受不了的。”雲裳一改剛纔懶散的態度,臉‘色’變得凝重,皺着眉擔憂地說。
“你是希望他能讓老爺子出來?”
“能出來當然是最好,但如果他實在爲難的話……”雲裳頓了頓,退而求其次地說道:“我希望他能幫忙打點一下,給太爺爺一個好一點的環境。”
其實她擔心的是,憑歐陽和嚴楚斐壓不住初潤山背後的勢力,雖暫時能保證太爺爺不會有事,可若初潤山下重手的話,那太爺爺在看守所會遭到什麼待遇就無法預料了。
而太爺爺這個年紀,和他現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承受不了。
很顯然,目前來說,以他們的力量不足以和初潤山對抗,所以她迫切需要一個比初潤山更強大的靠山。
而這個人,自然是非嚴謹堯莫屬了!
看到‘女’兒愁眉不展,歐晴心疼,心一橫,牙一咬,腦子一熱就自告奮勇地對‘女’兒說:“我去跟他說。”
“你行嗎?”雲裳挑眉,上下瞄了媽媽一眼,故意質疑道。
“我……”歐晴呼吸一窒,本是雄赳赳氣昂昂的神態立馬就變得軟噠噠的,底氣嚴重不足,聲如蚊吶,“試試嘛……”
“他會聽你的?”雲裳繼續‘激’將。
“所以我說‘試試’嘛!”歐晴咬重字音,有些尷尬。
的確!她自己也沒把握能不能幫的上忙。跟那男人有那麼多恩怨糾葛,可她卻從來沒敢要求過他什麼,今天爲了‘女’兒,她就拉下老臉去試一試吧,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開口求他有沒有效,不知道他會不會賣她的賬……
雲裳似笑非笑地看着媽媽,但笑不語。
歐晴被‘女’兒質疑的目光看得氣惱不已,心裡不由暗暗決定,爲了不讓‘女’兒瞧不起,她一定得讓嚴謹堯答應幫這個忙不可!
適當的‘激’將之後,雲裳拍拍媽媽的肩,故作隨意地鼓勵道:“好吧,歐小晴,祝你成功!”
然後,歐晴懷揣着壯志凌雲般的氣魄去找嚴謹堯了。
雲裳一邊拿出手機給鬱凌恆打電話,一邊繼續躲在暗處觀察,看媽媽如何收服冷麪總統。
歐晴先是去了趟廚房,然後很快就端着一個水果拼盤和一杯牛‘奶’出來,徑直走進客廳裡。
輕輕將水果盤和牛‘奶’都放在茶几上,歐晴一邊斟酌着該說什麼開場白,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嚴謹堯的身邊坐下來。
嚴謹堯面無表情地看着手裡的報紙,明知身邊有人坐下,卻就是一言不發,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歐晴很糾結,惆悵又侷促,放在膝上的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嚴謹堯看似在專心看報,實在眼角餘光裡全是她糾結得不知如何說道模樣,他不動聲‘色’,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先開口。
就這樣僵持了約莫五分鐘,還是歐晴先忍不住了。
“你今天累不累啊?”歐晴悄悄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瞅着看報的男人,近乎討好地開口。
躲在暗處的雲裳看到這一幕,心裡默默腹誹,哎,媽媽這隻單純的小白兔,怎麼可能鬥得過嚴謹堯這隻老狐狸!
嚴謹堯擡起眼瞼看了歐晴一眼。
呵!真是難得,居然懂得問他累不累了。
她若是真心關心他,而不是爲了她的‘女’兒,那該有多好啊!
“還行。”嚴謹堯淡淡吐出倆字。
“有沒有哪裡覺得酸的,我給你‘揉’‘揉’。”歐晴噙着笑,特別殷勤地說。
嚴謹堯很想說心酸,但想想好像太矯情了,他說不出口。
她‘女’兒一來她就把他晾一邊了,正眼都不瞧他,他能不心酸麼!
“嗯?”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讓我幫你‘揉’吧,我想幫你‘揉’啊”的迫切模樣。
嚴謹堯低頭繼續看報,順便點了點自己的‘腿’。
不管她是爲了什麼討好他,先享受了再說!
