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枚炮彈在秦川附近炸開,炮彈掀起的熱浪和沙子像潮水般的朝秦川披頭蓋腦的打來,其中還夾雜着彈片飛過時發出的“嗖嗖”聲。
炮彈?
秦川立時就懵了……怎麼會有炮彈?!!
定睛一看,不僅有炮彈,還有坦克、機槍、大炮,以及一羣羣穿着德軍軍服的士兵,此時的他們正舉着手裡武器朝對面射擊,而對面也打來成片的子彈和炮彈。
秦川第一時間就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爲那炮彈的嘯聲,子彈擊中人體後暴出的血花,瀕死的士兵在地上的慘叫和抽搐,以及炮彈在人羣中炸開後爆出的一片殘肢斷臂……
但秦川又不敢相信這些是真的,因爲前一秒他還在一艘德國潛艇裡,手裡拿着元首勳章……等等,元首勳章!
“彈藥!弗裡克!彈藥,把那該死的彈藥拿過來……”一名德國機槍手衝着秦川高聲大喊。
秦川很快就意識到機槍手喊的是自己,當他看到身邊不遠處的彈藥盒時就更加確定。
所以,自己又叫“弗裡克”?
秦川沒時間考慮太多,他伸出發顫的手抱起彈藥箱,剛走幾步就看到機槍手帶着匪夷所思的表情望着自己,於是秦川就明白了……他應該趴低身子,這是一名士兵最基本的戰術動作,否則他在戰場上活不了多久。
秦川一邊貓下身子一邊在心裡咒罵着……他討厭成爲一名士兵,痛恨自己身在戰場,但卻無可奈何,因爲自己已經在這裡了,他只能盡力讓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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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槍很快就在耳邊“嘩嘩”的響了起來,秦川很容易就認出這是德軍MG34通用機槍,他甚至很清楚它的性能及歷史,比如它是輕、重兩用機槍,可以使用50、200發彈鏈或75發彈鼓等等。
但是親眼看到它在面前噴吐着火舌還是第一次,尤其它射出的子彈還在奪取一個又一個敵人的生命。
漸漸的,槍炮聲弱了下來,機槍手稍稍擡起了頭朝前方望了望,就說了句讓秦川如釋重負的話:“好了,敵人逃跑了!”
聞言,秦川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他伸手想要解開勒在脖子上的頭盔帶,它讓秦川感到有些呼吸困難,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秦川乾脆就放棄了。
“怎麼了?弗裡克!”機槍手一邊收回機槍一邊問着秦川:“你剛纔的樣子就像是我那患了自閉症的弟弟。你不會嚇壞了吧!這不過是一場小仗……”
“弗裡克有正常的時候嗎?”另一名臉上帶着漆黑的菸灰的德軍士兵走了上來,順便用腳踢了秦川一下:“如果有一天它正常了,那才該奇怪吧!”
周圍傳來德軍士兵們的一片笑聲。
秦川沒有理會他們的冷嘲熱諷,他只想躺在原地休息一下,然後好好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但很快,他這個小小的願望也破滅了。
“繼續前進!”一名軍官大聲叫着,接着就衝着秦川大喊:“弗裡克,擡起你的屁股讓它動起來,否則我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裡!”
秦川不確定這軍官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他知道德國部隊裡槍斃逃兵及消極作戰的士兵並不少見,於是慌慌張張的就爬了起來,由於雙腳發軟,他甚至差點再次摔倒。
這一幕再次讓周圍的德軍士兵們發出一片譏笑聲。
秦川一邊跟着隊伍往前走一邊整理着思緒,他至少可以確定兩點:
第一:他現在正在沙漠,確切的說是在利比亞。他所在的部隊正在追擊英軍……是的,秦川現在是德軍的一員,番號是第5輕裝甲師,他記得隆美爾就是帶着這支部隊登陸利比亞挽救了瀕臨崩潰的意大利軍隊。
知道這一點至少還不算壞事,因爲至少眼前德軍還會打勝仗,所以自己也不會有很大的危險……不過這誰又能說得準呢?!
第二:這個叫做“弗裡克”克的德國士兵,或者也可以說是自己,很不招戰友待見。
秦川認爲這該是跟弗裡克並不像其它德國士兵一樣擅長衝鋒陷陣有關……這倒跟秦川有些相似。
所以,弗裡克在戰場上的任務就是運輸彈藥,就像剛纔在戰場上所做的一樣,爲機槍手、步槍手等提供彈藥。
從某種程度來說,秦川還是很喜歡這個任務的,因爲這也意味着他在戰場上不大需要使用K98K瞄準敵人,當然也就會更少的面對敵人的槍口。
想到這裡,秦川不由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步槍……他在現代時甚至收藏過幾把這種步槍,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帶着這玩意走上戰場。
“嘿,拖油瓶!”機槍手在前方几米處搖着手中空蕩蕩的水壺,喊道:“還有水嗎?”
“不,沒有了!”秦川晃了晃同樣已經空空如也的水壺。
忘了說了,弗裡克的外號叫“拖油瓶”。
“該死!”機槍手咒罵了一聲:“後勤部隊怎麼能走得比我們還慢,我們沒有戰死,卻要被渴死了!”
“閉上你的嘴,格羅斯!”軍官打斷機槍手的話:“這樣你就會在補給送上來前活着,因爲你正在浪費口水!”
“是,中士!”機槍手和一衆德軍士兵發出會意的微笑。
機槍手叫格羅斯,外號大熊,取自他像熊一樣健壯體格。
他總喜歡在秦川面前有意無意的展示自己的肌肉……這讓秦川都覺得他是在勾引自己,後來才知道,他只是喜歡在弱者面前顯擺而已,而秦川很明顯就是一個弱者。
“給!”軍官遞給秦川一個水壺,說道:“喝我的吧,省着點!”
“謝謝,長官!”秦川由衷表示感謝,能在沙漠裡把水給別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恩賜。
軍官叫奧托,是秦川的班長,因爲他在入伍之前是個麪包師,所以士兵們除了以軍銜“中士”相稱外還稱他“麪包師”。
“我們……”又走了一陣,秦川忍不住問了聲:“我們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嗎?”
麪包師笑了笑,擡頭望了望正從上空飛過的一架飛機,說道:“你問問他吧!”
秦川初時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就想到:隆美爾總是喜歡坐在飛機上監督自己的部隊,那飛機上的不會就是隆美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