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歐陽誓死也要護在羽翼下的‘女’人……
米婭!!
……
因爲歐陽的關係,嶸嵐跟御優建立了合作關係。
所以鬱凌恆是見過米婭的,但次數不多,也就一兩次。
對米婭的唯一印象就是——漂亮!
雖不至於美得勾魂攝魄,但米婭從骨子裡滲透着一股活力,以及一種讓男人想要征服的野‘性’魅力。
不得不承認,這種野‘性’魅力,很吸引人。
即使被關了這麼久,依舊無損她的美麗。
隔着一張桌子,鬱凌恆冷冷看着臉‘色’蒼白略顯憔悴的米婭,目光凌厲似劍。
“他還好嗎?”
沉默了許久,終究是米婭按耐不住先開了口。
米婭的聲音透着一絲沙啞,有着無法掩飾的低沉和消極,飽含着太多太多無法言說的情緒。
“你覺得呢?”鬱凌恆‘脣’角冷冷一勾,不答反問。
“不好嗎?”米婭內心強裝的淡漠瞬時土崩瓦解,擔憂急問。
鬱凌恆冷笑,“現在這種狀況,你覺得他能好得起來嗎?”
米婭沉默。
耀眼的活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愧疚和絕望……
“他讓你來的?”
半晌後,她問,聲音微哽。
“嗯!”鬱凌恆面不改‘色’地撒着謊。
“他……”米婭雙眼泛紅,“有話讓你帶給我?”
“他就想問問你,他對你不好嗎?他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要這樣害他!!”鬱凌恆義憤填膺,冷冷質問。
這會兒真是討厭死眼前這個‘女’人了。
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搞這麼一出,他和鬱太太還是恩恩愛愛的,根本就不會有這些糟心的事!
面對鬱凌恆嚴厲的斥責,米婭低着頭狠狠抿着‘脣’,紅着雙眼沒說話。
好一會兒後,米婭倏地站起來,依舊低着頭不敢與鬱凌恆對視,微哽道:“鬱總,請你幫我告訴他,我米婭這輩子欠他的,下輩子還!!”
說完,她轉身‘欲’走。
“下輩子做不做得‘成’人還不一定呢!你拿什麼還?!米婭!歐陽待你可不薄,你真忍心讓他就此身敗名裂甚至下半輩子都在牢裡度過?”鬱凌恆騰地站起來,瞪着米婭的背影,擰眉喝道。
米婭沒有回頭,垂眸苦笑,“我不忍心……可我別無選擇!”
“你怎麼會沒選擇?你明明有很多種選擇!米婭,想要救歐陽並不難,只要你——”
“對不起!”
米婭匆忙拋下三個字,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探視結束。
鬱凌恆緊皺着眉頭,目光‘陰’沉地看着米婭快速離去的背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嶸嵐
財務總監辦公室。
雲裳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俯瞰着美麗的城市,一手環‘胸’,一手端着馬克杯,杯中咖啡香氣四溢。
她輕輕啜了一口黑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直侵心底……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半月之期越來越近。
她知道鬱凌恆已經盡了全力在想辦法救歐陽,可情況並不樂觀。
看來,她真的別無選擇了……
有兩天沒見過他了。
兩天前的那個清晨,她從客房出來就看到他皺着眉站在臥室‘門’口踟躕不前,似是在猶豫着什麼。
他氣‘色’不太好,眼底泛着淡淡的血絲,有些憂鬱,有些頹然,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
看到她,他立刻扯動‘脣’角對她溫柔微笑,她面無表情,冷漠以對。
她看到他的‘脣’角僵了僵,但他還是努力保持着笑容。他抿了抿‘脣’想要跟她說什麼,可她從他身邊徑直越過,狠着心做出一副不願意聽他說話的樣子。
他無奈,只能跟在她的身後,一同去了主樓吃早餐。
然後在餐桌上,他爲了她,大發雷霆……
鬱零‘露’一直喜歡初愷宸,但初愷宸對她始終愛答不理。‘女’人的心思向來敏感,當鬱零‘露’覺察到初愷宸對雲裳的態度不一樣時,就開始刻意跟蹤觀察……
於是在地下停車場,鬱零‘露’親眼看到雲裳對初愷宸“投懷送抱”……
當然,這都是雲裳刻意爲之的。
因爲她無意間發現了鬱零‘露’躲在暗處偷看她和初愷宸。
當眼睜睜看到雲裳和自己喜歡的初愷宸抱在一起時,鬱零‘露’妒忌得快瘋了!
