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豪門,錯惹天價總裁 085 無盡的懺悔
在上官文睿和唐蕭蕭失蹤的第八天,司徒炎烈派出去的人,終於有了兩個人的消息。
唐蕭蕭在被上官文睿帶走後,上官文睿帶着她四處求醫,可是身受重傷的唐蕭蕭,加上流產和內臟嚴重受傷,臉上的傷口也被查出了破傷風,雖然上官文睿做出了努力,但唐蕭蕭的傷情太重,最終離開了這個世界。
派去的人是在另一個城市裡找到的兩個人,甚至還拍了唐蕭蕭離世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臉上已經被毀的看不出真正的模樣,但爲了證明唐蕭蕭的真實身份,上官文睿還是讓人拍了她腿上的傷和後背的火焰紋身。看着照片上的唐蕭蕭,司徒炎烈的臉色瞬間鐵青,大手緊握成拳在桌面上重重的一砸!接着快速的起身出了辦公室,直接開車飛奔去了上官文睿所在的城市。
司徒炎烈趕到的時候,唐蕭蕭已經被安葬。墓地就選在了這個城市的海邊,這個喜歡大海的女孩子,臨終前對上官文睿寫下了最後的遺願。
一定要把她,葬在能看到大海的地方。
因爲她說,她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有過母親的疼愛。
她想讓大海,做她的母親。
可以給她無邊無際的愛,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可以在她哭的時候安慰她,可以在她笑的時候擁抱她,還可以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保護她!
她還想在這裡遙看着奶奶,希望她能長命百歲,這一生全都平平安安。
如果她受的苦能換來奶奶以後的平安,即使去了天堂,她也會笑的。
這輩子欠奶奶的太多,她還沒來得回報,人生就斷在了最美好的青春裡。擔心奶奶會傷心,她讓上官文睿一定要幫她撒個美麗的謊言。
因爲這個世界上,她可以欠所有人的,唯獨不能欠奶奶的。
可她還是欠了,欠的太多太多,連回報的機會都沒有。
上官文睿說,她離開的時候,眼睛一直睜的很大,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天花板,像是有未完結的心願。嗓子啞了,但她還是努力喊着兩個字,上官文睿看的出來,她在喊奶奶……
司徒炎烈問上官文睿,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上官文睿沉默了很久,才站起身,背對着司徒炎烈緩聲道:提了,她說爲了見到你,她寧願下地獄,她要在那裡……
後面的話上官文睿沒說,只是沉默的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司徒炎烈依然坐在唐蕭蕭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張熟悉的臉,她甜甜的笑容,生氣時的表情,撒嬌時候的樣子,依然清晰的在眼前浮現。甚至那些她曾經說過的話,也恍然在耳邊清晰的迴盪……
司徒炎烈,我是唐蕭蕭,是唐雅宣的妹妹!
司徒炎烈,你就是個混蛋!
你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齷齪?
我上輩子是殺了你全家還是撬了你司徒家的祖墳?
司徒炎烈,你喜歡我是不是?
司徒炎烈……
司徒炎烈……
……
遙看着遠方的大海,司徒炎烈坐在唐蕭蕭的墓碑前,回想着她從第一天來到自己身邊的情景。即使接到手下的消息,即使看到唐蕭蕭的照片,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來到了這裡。可是接過唐蕭蕭留下的最後遺言時,他卻突然間信了。
她是真的恨他,恨他摧毀了她的人生,恨他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恨她總是把她當成唐雅宣,恨他的太多太多……
以前從沒有覺得,現在才知道,她來到自己身邊的這段日子裡,她受到了怎樣的傷害。
一次又一次,都是自己,把她推到了懸崖絕壁。
回想那天在大雨中被自己扔出去的她,眼底深處是深深的絕望。現在回想那天發生的事,他甚至有些後怕,如果那天不是上官文睿,他很可能會真的親手殺了她。
如果真的是那樣……
一向膽大的他,竟然不敢想下去。
太陽從東邊升起來,再從西邊落下去,司徒炎烈靠在唐蕭蕭的墓碑前,安靜的如同一尊雕塑。
確信那個小女人真正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刻,他第一次陷入了無盡的悔恨中。心裡說不出的想她,想摸摸她那張可愛精緻的小臉,想看她對自己笑,想看她對自己生氣,想聽她像之前那樣罵自己,想靜靜的抱着她,想親親她,哪怕一句話也不說。他也知足了……
想做很多很多事,可是最想做的,就是想抱着她……
