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潛水整體上還算順利,順子並沒有發生意外,提前安全的回到船上。
下午的計劃是繼續下潛,直到一百二十米至一百五十米的深度,並在這個深度上,進行一個半小時的觀察。
如果同樣能夠順利完成,在明天的時候我們會進行離籠搜索。
順子的手掌受了輕傷,魏楠不允許他繼續下水,所以由阿勇頂替。
吃過了午飯,我們再次下水。線纜下降的很快,直接進入了漆黑的水域之中。
我們的視線範圍變得十分有限,僅僅在手電光線能夠照射的幾米的範圍之內。
開始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十分靜謐,一片死寂,然而在半個小時之後,身邊的水流便開始洶涌起來。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強烈的水流衝擊之下,面罩上面的壓力陡增。
魏楠示意,所有人都遠離鐵籠的邊緣,站在正中間的位置。
阿勇大概並沒有注意到魏楠的手勢,依然依靠在鐵籠欄杆上。用手電照射周圍。
忽然之間,他的手掌一抖,手電竟然脫落了。
我看到阿勇的身體猛然一顫,立刻從鐵籠的邊緣彈開。
再看那手電的光暈,在前方黑暗的水中翻滾,緊接着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一個光源,頃刻間消失不見,這說明了什麼?按照水中的自由落體,手電應該緩緩沉降纔對。我的心中,生出了不安的念頭。
而阿勇則拼命的用手去指那片黑暗,焦急的想要表達什麼。雖然水下沒有辦法說話,但我立刻意識到,我所想的事情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驚人一致。
“砰!”就在幾秒鐘之中,鐵籠傳來了劇烈的震動之聲,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上了鐵籠的一角。整個鐵籠劇烈的搖晃起來,我們三個人身形不穩,幾乎沒有了立足之地。
我手裡面的電筒也脫落了,眼看就要從鐵籠地面劃出去,我猛然彎腰,抓向手電。
所幸的是,在手電滾落的一剎那,我握住了。然而,手電光點所指的鐵籠之外,卻出現了一幕恐怖的景象:我看到了一張帶着兩排尖銳密齒的嘴巴,正朝着我的手掌咬來。
“嗚嗚!”我的喉嚨裡面忍不住嗚咽起來,猛然將手掌抽了回來。
“砰,砰砰!”半顆巨大的魚頭,幾乎鑽進了鐵籠的縫隙,並來回扭動。
我的心臟狂跳不止,拼命的在地板上面後退,直到撞上了魏楠的身體。
魏楠表現的比我鎮定的多,他的身體儘量降低重心,用手電向上指去。
我朝他點了點頭,用手電指向了他的相反方向。
“咣,咣咣!”鐵籠四周,全都傳來了撞擊聲,撞擊聲此起彼伏。不但有哲羅鮭將要擠進鐵籠,還能夠看到幾米長的尾巴,抽在鐵籠的側面。
此刻,我們被魚羣包圍了。
阿勇抄起了魚槍,朝着四周瞄準。然而,此刻鐵籠中的武器有限,只有一隻魚槍,還有三把砍刀。外的魚羣數目衆多,根本殺不過來,而阿勇也開始猶豫,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射殺。
魏楠立刻上前,用手臂攔了下來,並作出手勢示意阿勇不要衝動,我們雖然身處麻煩之中,但這隻鐵籠格外堅固,性命無憂。
阿勇聳了聳肩,狠狠的用砍刀撞了一下鐵籠的欄杆,放棄了射殺的念頭。
我們三個重新圍坐在鐵籠正中間,開始觀察這些魚羣。
魏楠指了指頭頂上懸掛的水下攝像機,建議我們手動取角度拍攝。
我想也沒想,便將攝像機端在了手中。
打開水下模式,對準了其中一個方向。雖然我們的眼睛看不透這片黑暗,但這臺攝像機卻有紅外功能,能夠拍的更遠一些。通過拍攝,希望可以檢測到這些魚羣的動向,爲下一次潛水做充足的準備。
每個角度,我拍攝了大概十分鐘。在這個過程中,鐵籠始終在受到魚羣的攻擊,在水中搖晃,猶如世界顛倒。
因此,攝像的效果也收到了影響,總是不能固定在一個方向。
時間是煎熬,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面,我們的身體,只距離那些食肉猛獸的利齒,一米多點的距離,如果不是這處銅牆鐵壁,我們一定早就被撕成碎屑了。
終於,鐵籠之上出現了拉拽之力,時間到了,上方水面的升降機在起作用。
隨着鐵籠一點一點的上升,我那些魚羣也在緩緩的追擊,手電照射過去,不少大魚都在我們周圍繞圈。
然而,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明亮,這些魚羣開始退卻,似乎不願意置身於淺水水域一般。
水位計顯示八十米的時候,再也沒有一條巨大的魚身,在我們周圍盤旋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們三個人紛紛緩了口氣。
兩次使用鐵籠潛水,既是我們潛水人員身體的極限,也是第一天計劃的全部。
說不上圓滿,只能用有驚無險來形容。
回到船上,我們稍作休整便開始返回。
這一天的嘗試,得到了兩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首先,在十三號區域的深水之中,百米之前的水域,不會出現哲羅鮭。而大量的哲羅鮭魚羣,是生活在一百二十米之下區域的。
第二,這些哲羅鮭會攻擊鐵籠。
“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陳教授在聽到我們的陳述之後,拼命搖頭:“哲羅鮭是淡水魚類,視力很差,只能夠分辨血腥氣息和移動明顯的生物。我們的鐵籠相對巨大,而且並沒有在水中下沉的很快,它們爲什麼會將鐵籠當做攻擊目標?”