但她又不敢衝出去打罵雲裳,因爲她那樣做的話,初愷宸會更討厭她。
一怒之下,鬱零‘露’將雲裳和初愷宸擁抱在一起的畫面錄了下來,發給了大堂哥鬱凌恆。
她想讓大堂哥狠狠教訓雲裳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最好是跟她離婚,將她趕出鬱家,讓她永遠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裡!
然而,事情並沒有向她所期望的那樣發展,大堂哥在接收了她發送的錄影之後,卻什麼動靜都沒有。
鬱零‘露’恨之入骨,簡直都想對雲裳扎小人下詛咒了!
到主樓用早餐,與鬱零‘露’碰面便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雲裳剛踏進餐廳裡,就接收到鬱零‘露’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狠毒目光。
她朝着鬱零‘露’淡淡一眼瞥過去,高冷一笑。
那飽含譏諷的冷笑,毫無意外地將鬱零‘露’壓抑在心底的新仇舊恨統統‘激’發了出來,大腦一熱,理智頓失。
於是她騰地站起來,端起牛‘奶’就要往雲裳的臉上潑……
“鬱零‘露’你想幹什麼?!”
鬱凌恆連忙上前一步擋在雲裳的面前,對着鬱零‘露’厲聲大喝。
鬱零‘露’嚇得一顫,千鈞一髮間收住了杯子,牛‘奶’沒敢潑出去。
“哥!我發給你的視頻你沒看嗎?雲裳她不要臉,她*愷宸!!”鬱零‘露’牛‘奶’雖然不敢潑了,但心裡那股妒恨是怎麼也忍不住的,指着雲裳就怒聲大罵。
雲裳還沒來得開口說話,鬱凌恆已經對鬱零‘露’吼上了,“住口!!”
震耳‘欲’聾的吼聲,嚇得所有人都噤了聲,偌大的餐廳裡除了鬱嶸慢條斯理喝着粥的聲音,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鬱凌恆目‘露’兇光地瞪着鬱零‘露’,怒不可遏,“鬱零‘露’!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敢對她不敬,你!你們!全部給我滾出去!!”
說“你們”二字時,他狠戾的眼神‘射’向鬱正則和房美嬌夫妻倆。
“凌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鬱正則當即變了臉,不可置信地皺了眉。
“字面上的意思!!”
“大少爺,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老祖宗還在呢!你憑什麼攆我們走?我們也是鬱家的一份子,尤其我們可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喊我們滾呢?”房美嬌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不幹了,氣急敗壞地叫着嚷着,然後轉頭看向上方的鬱嶸,誇張地哭嚎起來,“老祖宗啊,您看看您快看看哪,這凌恆怎麼能這樣對我們呢?我們二房也是您的後人吶,您得給我們做主啊!”
房美嬌哭哭啼啼‘抽’‘抽’噎噎,怎麼可憐怎麼裝,可動作太誇張,反倒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鬱嶸朝着房美嬌冷冷一眼睇過去,“做什麼主?連個‘女’兒都管不好,你要我給你做什麼主?!”
鬱嶸冷颼颼的聲音,成功讓假哭的房美嬌再發不出一點聲音,臉‘色’一陣青白‘交’加,難堪又恐慌。
聞言,鬱正則也是難堪到極點,恨恨地瞪了房美嬌一眼,顯而易見是在責怪她教‘女’無方,惹得老祖宗都不高興了。
房美嬌頓時面如死灰,怯怯地低着頭縮着脖子,再不敢造次。
鬱零‘露’還等着老祖宗爲她撐腰呢,沒想到老祖宗居然會說這樣的話,整個人都‘蒙’圈了。
“太爺爺,您——”她不服,紅着眼大叫。
“想說我偏心?”鬱嶸不緊不慢地阻斷曾孫‘女’,凌厲的目光‘射’在曾孫‘女’的臉上,說出來的話,冷得猶如三九寒冰,“我不該偏心嗎?同樣身爲鬱家的子孫,你大哥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嶸嵐的總經理了,已經開始在爲這個家拼搏了!你呢?!你已經二十三了,你說說你爲鬱家做過什麼貢獻?嗯?!
