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你。 ”權少白看着李慢慢,眼下,李慢慢這樣情況,權少白哪裡肯離開啊,當然不想離開。
李慢慢此時是真沒有力氣,腹中的絞痛隱隱傳來,她咬着牙,由着護士給她掛上點滴。
過了一會,醫生拿着B超的結果出來,告訴李慢慢,“可能要臥牀休息了,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太激動,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醫生都這麼說了,李慢慢當然是小心不已,不得不從了。
她想要這個孩子。
一定要這個孩子。
無關其他。
只是因爲這個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裡,所以,她會盡自己的全部力量,保護好這個孩子。
夜,漸漸的深了。
李慢慢被護士推着進了醫院病房,病房當然是單間的,權少白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把自己當成了空氣,也不敢惹惱了李慢慢。
不知爲什麼,他有一種擔心,他害怕,孩子要是出了問題,他們在一起就更沒有可能了。
李慢慢睡了一夜,點滴里加了一點藥劑。
直到李慢慢睡着了,醫生才喚權少白,“權先生,李小姐並不是真的腹疼,她大概是心理疼疼……”
醫生爲了保險,把能做的檢查都一一的做了,結果嘛,自然是李慢慢身體健康的,沒有啥問題。
那其他的問題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的意思是?”權少白似懂非懂。
醫生只好解釋道:“最近李小姐的情理波動應該很大,所以,大概是……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神經性疼痛……”
權少白和醫生聊了一會,回到病房的時候,看着李慢慢的那一張睡容,更加堅定了,不會打把景柏年生病的消息告訴給李慢慢的事實。
事實上,李慢慢身邊的朋友親人,大部分人都知道景柏年是因爲生病,才忍痛推開景柏年。
但大家卻也是十分清楚,如景柏年這麼做,是爲了李慢慢好,這是大愛,亦是博愛。
卻沒有一個人告訴李慢慢。
景柏年的病情。
權少白心想,假如自己和景柏年對調一下身份,他會不會也像景柏年一樣,大度的把自己深愛的女人交給別的男人呢?
他不知道。
不過,他想,他應該也會吧。
如果真愛的一個女人,會千方百計的對對方好。
如果真愛一個女人,他會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年少的時候,我們總會犯下各種的錯,直到有日,當我們醒悟過來的時候,我們纔會努力的彌補。
彌補那些在歲月之中,出現的錯誤,把放錯的心,回到原處。
一夜無眠,權少白幾乎是睜着天明的,權時光和小黑回到家,這樣的住院,並非是一天兩天。
醫生調出李慢慢的病歷的時候,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權少白。
李慢慢因爲之前的生產和流產,對身體的傷害極大,懷上這個孩子,已經是僥倖。
但眼下,李慢慢的身體情況不太好,只能慢慢的住院。
讓李慢慢的精神身體保持一個最佳的狀態。
李慢慢睡着了,她在做夢,夢裡永遠是景柏年和她在一起的甜蜜時光,身爲一個女人,她唯一幸福而甜蜜的時光,是和景柏年在一起。
他們一起去夜行去小鎮,幫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
他們在北歐的小木屋,度過甜蜜的時光。
他們在小島上一起縱情歌唱。
幸福,是那麼的美好。
李慢慢一直也沒願意醒來,也不願意放開景柏年的手,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深入她的骨髓。
他想和她,在一起。
永遠永遠在一起。
夢裡的景柏年,讓李慢慢心酸,那怕明明知道是一場夢,她依舊不願意醒過來,一點不願意。
……
……
在北城的景柏年,得知李慢慢住院的消息,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可靠外的頹廢。
當他遞上那一份離婚協議書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不對。
是他得知自己是絕症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他親自鬆開了她的手。
永遠鬆開了。
景柏年的心裡,只有不斷的自責與無言的痛苦。
如果可以,他想活到長命百歲,他想陪在她的身邊,一直一直。
“哥,嫂子住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那邊的醫生說,嫂子只是心理問題。”寧致遠坐在景柏年的身邊了,看着自己的哥哥,他依舊很瘦了,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
景柏年的心,驟然一疼,“致遠,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呢?”
“沒有,絕對沒有。”寧致遠努力的想要開解景柏年。
景柏年卻沉默了,自從李慢慢離開北城之後,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清楚。
她的身後,有他的人。
他想,那怕不能在同一個城市,他也願意守護着她。
他知道權少白守在李慢慢的樓下,他同樣敢知道李慢慢住院,可卻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無能爲力。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緩緩的,緩緩的,枯萎。
像一朵鮮花。
鮮活的花朵,最初妍麗多姿,最終亦不能避免調零。
景柏年靜靜的看着窗戶外的夜空,看着夜空裡,出來的那一張笑臉。
他其實是幸福的。
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裡,他擁有那麼多甜蜜而幸福的時光。
在小鎮上的相擁而眠,她的歌聲,她的笑容,她的笑聲,她的一切,會一點一點的印在她的心田,永遠不會消失。
寧致遠看着自己哥哥的模樣,一直沒有說話。
他們都沒有辦法替自己的哥哥做主,畢竟,離開是哥哥自己的選擇。
“哥,嫂子似乎不願意接受權少白。”寧致遠淡淡的開口,當然,如果李慢慢真的這麼快就接受了權少白,寧致遠還不甘心呢!
景柏年嘴角帶笑,“以後會接受的。”
在李慢慢的心裡,權少白是不同的存在。
景柏年是知道的。
李慢慢或許還不知道,在她極力的壓抑下,有一顆真誠的愛着權少白的心。
她是愛權少白的。
至於愛不愛自己。
景柏年也不清楚。
或許是愛的,又或許,只是一場彌補。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曾經在她的身邊。
如此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