聽到陳教授這樣的說法,我心中暗暗叫苦。
事實上,我是希望得到科學的結論,找到哲羅鮭攻擊的原因。找到了原因,我們便能夠改進下潛的方式,避開那一張張長滿了利齒的大嘴。
但是很顯然,這種狀況已經超出了陳教授的預料,也就是說,超出了以往的科學依據。
“我熟悉動物。如果不是主動攻擊,一定有其他的誘因。”明魅開口說道:“今天不是拍攝了水下的影響嗎?看看水裡面有什麼,如果那片水域是魚羣生活的特殊場所,或許它們也會對外來物展開進攻。”
“對對對,你這姑娘說得對,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陳教授連忙附和了起來。其實明魅說的道理並不複雜,只是陳教授作爲這一領域的權威專家,反而將這件事情想得複雜了。而且鑽進了牛角尖。
“看看影像材料吧。”商芷羽盯着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不多時,順子將錄像帶取了出來。
商芷羽帶着很高檔的筆記本電腦,將電腦連接在四十二寸電視的顯示屏幕上。
調試了幾分鐘,放大的高清圖像便顯示了出來。
“咕嚕,咕嚕……”畫面整體很安靜,放大之後,也僅僅有水聲。
首先映入畫面的,是我的手臂,還有身邊的魏楠和阿勇。鏡頭之中的我們,穿着潛水服,身體在水中笨重的扭曲,顯得滑稽而又可笑。
隨後的鏡頭,已經被我對住了鐵籠之外。鏡頭晃動的很厲害,但通過稍顯深綠色的屏幕,能夠看到大量的魚羣,將我們的鐵籠層層包圍。
“天啊,這麼多……”秦朵朵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和阿勇與魏楠,三個人相對苦笑。當時周圍十分黑暗,我們只能看清近處那些遊動的哲羅鮭。但現在看來,幸好我們當時的視角有限,不然的話,看到上百條的大魚將我們所在鐵籠圍城孤島,會不會恐慌到極點。
每個人都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住畫面。
“這不可能啊,魚類的智商很低,不可能做出這樣的羣體性行爲……”看過視頻之後,第一個開口的還是陳教授:“可是你們看,剛纔很明顯,一旦有一條哲羅鮭移動離開固定位置,另外一條就會補上來,始終將鐵籠死死的圍住。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指揮?”許久沒有做聲的邱連虎,沉聲說道:“可是,什麼能夠指揮這些魚羣呢?”
“等一下!”忽然之間,樑六爺眼中爆出兩道精光,猛然一拍桌子:“剛纔那裡,給老夫倒回來!”
拿着遙控器的順子嚇了一跳,趕快按照六爺的吩咐,將鏡頭一點一點的倒回去。
“停,停停停!”樑六爺扯着嗓子喊道:“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上了歲數,但眼力可一點都沒有落下!那是什麼,就在左上角的地方!”
鏡頭定格了下來,所有人都湊上前去,樑六爺手指的方向十分具體。就在畫面的左上角,有一大一小兩條哲羅鮭的影像。
然而——在兩條魚身的縫隙之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看起來,這道暗影的輪廓也像是一條魚,但是僅僅一角、距離鐵籠還有一定距離的一角,便比那條五六米長的哲羅鮭看起來還要龐大。
這種軀幹的頎長比例,並不像一條大魚。
而像是,一條蛇,一條巨大粗壯的蛇!
“陳教授,給咱老少爺們說說這是什麼鬼東西?”樑六爺用手指敲了敲屏幕:“老夫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水下的東西見不少,還沒聽說過有這麼大的魚蛇!”
“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陳教授眼皮就要貼上去了。
“怎麼不可能?你們難道忘了,那天在霧中襲擊了遊船的水獸?”明魅在一旁冷冷提醒道。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當時迷霧之中那個巨大的暗影,讓人心有餘悸。
“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我不會講!”陳教授像是打定了主意,從順子手中拿過了遙控器:“這個錄像,我會一點一點的看,找到這個不明水生物存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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