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隨着我一聲令下,李志福的五連很快又加入到家鄉人的戰團裡去。
插入我後方的部隊人數本來就不多,又讓家鄉人所帶領的部隊一路追殺給消掉了一部份,本來就是且戰且走艱苦的支撐着,這會兒李志福的部隊一加入戰鬥,越軍很快就呈現出兵敗如山倒的潰敗,再也顧不上什麼阻擊、拖延的任務了放棄高地就朝後跑。李志福和家鄉人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一路緊隨其後粘着他們不放。
“許營長!”我對站在不遠處的許凡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撤退了,這時的越軍已經被我軍給牢牢控制住,雖說要完全殲滅還需要時間,但卻已經無法阻止許凡等608團的戰士們撤退了。
許凡沉重地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最後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說道:“崔營長,我在邊境等你們,你們一定要活着我回來!”
“放心!”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撤退!”許凡咬了咬牙,朝餾團的戰士們一揮手,大軍就像一條長蛇一樣沿着的鐵路往後延伸。
只是我卻注意到戰士們的腳步很慢,時不時的還會有人回過頭來看看我們,有不少戰士依依不捨的朝我們揮手道別,甚至還有些戰士一邊走一邊偷偷地抹着淚水“。
對於餾團的戰士們來說,我們這支部隊不僅僅是他們共同戰線上的戰友,還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說是帶着他們上戰場的師傅,所以雖說我們交往的時間不長,但兩支部隊之間的感情卻是很深。他們顯然也知道我們是爲了整支部隊的利益、爲了他們的生存而留下來擔任掩護任務自是別有一番感慨。
“全休都有!”我朝戰士們大喊一聲:“佔領高地構築工事!”
“是!”戰士們應了聲,就將步槍往背上一靠,背起皖團留下的一箱箱彈藥就往鐵路旁的高地爬去。
這是越軍剛剛撤出的高地,上面還留着的幾具越鬼子的屍休。應該說它並不是一個適合防守的高地,它的右側是一片森林,越軍很容易在隱身並朝我們打冷槍,正面又是一大片草叢這很明顯對越軍的進攻有利。我之所以會選擇這個高地駐防,是因爲他的右側緊挨着鐵路,如果越軍想要追擊許凡的部隊的話,就只有先把我們這根釘子拔掉。
我們的兵力十分有限,整支部隊才只有一百多人就這麼點兵力如果還分散開來守着幾個山頭構成一道防線的話,就很容易被越軍各個擊破。所以我只能選擇這麼一個山頭做爲我軍的阻擊陣地。
不過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一條有可能突圍的路。
沒過一會兒家鄉人和李志福兩人也帶着部隊回來了,戰士們二話不說揮起工兵鍬就在高地開始構築戰壕。
越軍也許是從我們的動作上猜到我們的意圖,立時就加快了速度分成幾面朝我們掩來。我想對於越軍來說,有一個這麼好的立功機會在他們眼前,他們是不會滿足於只殲滅我們這個營的(其實說是說一個營,我手下的兵充其量也只夠一個連了)於是他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們解決掉或者想辦法越過我們的防線繼續追擊我軍大部隊“
這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阮中校!”我在人羣中找到了和戰士們一起構築戰壕的阮文勤,衝着他使了個眼色朝右側的森林揚了揚頭說道:“如果你們改變主意的話,現在走也許還會來得及!”
我知道阮文勤這一干人擅長的是游擊戰,所以我相信他們在這時候躲進森林的話,有很多活着出去的機會。
“崔營長!”阮文勤停下了手中的活輕鬆的笑了笑:“有一段時間我們都不知道爲什麼而戰國家嗎?我們已經沒有了:人民嗎?我們也沒有了!這讓我們感覺自己就像強盜、像逃犯,到處躲避越共的追殺沒有一塊立足之地。現在我們終於知道爲什麼而戰了,你還要阻止我們嗎?”
