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六爺默不作聲,而是帶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緊緊的盯着邱連虎的雙眼。
而白虎將軍卻不動聲『色』,依然是十分堅定的神情,似乎兩個人在精神世界中正在進行一場明爭暗鬥。
終於,樑六爺嘴角一揚,做出妥協,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這也等同於認可邱連虎的決定,同意開啓右側的玄鐵箱。
順子聽從自己師父的命令,繼而轉身走向了右側。
只見他首先觀察了一下右側鐵箱的外觀,確定和左側的那隻形狀大小沒有任何區別。看起來,順子的心中更有底氣了。
他緩緩的移動到了鐵箱邊緣,如法炮製。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順子顯得駕輕就熟,如法炮製就可以了,時間也節省許多。不多時,便示意衆人已經解決掉了鐵箱的鎖釦。
還沒等邱連虎走上前去,順子便擺了擺手,表示他可以用的力量將鐵箱的蓋子打開。
只見順子自貼身銅盒中取出另一枚蝴蝶形狀的夾子,將鎖孔中的精鋼鑰匙與曲型針牢牢的固定住。
我覺得,這個時候玄鐵箱鎖孔處的卡扣已經完全的鬆脫了。
順子將兩隻手掌置於鐵箱的箱蓋處,雙臂一震,緊接着傳來“砰”的一聲,箱蓋應聲而開。他不敢託大,藉着這開啓的彈起力道,直接退了回來。
我們將手中的電筒全部照『射』過去,想看看這右側的鐵箱中究竟有沒有照片上面得另一件皇宮珍寶和田“玉海”。
然而,依舊是因爲鐵箱實在太過高大的原因,我們身在低處位置,無法看清箱內的狀況。
雖然如此,這隻開啓的鐵箱依然給了我們不小的驚喜。
這隻右手位置的玄鐵箱內側,看起來像是由十分光滑的金屬板貼合而成的。光線照『射』過去的時候,大概是由於光線反『射』,將鐵箱內部的景象映『射』出來冰山一角。
在我們眼中,那些映在鐵箱蓋子內壁上面,水波一樣的紋飾,甚至還在緩緩的變換移動,就好像寧靜的大海在無聲的律動,其他書友正在看:噬罪。
如果單從這一景象上判斷,箱子裡面的東西,可以稱得上當之無愧的至寶。
我聽見身邊傳來唾『液』吞嚥的聲響,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到過“金山”“玉海”的真面目。而金山的一角,玉海的一瞥,已經帶給我們這些尋寶者極大的震撼和憧憬。
樑六爺深吸一口氣道:“小白老虎,你的這雙虎目在少年時便已經成名。鑑別珍寶的本領也是得自嶺南聖手真傳。此刻我不敢倚老賣老,還請你來說說這兩件寶物的成『色』如何?”
邱連虎稍加思索之後道:“咱們手中的照片只是引子,畢竟之四行模糊的輪廓而已。此刻真正見到兩件至寶,我也認爲遠比想象中中顯得更加華麗。但要真正將此物從鐵箱中取出,方纔知曉傳聞的真相。六叔,似乎這‘玉海’的大小體積並沒有金山那般誇張,不如我們合力將和田‘玉海’先行取出,驗證真僞如何?”
樑六爺卻忽然笑了起來,緩緩的伸出右手,稍稍的攔了一下。
接着說道:“不急不急。小白老虎怎麼如此健忘?幾天之前我們二人擊掌爲誓,說的便是精誠合作,如何分配得到的至寶。難道你這小輩比我年輕幾十歲不止,倒更先忘記了麼?”
邱連虎輕聲答道:“六叔,晚輩怎麼敢忘記呢?只不過取得哪件寶物是您的偏好所定,我只取另一件三成花紅即可心滿意足。唯一想要的,便是這中間玄鐵箱而已!”
樑六爺點了點頭:“小白老虎啊,這件事情我可就要批評你了。雖說你敬重我是長輩,在‘誠意’上面處處委屈自己,我又豈能不自知?當日我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卻覺得這趟買賣你有些虧得大了。現在幾乎能夠確定金山玉海就在我們面前,但是誰能擔保第三隻鐵箱裡面,就有那傳說的珊瑚明珠呢?萬一裡面空無一物,或者是一件上不得檯面的下三濫。我這位故交兄弟的愛徒,便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邱連虎一邊輕輕的搖頭,一邊微笑:“六叔多慮了!實在是我喜歡這傳說中的珊瑚之物,別無它意,還望成全……”
樑六爺面『色』一沉,似乎有些不滿起來:“這麼說,我這把老骨頭當真就要佔盡便宜,讓外人笑話麼?今天我樑某人就把話放在這裡,一定要看看中間的鐵箱裡面是否有價值等同的寶貝。如果那傳聞裡面的珊瑚珠真的也是一件世間至寶,那便依我們之前的約定來辦,一人選取其中之一,剩下的那件算爲花紅。如中間的鐵箱裡面並沒有什麼寶物,你這頭小白老虎你也莫與我爭辯,金山玉海,我們兩家平分,休要再提什麼花紅之物!”