見他點‘腿’,歐晴會意,二話不說雙手就伸過去,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抓捏,毫無章法的按摩着。
可沒捏幾下,嚴謹堯就覺得這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她根本不會按摩,抓得他的‘腿’癢酥酥的,甚至沒幾下就讓他有種忍不住想入非非的感覺……
不過就算難受,他也咬牙忍了,因爲她的討好實在太難得,他捨不得‘浪’費。
按了一會兒,歐晴悄悄嚥了口唾沫,鼓足勇氣之後,試圖打開話題,“那個……”
嚴謹堯自顧自地看着報,沒理她。
歐晴想,他怎麼沒反應啊?哪怕他看她一眼也行啊,至少那樣她就好繼續說下去嘛!
可他連眼神都吝嗇於她是幾個意思啊?太打擊她的熱情了好麼!
虧她還想表現給‘女’兒看呢!
見他不理人,歐晴心裡惱火,用力咬了咬‘脣’,把音量拔高了一些,“那個……”
他還是沒反應。
“那個!”歐晴怒了,勃然大喝。
怒氣上頭,腦子一‘抽’,她正在爲他按摩的雙手不知怎地就滑向了他的‘腿’內側,且鬼使神差地用力一抓……
嚴謹堯整個身軀瞬時一緊,眉頭狠狠皺起,擡頭看她。
他的目光炙熱無比,像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歐晴的臉頰以極快的速度滾燙起來,嚇得連忙收回雙手,絞在一起覆在小腹上,低着頭不敢看他,尷尬又無措。
她她她……真不是故意*他的。
真不是!!
嚴謹堯盯着臉紅的歐晴看了好一會兒,才按耐住心裡的躁動,沉着臉故作冷漠地吐出一個字,“說!”
歐晴在心裡偷偷呼了口氣。
好了好了,他終於說話了。
“你幫幫裳裳吧。”於是她立刻擡頭,眼巴巴地望着他,小聲乞求。
“我爲什麼要幫她?”嚴謹堯冷嗤,一臉不屑。
“她都來求你了!”
“她求我我就非得幫?再說,你看她哪裡像是有求於人的樣子?”嚴謹堯眼角餘光瞟了眼雲裳所在的位置,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棄。
呼吸一窒,歐晴被嚴謹堯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低着頭,有些沮喪地想的確,‘女’兒今天的表現太差強人意,明明有求於人還故意跟他擡槓,也難怪他不願意幫忙……
不過又能怎麼辦呢?那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啊,現在寶貝‘女’兒有困難,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
而且‘女’兒故意針對嚴謹堯,嚴格說來她也有責任吧,畢竟她隱瞞了他倆的真實關係,所以他倆纔會對彼此有成見,相互看不順眼。
嚴謹堯一定是介意裳裳是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女’兒……
而裳裳在情感上一定更偏向雲銘輝,因爲她覺得雲銘輝纔是她的父親……
“她只是脾氣有點犟,其實她是個特別乖、特別孝順的孩子。”歐晴熱切地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忙不迭地爲‘女’兒說好話。
“沒看出來!”嚴謹堯毫不給面子,輕蔑地哼道。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她……”
“我用不着瞭解她!”
“……”
她說一句他堵一句,而且口氣又冷又硬,完全就是一副把‘女’兒嫌棄到底的架勢。
歐晴不高興了。
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嫌棄她的‘女’兒,她、很、不、開、心!!
她的‘女’兒有那麼入不了他的眼嗎?她真的把‘女’兒教得很差嗎?他到底懂不懂,他嫌棄‘女’兒的同時也等於是在嫌棄她!
哼!生氣!!
她的裳裳明明是個善良又孝順的好‘女’兒,哪有他說的那麼不堪?
她把‘女’兒從那麼那麼小養到現在這麼這麼大,她有多辛苦他根本不知道,他一天責任都沒盡過,有什麼臉責怪她沒教好?又有什麼資格嫌棄‘女’兒任‘性’刁蠻?
歐晴咬着牙根,隨着情緒的起伏而攥緊了雙手,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委屈……
“你幫不幫?”她倏地冷了臉,冷冷問道。
嚴謹堯挑眉,心裡“喲呵”一聲,‘脣’角泛起一抹冷笑。
小樣兒!怎麼着?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他若說不幫她這是準備跟他翻臉不成?
他擰着眉,看了她半晌,最後磨了磨牙,冷颼颼地說:“你給我個理由,我憑什麼要幫她?”
