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樓倒v慎買

菊花宮之冰肌玉骨

從上京逃出之後,若水和凌夜一路躲躲藏藏迅速地逃回了中原,只有當他們入了娘子關之後,回頭北望那草原大漠和雪山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一路騎馬他們最先回到了清水鎮,到他們曾經在西郊居住的老房子裡的時候,阿碧淚眼汪汪地拉着若水的手說:“主人,你去了哪裡,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以後主人都不許再這樣了,不論去哪裡都一定要帶上我啊,不然人家會好傷心的。”

“好了,阿碧。”若水看着這個可憐兮兮的小狐狸說:“你以後要是總變成狐狸的樣子我就走到哪兒都帶着你好不?”

“主人,能不能出去的時候再變回狐狸?我好想這樣摟着主人你啊。”阿碧繼續在那裡蹭啊蹭的。

看着這樣的阿碧若水笑着,這個小狐狸變成人可還是個狐狸樣啊!

“你有好好照料紫闋幽蘭嗎?”若水問阿碧。

這紫闋幽蘭可是他的寶貝,如果不是他騎馬遠赴遼國,他還是真捨不得他這個寶貝,自從在雪山上找到了這株神草,他就整天抱在懷裡視若珍寶,人家本來就是珍寶的啊。

“有哦,當然有。”阿碧拉着他去看他放在院裡子陰涼處的那株紫闋幽蘭,綻放的紫色花瓣兒更是顯得優雅秀美。紫闋幽蘭不似普通的蘭花,普通的蘭花開花數日就謝了,而這紫闋幽蘭在雪山之中千年不開花,開了花之後也是經年不凋謝。

“真是漂亮……”若水伸出手來撫摸着紫闋幽蘭嬌嫩的花瓣,在那豔紫色的花瓣上似是覆着一次白色的絨毛,如霜雪一樣淡淡的一層,更是顯出它的精緻。

他還是要拿着紫闋幽蘭去給凌夜治病的,雖然在雪山上看到這株蘭草的時候他就喜歡得緊,恨不得天天看着,而且他他在雪山上還經常對着他吹奏着玉笛給它聽那委婉動聽的音樂。可是相比起凌夜的啞病,他還是當然要治病的,只是有些戀戀不捨的感覺。

若水帶了這三樣神藥,紫闋幽蘭,十節菖蒲,千年雪蓮去到城郊的梧桐山莊裡,這次不但韓蕭在,神醫莫如風也在這裡。

“莫神醫,我們又見面了。”若水笑着跟他打招呼。

“是呀,又見面了。端木公子,還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從遼國回來,在遼國住着怎麼樣,日子滋潤不滋潤呀?”莫如風笑呵呵地看着他。

他這話裡有話,在遼宮裡給他治那隱秘的傷,治好之後莫如風就腳底抹油遛回中原了,遼王的隱疾也好了,閼氏的隱秘之傷也治好了,他自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若水聽他這麼說臉立刻紅了。滋潤,滋潤得他都要一命嗚呼了。

“莫神醫別在調侃我了。”若水取出了那三樣神藥說:“快幫凌大哥先治好這啞病。”

“我就道你在遼國住的那麼滋潤怎麼還墊吧墊吧地往回來跑,原來是念着你的凌哥哥啊。”莫如風哈哈笑了起來。

“莫神醫,您這是治還是不治?爲了這三顆藥,我們在那雪山住了數月呢。”若水問道:“這紫闋幽蘭要如何用?要將它煎了給凌大哥服下去嗎?”

“不用,只需要將裡面的花粉撥弄出來做藥引就好了。”莫如風看着那三樣神草,這可都是經世難覓的藥草,千年雪蓮和十節菖蒲他還是見過的,這紫闋幽蘭連他都是第一次見到,之前他也是在醫書上看到這藥。

他們回到清水鎮已有一個月,每日若水都拉着凌夜去梧桐山莊找莫如風,相處久了跟韓蕭和莫如風都處得熟了,雖然這個莫神醫脾氣是有些怪了點,心腸還是好的。莫如風給凌夜開的藥若水每天都仔細地煎了給他喝。

那天若水正在一邊煮菜一邊煎藥,一不小心刀子割到了手指,雖然只是一個小口子,卻也深處了鮮紅的血珠子,這時候凌夜剛剛走進來見若水手上的血珠子連忙去看。

“水兒,你怎麼樣了!”他執起若水的手將那手指上的血珠子吮了去。

“凌大哥!”若水激動地抱住了他:“你可以說話了!啞病終於治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

治好了凌夜的啞病,若水總算了了卻了一處心事,渾身都覺得輕鬆了許多一樣。

清水鎮在北地的邊陲,他總是擔心遼王什麼時候就會尋來了一樣,總覺得這個地方住不安穩,那天晚上他就跟凌夜商量着換個地方住。

“我總覺得清水鎮非久居之地,我們還是去南方吧,在江浙一帶地方找一個小城重新開始生活。”若水提議道。

“也好,之前我們的雪山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回到中原,我們兩人開一間小酒樓,一起做菜,那樣簡簡單單地過生活。如今你不想在這清水鎮,我們便去那江南的水鄉找了個好的去處來開酒樓好了。”