聽到這裡,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這才明白白虎將軍說的果真沒錯。
樑六爺實在江湖老辣,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獲得至寶的機會。表面上聽他口口聲聲的說“一人選取其中之一”,其實是要將民間傳聞玄乎其玄的“珊瑚珠”也納入選擇的範圍之內。
這樣一來,萬一這隻老狐狸選了我們費盡心機想要取得的寶物,這番精心計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不等邱連虎發話,我便搶先說道:“多謝六爺美意!您如此仁義,我們哪有不領情的道理?”
看了一眼順子,接着說道:“六爺,不如這中間的鐵箱,讓我陪順子一同開啓驗證如何?”
樑六爺見到我一個小輩『插』話,臉『色』更沉。但聽聞我要和順子一同開箱,便神『色』漸漸的緩和了下來。
而我這樣主動請纓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既然我們最終目標只有這件“珊瑚珠”而已,當然勢在必得不惜一切代價。如果邱連虎親自開口,多半會主動要求前去鐵箱處驗證。併爲了以防萬一,甚至不惜爲了此物與六爺撕破臉面。樑六爺本已經有所疑慮,這樣一來,勢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此話由我的口中說出,則避免了他們二人直接矛盾激化的尷尬,雷神印。我覺得時間還有,如要真的將這些寶物運出地面,途中必然費上一些周折。到時候見機行事,寶物未必就一定旁落。
見到邱連虎雙目中『露』出了讚許之意,我知道這步棋走的對了。
心中更加鎮定,說道:“順子兄弟,咱來陪着你開鎖!”
順子嘴角一揚道:“哥們,箱子蓋沉得很啊,你這細胳膊細腿可得撐住了!”
說完之後,率先朝正中間的玄鐵箱處走去。
剛走兩步,忽然間“砰”的一聲,右側那反『射』着水波粼粼紋路的鋥亮鐵箱內壁已經消失不見。這隻鐵箱和左手邊的一幕一樣,居然莫名其妙的自行關上了。
那極爲清脆的“咔嚓”一聲,卻引得我們衆人一陣心跳。
順子也停下了腳步,吃驚望着眼前鐵箱。
本來那藏着金山的箱子裡面就發生了突然蓋上的詭異情景,當時所有人已經覺得難以解釋了。怎麼僅僅在片刻之後,這另外的鐵箱也發生了同樣狀況呢?
之前在泰陵地宮之內,有守陵陰物,有連影子都沒能捕捉到的傷人利爪,還有那藏在暗處、可以吸食人陽氣的陰陽鬼人。莫名的恐懼,早已經深深的震撼着每個人的心。
兩隻玄鐵箱,兩次無徵兆的突然閉合,也太過巧合了一些吧?
我聽見順子口中嘟囔了一句“真他媽的見鬼了”,之後回望樑六爺,想要師父給與下一步的指示。
樑六爺稍作沉默,便低聲說道:“小白老虎!剛剛你和順子查探這幾隻鐵箱,可有發現其他的機關麼?”
邱連虎搖了搖頭,沉聲道:“六叔,整個的鐵箱之外我都已經探尋過了,並沒有發現可以由外力觸發的機簧。您看會不會是內置其中的定時開關?”
樑六爺先是皺眉,緊接着稍稍的點頭,說道:“恐怕正是如此,想要鐵箱之蓋自然落下,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只需將連接百葉處做成齒輪機簧的設置即可完成。順子,你不用擔心這些障眼法,安心開啓最後一隻玄鐵箱即可,驗證寶物纔是關鍵!”
順子立刻答應了一聲,帶頭走在了前面。依前法炮製,將精鋼鑰匙和曲型針『插』進鎖孔裡面。
回頭示意道:“哥們,我這差不離了,你來搭把手就成了!”
我剛剛將雙方放在箱蓋上面,忽然便感覺到了這隻鐵箱內傳來的輕微的震動,好像是有一個小小孩童在裡面輕聲走動一般。
我心中一驚,問道:“順子兄弟,咱們該不是觸動了裡面隱藏的機關吧?”
順子卻滿面驚恐的驚呼道:“奇怪了!這隻鐵箱怎麼沒有上鎖?”
話音未落,忽然從鐵箱內部傳來一陣極強的撞擊力道。我的雙臂再也沒法按壓在鐵箱蓋上,就連手掌表面,也被箱蓋的邊緣生生的蹭掉兩塊皮肉。
撞擊的力道非常沉重,讓我的身體整個被彈到了幾米之外。
還沒來得及回身看鐵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只聽見邱連虎高聲喊叫起來:“這裡有埋伏,快些離開那玄鐵箱!”
我應聲而動,儘可能快的朝着邱連虎移動,黑暗中卻憑空出現了兩道白影。
這兩道白影,好像閃電一般快捷,從我的兩側,朝着白虎將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