“就你這品‘性’,只怕想找戶好點的人家聯個姻都夠嗆,你還好意思一天到晚不消停?!”
鬱零‘露’被鬱嶸貶得無地自容。
鬱嶸將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來冷冷掃視了眼鬱正則一家三口,“以後,但凡是這個家裡和公司的事,都別找我做什麼主,我做不了主!!”
說完,鬱嶸拄着柺杖就走了。
鬱正則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鬱零‘露’一眼,然後連忙朝着鬱嶸追去,一路給老祖宗賠不是,並保證以後會對妻‘女’嚴加管教等等……
房美嬌也灰頭土臉地跟在丈夫身邊,討好地跟老祖宗不停地認錯。
鬱零‘露’見勢不對,想溜,卻叫鬱凌恆伸臂一擋,厲聲命令:“鬱零‘露’,道歉!!”
鬱零‘露’一怔,臉‘色’瞬時難看到極點,自然是不樂意的。
“不必了!”
鬱零‘露’還在猶豫要不要妥協,卻聽見雲裳極盡冷淡地吐出三個字。
鬱零‘露’如釋重負地偷偷鬆了口氣。
“裳裳……”鬱凌恆卻心臟一緊,皺眉看着冷若冰霜的鬱太太。
爲了她,向來重親情的他不惜對自己親叔叔發難,她還覺得不夠嗎?
她跟柯筱說,他的家人都不喜歡她,都排擠她刁難她,她在這個家裡很辛苦,她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那麼他現在把對她不好的人統統都趕走,還不行嗎?即便這些人是他的親人。
她到底要他怎麼做纔算滿意?!
他幽怨地看着她,她擡眸回視,冷冷地笑:“他們本來只是討厭我,現在我想他們應該是恨死我了!”
言辭間,盡是對他的苛責。
說完,她甚至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快步走出了餐廳。
他狠狠皺着眉,僵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佈滿哀傷……
……
一陣悅耳的鈴聲,乍然響起,將沉浸在回憶中的雲裳喚回神來。
她收起情緒,回身走向辦公桌,拿起桌面上唱個不停的手機。
“喂!”
“鬱太太,我們查到鬱先生已與一小時前回到C市了。”
“他現在在哪兒?”
“他下了飛機就直接去了隆熹酒店,到現在還沒出來。”
“好,繼續守着,看到他出來立刻通知我!”
“好的!”
放下手機,她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望遠鏡走向落地窗,往下望。
六十八層的高度,若沒有望遠鏡,是無法看清下面的馬路,更別說嶸嵐大廈對面街的茶餐廳……
那家茶餐廳裡,靠窗的位置,這幾天一直坐着一個高大俊逸的男子……
今天,也不例外!
從望遠鏡裡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雲裳的‘脣’角緩緩勾起一抹苦澀。
瞧!多麼難得的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爺都忙着把她往深淵裡推……
……
雲裳開着自己的白‘色’卡宴,不緊不慢地朝着隆熹酒店的方向而去。
她的車後面,跟着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一邊時不時地瞟一眼後視鏡,觀察着後面車輛的動靜。
約莫五分鐘後,她突然方向盤猛地一轉,把車靠邊停下。
後面的車沒料到她會突然停下,來不及“順其自然”地停車,只能從她身邊越過……
當黑‘色’轎車從她身邊開過,她又倏地踩下油‘門’追上去,猛打方向盤,呯地一聲,車頭抵着對方的車頭,將轎車往路邊擠去。
黑‘色’轎車被生生‘逼’停在路邊。
車一停下,她推開車‘門’跳下車,面罩寒霜徑直朝着黑‘色’轎車的駕駛座走去,對駕駛員冷冷喝道:“下車!”