“好呀,從雪山帶來的紫芯草我還留着呢。”

兩個人商量好了去江南,很快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上路,不過這些年他們兩個都沒有攢什麼錢如何開酒樓就成了難事。那天他們正在商量的時候被阿碧聽到了這話。

“主人,怎麼不同我說,我有錢呢。”阿碧連忙跑過來說:“你們都不相信的嗎?當我是說假的呢?人家以前在錦城可是紅角兒,多少人趕着將金銀珠寶送上來求我去演戲呢。這些錢就還在錦城我之前住的老宅裡,我們這就去錦城去,再去江南吧。”

他們收拾好了行囊去梧桐山莊和韓蕭莫如風告辭之後,就乘馬車去了錦城,阿碧在錦城存着的竟然有萬數銀子。拿了這些銀子之後他們一路向南而去。

在南方各地走了一遍之後,最後還是在金陵的城郊找了一個三層的小樓,臨街的又臨着河,原本這就是開酒樓的一個地方,酒樓老闆的兒子考了功名留在了京城,一家人去京城跟着享福,自然也不用經營這下酒樓,凌夜和若水就將這臨街的三層小樓盤了去開了他們自己的小酒樓。

紫心樓這三層樓中第一層是大堂和廚房,第二層是雅間,第三層他們自己住,凌夜和若水住在其中最大的一間,阿碧住他們旁邊,還有一個半大的露臺,臨着河風景不錯,作爲書房和琴室。

他們還做了一塊牌匾,上面書寫着“紫心樓”三個字,掛在這樓頂上,他們的酒樓就這樣開張了。開張的時候他們買了幾掛鞭炮點了,還發了小點心跟過路的孩子們吃,將最拿手的那些菜色都做了一邊,剛開始搞了個紅紅火火的開業酬賓。

初來此地,原本生意也都是一般,做得最多的是紫芯魚湯,這些都是凌夜和若水清早從旁邊的河水中打的魚,趁着新鮮煮了之後放上他們從大雪山帶來的紫芯草,熬到湯色泛白,在配上從山上採摘來的碧綠的香菜,這樣香噴噴的魚湯看到都讓人胃口大開,這道紫芯魚湯也成了他們紫心樓的招牌菜。

剛開始的那個月若水就發現來酒樓的大都是女客,從年輕姑娘到大媽大嬸各個年齡段的都有,後來就發現這個女客都是被他們家阿碧的俊俏模樣着迷每日來捧場,不過這紫芯草能治百病,吃着吃着紫心樓的口碑就吃出去了,有一位大娘說她的風溼病怎麼也治不好,來他們紫心樓吃了十多天的竟然就好了,這樣慢慢地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城郊有一個紫心樓,客人也越來越多起來了。

大多數時間若水和凌夜都是在廚房裡忙碌,阿碧在外面做端茶送水的小二,外面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也會送送菜,日子倒也簡單。

晚上若水和凌夜住在一起,凌夜常常摟着他在自己的臂彎裡入眠,這樣原本都挺好的,不過隔壁住的小狐狸總也不安分,他經常半夜溜進他們的房間裡。

那天他們睡到半夜起來就發現牀上多了一隻狐狸精,而且這隻狐狸精還緊緊抱着若水,手腳並用地抱着若水,嘴巴還舒服地在若水的臉上舔着,凌夜惱怒地將阿碧拎了起來。

阿碧很是委屈地說道:“凌哥哥照顧主人後面,我照顧主人前面,這樣大家都挺滋潤的呀,主人也一定覺得挺享用的,這樣不是很好……”

這……若水聽了囧得耳朵根都紅了。

凌夜氣惱地拎着小狐狸就往外面丟,這次不是從門,而是從窗戶,這可是三層樓,下面就是河。阿碧懸在半空中驚叫着:“主人,救我!”

……

……

若水很寶貝他那株紫闋幽蘭,當初將這株靈氣四溢的仙草從大雪山上拿下來之後他就整天抱着花。那時候拿去治病的時候他還真是好擔心會將這株蘭花煎藥喝,好在只是取了一些花粉當引子就可以了。他們從北方邊陲的清水鎮搬來這江南的金陵城的時候,一路上若水都將他這盆花抱在自己的懷裡,生怕路途的顛簸損傷了。

開了這家紫心樓之後,他就將這株紫闋幽蘭放在臥室旁邊的露臺上。若水起得很早,他一向是習慣早起的人,每天早上天一亮酒樓還沒有開檔的時候他就起身,走到那露臺上彈琴讀詩,之前在雪山上他總是吹奏玉笛,如今來到了金陵他還買了一把古董的古琴,沒事的時候都會彈奏一會兒,而他彈奏古琴的地方就正對着那盆紫闋幽蘭,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紫闋幽蘭似是通人性一樣,每當他彈奏到激越之處,那蘭花的花瓣兒都會輕輕地顫動起來,不過他覺得這也太過詭異,也只能當是蘭花的花瓣隨着風在輕輕擺動,不過有時候沒有風的時候他彈奏曲調之時那紫闋幽蘭豔麗的花瓣也會輕輕顫動,這樣的情況他就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常常覺得這株紫闋幽蘭如同是他的知音一樣,每次在他彈奏着那些曲調的時候,聽得懂他的歡喜,也聽得懂他的哀傷,在他彈奏到悲傷之處的時候這紫闋幽蘭也花瓣低沉,而在他彈奏到心花怒放一樣的歡愉情調之時同樣也會手舞足蹈一樣的在風中晃動着,引得若水一陣心中驚歎,莫非這生長在念青大雪山上的千年神草真的有靈性不成?!