“她是我的‘女’兒!”她說。
“又不是我‘女’兒!”他立馬就潑她一盆冷水。
“你!!”歐晴呼吸一窒,氣結。
他把手裡的報紙往茶几上隨便一扔,然後歪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看她還怎麼反駁的架勢。
歐晴想發飆,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發飆的立場。
是她隱瞞了真相,不明所以的他不待見‘女’兒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咬‘脣’猶豫,她在認真思考,該不該把真相說出來……
可是她若把真相說出來,他會不會氣得殺了她啊?
畢竟她隱瞞了他二十多年……
“如果……”猶豫了許久,她怯怯開口,“我說如果啊,如果……”
如果了半天她還是沒勇氣說。
“什麼?”見她半天如果不出來,他擰眉不耐。
她瞅着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裳裳是你的‘女’兒你是不是就肯幫她啊?”
“親‘女’兒我當然幫!”嚴謹堯說,完了又沒好氣地補上一句,“可惜她不是!”
歐晴目光閃爍,一絲心虛從眼底一閃而過。
“你、你可以把她當成是你的‘女’兒嘛……”她小聲吶吶,膽怯地瞟他一眼。
“她身上流的又不是我的血,怎麼當?!”嚴謹堯生氣,冷冷剜了歐晴一眼,心裡怨氣深重。
歐晴狠狠嚥了口唾沫,鼓足勇氣,“其實她……”
哎,還是不敢說。
“她什麼?”嚴謹堯目光犀利地盯着吞吞吐吐的歐晴,開始對她突然間的反常感到狐疑。
歐晴的心裡有兩個小人,正在劇烈地爭辯着……
一個說:告訴他告訴他,快告訴他吧,快把欠了他二十多年的真相告訴他吧!
另一個說:別告訴他,他的‘性’格你很清楚,他是容不得別人欺騙他的,而且還欺騙了二十多年之久,你若坦白,不會得到從寬,只會把牢底坐穿。
歐晴糾結,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他剛剛說了,如果裳裳是他的‘女’兒,他就願意幫。
爲了‘女’兒,就算要承受他的怒氣,就算會被他狠狠責罵甚至被他狠狠懲罰,也是值得的對不對?
嗯!只要‘女’兒能過得幸福快樂,她吃點苦沒什麼的。
這樣一想,歐晴心裡就不那麼害怕了,狠狠咬了咬‘脣’,她決定豁出去了。
“其實裳裳她是——”
“媽,我困了,可以睡覺了麼?”
歐晴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要坦白,誰料卻被突然進入客廳的雲裳阻斷了。
雲裳躲在一邊看了半天,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就只看見媽媽一直在低聲下氣地跟嚴謹堯說着什麼,而嚴謹堯始終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所以她忍無可忍,衝進來救媽媽了。
雖然太爺爺出了事她心裡很焦急,但她也不能爲了救太爺爺而委屈媽媽。
媽媽和太爺爺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委屈任何一方她都不願意。
突然被阻斷,歐晴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女’兒,忙不迭地點頭,“啊?哦,可、可以了,客房早就收拾好了……”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作勢要帶‘女’兒上樓。
“把話說完!”
歐晴剛站起來,身邊的男人就冷颼颼地冒出一句,極具威懾‘性’。
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這不是存心吊胃口嗎?
“那個……”
現在有‘女’兒在場,歐晴又不敢說了,因爲她實在沒有辦法同時承受他們兩個人的怒氣。
歐晴侷促又無措地僵立着。
“有話明天再說吧,我跟我媽媽要睡覺了!”雲裳走上去,一把攬住媽媽的肩,很霸氣地說道。
本來對他有點改觀的,可剛纔她看到他對媽媽一直冷着臉,所以對他剛升起的那點好感已經‘蕩’然無存。
雲裳說完,攬住媽媽就走。
“站住!”嚴謹堯騰地站起來,對着剛轉過身去的雲裳和歐晴冷喝一聲。
雲裳不想理他,怎奈歐晴已經習慣聽從他的命令,他一喊站住,她的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挪動不了半分。
對於這樣的媽媽,雲裳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無奈,她只有跟着媽媽一起慢慢轉身。
“你再說一遍!”
一回頭,就迎上嚴謹堯狠厲的目光,以及冷得如同三九寒冰的聲音。
“我跟我媽媽要睡覺了!”雲裳甜甜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你多大了?!”嚴謹堯冷嗤,極盡嫌棄地斜睨着她。
“不管我多大,她都是我的媽媽!”雲裳笑米米地說,同時還用力摟了摟媽媽的肩。
眼看兩人又槓上了,歐晴無奈又緊張,在看到嚴謹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她硬着頭皮說:“我、我今晚跟裳裳睡吧,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有好多話想說……”
“白天不能說?”嚴謹堯目光冷厲,狠狠瞪了歐晴一眼。
有什麼話非得晚上睡在一起才能說?!