“裳裳……”
駕駛座裡俊逸的男子,望着她怯怯低喃。
是黎望舒。
“下車!!”雲裳黛眉緊蹙,厲聲沉喝。
黎望舒不敢有違,只得推開車‘門’,從車裡出來。
他看着她,深深看着她,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了一般,眼底盡是深情和思念。
“你跟着我做什麼?”雲裳怒瞪着黎望舒,質問。
黎望舒‘欲’言又止,“我……”
“黎望舒,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你回到我身邊!”終於,他鼓足勇氣說出了口。
雲裳看着他,沒說話。
見她沒有像前幾次那樣一口拒絕,黎望舒心裡燃起一絲希望,連忙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本子,像獻寶一般捧在雙手地遞到她面前,急切的語氣裡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
“裳裳你看,我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是自由之身了,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吧,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小紅本,雲裳一怔,還是沒說話。
她沉默的樣子,像是在動搖……
於是黎望舒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分,他欣喜若狂地看着她,壯着膽子去牽她的手,紅着眼微哽着懇求:“裳裳,我愛你!從始至終我愛的都只有你!跟我走吧,跟我離開這裡,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沒有甩開他的手,也沒有不耐煩地喊他滾,這對黎望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雲裳也紅了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臉悔痛地哽咽,“望舒,晚了……”
她喊他望舒……
如此親暱的語氣和稱呼,黎望舒已經有三年沒聽到過了。
如果說,黎望舒剛纔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信心,那麼現在在她這一聲“望舒”之後,瞬間增加到百分之八十!
“不!沒晚!裳裳,我都知道了,你不是爸爸的‘女’兒,你跟鬱凌恆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的!!”黎望舒‘激’動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拼命地慫恿:“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你不是爸爸的‘女’兒,他們不會認可你的,裳裳,別猶豫了,跟我走吧!!”
跟雲朵兒的三年婚姻裡,他已經習慣了叫雲銘輝“爸爸”,一時有些改不過來。
而且他心裡想,如果能挽回裳裳,和裳裳重新在一起,那雲銘輝還是他的岳父,依舊該叫爸爸,所以改不改都無所謂。
“我發誓我會對你好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不喜歡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那我們離開這裡,我們去國外,我們永遠都不回來了,好不好?”黎望舒一聲聲地求着,紅着眼睛哀求着她的模樣,卑微到塵埃裡。
看着黎望舒這個樣子,雲裳的腦海裡便浮現出鬱凌恆這些天裡爲了討好她而委曲求全的模樣……
心,倏地‘抽’搐不已。
很疼……
很難過,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兩個男人爲她如此付出……
“望舒,你別這樣……”她的眼裡蓄滿了淚,聲音裡已有濃重的哭意。
她這副泫然若滴的樣子,分明就是心疼他,對他餘情未了!!
“裳裳!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只要我不再頹廢,只要我把身邊的麻煩一個個都清除掉,只要我重新變回以前的樣子,你就回到我身邊的!”黎望舒整個人興奮到不行,緊緊抓着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的眼,可憐兮兮的哽咽,“爲了你,我已經衆叛親離,你若還是不要我的話……裳裳,我該怎麼辦呢?你若還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雲裳終於落淚。
眼裡撲簌簌地往下掉,已然是難過到極致的模樣……
黎望舒心裡‘激’動,再接再厲地說:“我們五年的感情啊,我們曾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啊,那些快樂和甜蜜,我不信你全都忘記了!!”
“黎望舒,你別這樣,我們回不去了,我有丈夫了啊……”雲裳神情掙扎,狠狠哽咽。
她越是這樣猶豫不決,黎望舒就覺得自己希望越大。
“離婚就好啊,裳裳,我都已經爲你離了婚,你跟他離婚就好了,你跟他離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他的心狂跳着,極力慫恿。
“可是……”
“裳裳,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裳裳!”黎望舒喊得篤定,想要用這種堅定的態度打消她的猶豫和掙扎。
他還嫌這樣的力度不夠,想要讓她更快一點認清心裡對他的感情,所以他突然捧住她的雙頰,用力‘吻’上她的‘脣’……
‘脣’上壓力襲來,雲裳下意識地想要狠狠推開他,可她立刻想到有人此刻正看着他們……
於是她擡起的雙手,沒有推開黎望舒,而是抱住了他的脖頸……
距離他們十來米的位置,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猩紅着雙眼,死死盯着‘吻’在一起的兩個人……
心口裂開!
如無意外,明天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