“你們爲什麼而戰?”我問。
“爲了朋友!爲了兄弟!”阮文勤回答。
我知道阮文勤說的是真話,因爲我們很有可能會全都死在這所以他根本就沒必要騙我。
“嗚,“…”這時隨着幾聲炮彈的呼嘯聲幾枚炮彈就在我軍陣地附近炸了開來,這也就是在告訴我們越軍開始對我們發起進攻了。
也許會有人說越軍在衝鋒前總是要打幾發炮彈的行爲很傻,這不是在給我們提醒嗎?其實事實卻不是這樣的,越軍很明白在這種情況偷襲幾乎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隱藏他們的衝鋒意圖。這幾發炮彈其實就是在爲分散在各個角度各個方向的部隊指明瞭方位和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於是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四面到處都是越軍的黑影在朝我們跳躍式的前進”有的還一邊前進一邊端着衝鋒槍朝我們射擊。
雖說我早就料到會是這種被包圍的局面,但越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對我們的包圍圈還是讓我有些意外。
“打!”敵人還在老遠的時候我就下了開打的命令。608團的戰士離開時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彈藥,所以我並不需要戰士們節省彈藥,我需要的是他們能用這些彈藥儘可能的支撐一段時間。
槍聲立時就響成了一片,子彈的亮光在這黑夜中你來我往的打得不亦樂乎。越軍的單兵素質的確很強,他們很懂得怎麼利用地形和環境掩護,他們的人數也比我們多得多,這使得我們各方面前承受着很大的壓力。
然而在單兵武器高度發達的今天,並不是說人數多素質好就能佔優勢。越軍的弱點就在於他們也是從山路急行軍穿插而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類似坦克榴彈炮之類的重武器,充其量也只是些火箭簡、迫擊炮之類的,而且炮彈還少得可憐,所以他們也拿我們毫無辦法,連着幾次衝鋒都讓我們給打了下去。
兩支實力相當的部隊作戰,一般很少會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技巧或是計謀,因爲交戰雙方的防守和進攻都不會有什麼破綻,於是雙方都只有按部就班的你攻我防或是我防你攻。所謂的大巧若愚只怕說的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越軍接連發起了五次進攻都沒討到便宜,他們有的進攻是在試探我軍火力,有的進攻則是在集中力量企目突破我軍防線。但他們的那些花招我軍可以說是一請二楚了。每當越軍在試探火力的時候,戰士們就會有計劃的隱藏起一部分的火力,正如越軍對付我們那樣,然後在越軍發起衝鋒時再突然開火。有時還會有意讓開一個缺口,等越軍集中了兵力對缺口發起衝鋒時再甩出一排手榴彈將他們打回去,“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越軍除了在我軍陣地前丟下一具具屍休外什麼都沒得到。而我軍也因爲被越軍團團圍困而無法動彈,因爲我知道,我們之所以面對幾倍的越軍還能堅持到現在,完全都是因爲地形和黑夜的原因。
“他娘滴!”在又一次打退了越軍的衝鋒後,李志福就不由罵了聲:“這越鬼子怎麼好像越打越多似的,怎麼也打不完!”
“本來就是越打越多!”家鄉人摸了摸掛了彩的頭部,笑道:“人家越鬼子是從四面八方朝這裡趕呢!咱們能打得完麼?”
“那,“那咱們就這麼,“”
李志福話說到一半就沒往下說了,但我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我們要麼就是投降要麼就是堅持到最後與越軍同歸於盡,但我卻不是這麼想的。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表,這會兒離許凡他們撤退已經有四十分鐘了,越軍這時候追擊已經來不急了,於是我就是衝着身旁的幾個連長下令道:“任務已經完成,準備突圍!”
“突圍?”戰士們不由全都朝我投來了疑感的目光。
“營長!”家鄉人問道:“周圍到處都是敵人,咱們傷亡又這麼大,還怎麼突圍來着?”
“崔營長!”阮文勤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問道:“你打算往哪個方向突圍?”
“森林!”我的眼光望向右側一望無際的森林,說道:“現在也只有那裡是條活路了,只要我們突破越軍的防線走進森林,就有活的希望!”
“話是不錯!…”家鄉人接嘴說道:“可是越共也會想到這些,他們只怕早已在森林裡佈下重兵等着我們了!”
“還記得我軍在竹林裡讓越軍炮轟而損失慘重的那件事嗎?”我問。
“記得!炮彈砸在竹林上會在半空爆炸,產生的彈片和竹子碎片會成倍增加炮彈的威力!”家鄉人點了點頭,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營長的意思是,“用炮!”
“對!”我回答道:“集中所有的迫擊炮往森林轟炸,然後殺出一條血路!能不能活着衝出去,就只有看我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