歐晴被瞪得頓時噤聲,大氣都不敢喘了。
一看媽媽被嚴謹堯壓得死死的雲裳就氣不打一處來。
“嚴先生你好奇怪耶!我跟我媽媽睡關你什麼事啊?至少我跟她睡啊……”雲裳咧着嘴,笑靨如‘花’地看着臉如玄鐵的嚴謹堯,故意拉長尾音,然後嘴毒地繼續道:“是名正言順的!”
她的潛臺詞是,他跟她的媽媽睡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嚴謹堯想掏槍把眼前這個野蠻毒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斃了!
向來喜怒不行於‘色’的嚴四爺,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與總統大人的pk,再次完勝!
嗯,完美!
雲裳滿意。
攬着媽媽,誇張地邊打哈欠邊口齒不清地說:“我們走吧媽媽,我困死了。”
“站住!!”
身後又是一聲沉喝。
雲裳翻了個白眼,沒轉身,只回頭,“四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用的雖是敬語,態度卻大相徑庭,完全是一副不耐煩到極點的模樣。
“你剛說有事跟我談?”嚴謹堯暗暗咬了咬牙根,有種自打臉啪啪響的惱怒和尷尬。
雲裳故作驚訝地瞠大雙眼,“四爺您不是說在家裡不——”
“書房!”
冷冷丟下兩個字,他大步流星地朝着樓上走去。
嚴謹堯恨死雲裳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她這麼殲詐,到底是遺傳的誰?那姓雲的看起來沒有多狡猾啊,怎麼生個‘女’兒就這麼讓人討厭呢?
在經過歐晴的身邊時,嚴謹堯‘陰’測測地瞥了歐晴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一會兒有你好看”……
歐晴嚇得一顫,有種立馬想要躲回房間去把‘門’反鎖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衝動……
……
二樓,書房。
雲裳轉動眼珠子環視了一圈,將書房的裝潢格局打量了一遍。
撇嘴,心裡默默腹誹,嚴謹堯的書房,真是跟他的‘性’格一樣,單調,無趣。
“說吧!”
冷冷的聲音,從辦公桌後飄過來,將正嫌棄書房難看的雲裳喚回神來。
“嗯?”她想得太入神,一時沒聽清。
“想我幫你什麼?”嚴謹堯皺眉,不悅地睨着心不在焉的雲裳。
求人都這麼不上心,這遺傳基因到底有多差?
雲裳想起正經事,連忙正了正臉‘色’,“嚴楚斐應該跟你說過——”
“到底是你需要幫助還是他需要幫助?”嚴謹堯更不悅了。
他很想加一句,連尋求幫助都要假手於人你是有多沒禮貌?
“……”雲裳挑眉。
拜託!他這副‘雞’蛋裡挑骨頭這不是那也不是的態度是想怎樣?
兩人對視着,眼底都有着對對方的嫌棄和不屑,儼然一副相看兩相厭的架勢。
算了,有求於人……
輕籲口氣,雲裳端正自己的態度,不卑不亢地看着坐在大班椅裡的嚴謹堯,說:“我太爺爺是被冤枉的!我想請你幫忙查清楚這件事,還他一個清白!”
“證據確鑿,怎能說是冤枉?”他瞥她一眼。
“他是被人陷害了!”雲裳黛眉緊蹙,言辭篤定。
“何以見得?”他再瞥她一眼。
“這件事說來話長……”雲裳聲音小了下去,猶豫着,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太爺爺年輕時的那些隱情她是不能說的。咬了咬‘脣’,她略過細節,說:“反正我可以保證,他是被冤枉的!”
嚴謹堯沉默,目光犀利地盯着義憤填膺的雲裳。
的確!楚斐已經跟他說過事情的大概。鬱嶸是不是冤枉的他不知道,不過早年他與鬱嶸也有過一點‘交’情,只要能幫,他不會拒絕。
不過……
眼前這丫頭實在討厭,每次見到她都讓他很不愉快,讓他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銳氣。
“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嚴謹堯垂下眼瞼,佯裝看文件,故意停頓等着她上鉤。
雲裳冷冷一笑,“除了不讓我見我媽,條件隨便你開!”