若水對這株紫闋幽蘭如此癡迷,有時候連凌夜都覺得妒忌起這株蘭花來,不過凌夜自己也覺得這樣的心態太過可笑了,也就只是看着若水那樣對着蘭花彈琴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那天若水突然在焦急地尋找,似是在找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樓上樓下每一層都翻騰變了也沒有停息。

“你這是怎麼了?丟了什麼東西嗎?”

“我的紫闋幽蘭不見了。”若水焦急地說,看他那樣子,急得都快哭了似的。

“我和阿碧都幫你找找,你先別急,說不定是給放在哪個地方你不記得了。”

“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它的位置,一直都在露臺中間那裡,花盆都還在,整株花都不見了。”若水難過地說。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凌夜和阿碧跟着若水一起去到了那陽臺上,只見露臺上果然只有一個花盆還放在那原來擺放它的地方,只是裡面空落落的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不過一來他們這紫心樓的三樓一直鎖得嚴嚴實實地,一般的在酒樓吃飯的客人是上不來這裡的,這二來,從那花盆裡的泥土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被人拔了去,如果拔了去,泥土當是鬆的,可是這時候仍然是緊實的,只是中間少了花莖和華根的位置,就如同那株蘭草是滑作氣消失了一樣。

找不到他心愛的紫闋幽蘭若水有好幾日都是精神懨懨的,不說話老是看着那空落落的花盆發呆,到了幾日之後他才漸漸地不再提這件事,就是那曾經種着紫闋幽蘭的花盆他始終不肯丟掉,依然將它擺在原來擺放它的露臺上。

紫芯魚湯的美味之名漸漸在這金陵城越來越火,而來他們這個小酒樓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多,這生意是越來越紅火,就連這金陵城的達官貴人們也三三五五地來到他們這小酒樓一嘗被人們傳遍了的紫芯魚湯,而所有喝過這魚湯的人沒有人不稱讚鮮美非常。

常常有人要排隊等着吃這一碗魚湯。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可他們沒有僱人,只有兩個大廚,一個跑堂的小二,就覺得人手緊抓有些忙不過來了,若水和凌夜也尋思着要僱多幾個人來他們酒樓,不過人手卻暫時還沒有找到。

有一段時間,他們店裡有一個紫衣公子每日早早的必然會來,而且每天來都坐在裡裡間廚房最近的那個位置上,他常常一座就是一整天,這樣的一個奇怪的客人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況且這個紫衣公子不論是氣宇還是容貌都是極出衆的。不論什麼樣的天氣他總是穿着一身紫衣,這紫衣的料子非絲非棉非麻非絹實在是看不出用什麼織出的,紫色的底子上還帶着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芒。要說這紫衣公子的容貌,那還真是俊秀,白皙的皮膚,五官的線條堪稱完美,劍眉入鬢,挺直的鼻樑,薄薄的粉色菱脣,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豔紫色的眸子,簡直不似這世上之人,而他周身隱隱散發出的靈氣也如同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

這樣不凡的俊美公子自然引起了在這小酒樓裡吃飯的客人們的注意,而他只是那樣自顧着喝他自己的湯吃他自己的菜,彷彿別人的那些注視都全跟他五官一樣,舉止甚是優雅,那樣的容貌,那樣的氣宇,這一廳的人裡面就顯着他了。

若水剛剛開始也沒有多注意他,可是隻要是阿碧忙不過來出去,他幫着出去送菜的時候,那紫衣公子總是會盯着他看,每天這個紫衣公子從早上坐到晚上慢慢地喝茶,慢慢地吃菜,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彷彿就爲了等他出來看他一眼似的。

這樣一來二去的,很多熟客都猜着是這個紫衣公子八成是對若水有意思,就連阿碧也整天地調侃他。

那天阿碧到廚房裡端菜的時候凌夜和若水都在裡面做菜,若水在做魚湯,凌夜在炒菜。

“主人,那個紫衣怪人又來了呢,他還是坐在那個老位置,一直往裡面張望着呢,我看八成他是看上你了,他天天都來這裡,熟客們哪個不說他是暗戀主人你呢。主人,我看那紫衣怪人也是不錯咧,人生得俊美,舉止又優雅的,而且又是這樣風吹雨打都不能阻擋他來看你的決心,嘖……嘖……”阿碧笑嘻嘻地說着,他還看了一眼凌夜:“凌哥哥,你可要多多小心些哦,有人要跟你搶水兒哥哥咯,你可要多看緊些,不然……”

凌夜猛搖了一下放在爐子上的炒鍋,‘轟’地一聲爆起了一大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