從沒有想過,近三個月的時間裡,那個潑辣的小女人會在自己的心裡紮了根,發了芽,印在他的腦海深處,怎麼都無法抹去。
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如電影般在眼前不停的冒出來,如洶涌的潮水,把他堅硬的心一次次淹沒。
天邊的雲,聚了又散了,東方的天空白了又暗了,司徒炎烈一直守在唐蕭蕭的墓碑前整整一個星期。一向注意自己形象的他鬍子不刮,臉也不洗,就那麼靜靜的坐着,似乎想在她人生的最後時間裡,懺悔……
可是再多的悔恨,也無法挽回那條年輕的生命。
她走了,帶着對這個世界的憤怒離開了這個無情的世界。
可同時,她也帶走了一個人的心,帶走了他的喜怒哀樂,帶走了他曾經嗤之以鼻的那兩個字:幸福……
因爲奶奶的安全受到了威脅,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司徒炎烈在一個月之後,把奶奶接回了自己的別墅。還讓雙胞胎姐妹欣兒和榮兒細心照顧她。唐蕭蕭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辛辛苦苦把她養大的奶奶,除了把奶奶照顧好,他已經找不到還有什麼事可以爲她做的了。
蘇雲琛和葉晚來看過奶奶幾次,司徒炎烈對兩個人隱瞞了唐蕭蕭的事,一個月的時間裡蘇雲琛追問過司徒炎烈很多次,怕被奶奶知道唐蕭蕭離世的消息,司徒炎烈後來直接沉默了。
時間,一天天流走。那些曾經清晰美好的記憶,那些幸福的笑容,那些曾經在一起的親密時光,甚至那些吵鬧聲,全都在歲月的輪迴中隨風飄散。
有人說時間是治癒傷痛的最佳療藥,再刺骨的痛,都會在時間的長河裡慢慢被洗滌,被遺忘……
當一段嶄新的人生開始的時候,可以從新的旅程中獲得新生,獲得新的愛。
可有些痛,被人用鋒利的刀尖,刻在了腦海裡,隨着血液流遍了全身,蔓延到身體的各個角落,就算時間再怎麼沖刷,偶爾一句熟悉的話,都像一隻無形的手,撕扯着身體的某一根神經,那些表面上被藏起來的傷疤,便不經意的被人撕開,那些讓人陷入無盡痛苦絕望的記憶便開始如潮水一般瘋漲!
心,開始在記憶裡碎成了一片一片……
二十四年的人生,她一直以爲自己可以找到自己人生的另一半,陪着自己穿過人生中那些風雨,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不求愛的多麼轟轟烈烈,只求跟他長相廝守,在夕陽下牽着已經爬滿皺紋的手,一直走下去。
她一直以爲,奶奶的善良,一定可以感動蒼天,讓她們的一生都平安的過下去。
她一直以爲,自己這個平凡普通的女孩子,可以嫁一個普通的男人。
可她從沒想過,從她在母親的肚子裡孕育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註定不是個平凡的女孩。
可她到底是誰,到底來自何方?
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去,又會有着怎樣的未來?
那塊葬在異鄉,遙看着大海的墓碑下,真的埋着她的骨灰嗎?
天空的雲白了,又紅了,路邊的草綠了,又黃了。一年又一年,那個曾經在這個城市裡留下笑容,留下親情,留下善良,留下一顆傷痕累累的心的女孩子,似乎終於開始被人遺忘……
甚至連至尊集團,也恢復了往日的氣息。除了司徒炎烈的辦公室,終日散着一股強烈的低氣壓。
那天過後的他,開始用瘋狂的工作和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徹夜難免。一閉上眼睛,滿世界都是那個女人的影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開始拼命的喝酒,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他以爲只要自己醉了,就可以忘了她的臉,忘了她的笑容,忘了她的聲音,可即使是醉了,眼前都是她的影子。每次看到她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他總是不自覺的走過去,伸手想要抱住她,可手剛伸出去,她就調皮的跑到了更遠的地方,甜甜的笑着衝他招手,手裡的酒瓶摔碎在地板上,他樂此不疲的追着她的腳步,跑遍了別墅裡的每一個地方。甚至有一次,他追着她出了別墅的後門,從臺階上一步步的爬上去,如果不是楚寒在後面跟着,他可能直接從山頂上滾下去了……
她像血液佔據了他心裡的每個角落,一舉一動都讓他變得沉迷……
愛情是人世間美好的東西,但她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滅一個人。
那個被人打入地獄,又獲得重生的女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己曾經熟悉的那片土地上,有這麼一個男人牽掛着自己,在回眸的一瞬間,依然給我們一個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