呃……
嚴謹堯擡頭,眼底劃過一絲愕然。
這丫頭到底是什麼神奇的構造?竟能一眼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沒錯!他的條件就是不許她再來帝都找她媽媽。
因爲她來了,她媽媽眼裡就容不下他了!
嚴謹堯啞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勉爲其難地退一步……
“一年一次!”他特別不情願地吐出四個字。
“又不是牛郎織‘女’,一年一次算什麼鬼?”雲裳卻不屑冷笑。
嚴謹堯狠狠磨了磨牙,目光冷厲地瞪着不識好歹的雲裳。
瞪了半天,她依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打算。
“半年一次!”他無奈,只得再退一步。
然而云裳並不接受,‘脣’角的笑不止冷,還充滿了譏誚,“半年一次?四爺!您可真大方!你這樣限制我們母‘女’見面真的好麼?我懷孕了,然後生孩子、坐月子,再然後孩子的滿月酒、百天宴,我媽作爲外婆你都不讓她出現,你這種剝奪她快樂的行爲不覺得很殘忍嗎?”
面對雲裳義正言辭的指責,嚴謹堯心火直冒。
她不就懷了個孩子嗎,怎麼就可以神氣成這樣?
居然敢理直氣壯地教訓他?
還想不想讓他幫忙了?
“你出現太頻繁會影響我跟她的生活!”忍着氣,他冷冷說道。
“啊!既然您今兒說到‘生活’,我作爲歐晴唯一的‘女’兒,我想代我外公外婆、代我媽孃家所有人問您一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輕叫一聲,說到後面,她眼珠子一轉,掃視了一圈四周,皮笑‘肉’不笑地問:“您打算怎麼安排我媽?就這樣?”
想一直這樣金屋藏嬌?
想讓她的媽媽下半輩子就這樣沒名沒分地跟着他?
她可不答應!!
嚴謹堯極冷極冷地瞥了雲裳一眼,“這是我跟她的事!”
總統大人的潛臺詞是——閒雜人等都閉嘴!
“嗯,是您跟她的事,不過她可不是您一個人的!”雲裳笑米米地嬌嗲。
嚴謹堯氣得呼吸一窒,差點衝口而出“她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好在最後關頭他忍住了。
“我媽媽有很多關心她的家人,每一個人都真誠地希望她能過得好。而作爲她最親最愛的‘女’兒,我有責任讓她下半輩子過得幸福快樂,所以如果四爺您沒這能力,我可以另找他人。”雲裳越笑越美,聲音越說越嗲。
她敢說他沒能力?
她還敢說要給她媽媽另找他人?
嚴謹堯有種分分鐘想把她掐死的衝動!
如果眼前這尖牙利齒的‘女’孩子不是歐晴的‘女’兒,如果歐晴不是視她的‘女’兒如命,如果不是怕除掉她會惹得歐晴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他真會毫不猶豫地把她給扔到海里去。
“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是想要我幫忙的樣子!”嚴謹堯微微眯眼,眼底寒光乍現,‘射’在雲裳臉上的目光冷得刺骨。
雲裳冷笑:“我當然希望您能幫忙,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以此要挾我!”
媽媽可是她最重要的人,不讓她見媽媽?她可做不到!
得!崩了!談不下去了!
嚴謹堯覺得自己這輩子做得最多的妥協就是對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孩,他已經做了這麼多退步她還不滿足。
他受不了她了!
惹‘毛’了他,他不止要她雲家遭殃,他還要讓她夫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哼!
“你可以出去了!”嚴謹堯臉如玄鐵,冷冷喝道。
不談了,想要他低聲下氣的一退再退?
做夢!
雲裳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而嚴謹堯此刻在想,該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雲裳消失在歐晴的生活裡……
雲裳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正要往下壓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向嚴謹堯。
“啊,對了,我有個小秘密想告訴你。”她勾起‘脣’角笑靨如‘花’,眼底閃爍着狡黠又‘陰’險的光芒。
嚴謹堯冷冷睥睨着她。
“那個……”雲裳轉身,故作嫵媚地撩了撩頭髮,在嚴謹堯不耐的目光中,緩緩輕吐,“我不是雲銘輝的親生‘女’兒!”
題外話:
內個~今天要去鄉下吃酒,來不及寫了,所以只加更了三千,大家別嫌棄啊~~(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