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軍一隊隊的跨過我軍的防線,他們的速度很快,個個都似乎很擅長打叢林戰的樣子,在叢林中竄來竄去的朝西面追去。
等到越軍衝到半山時,我就朝對講機裡下令道:“六連,回頭防禦,做好戰鬥準備!”
“是!”家鄉人應了聲。
不過一會兒大約一個連隊的越軍就從三面匯入了我軍預設的埋伏圈。
“打!”隨着我一聲令下,戰士們就打響了手中的武器,霎時槍聲就響成了一片。
我軍是一左一右的分佈在中央開闊地的兩邊,所以子彈很自然的就構成了交叉火力,只打得那些越軍成排成排的慘叫着倒下。
但是越軍也不愧是身經百戰的精兵,在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之後,馬上就地趴倒然後四處尋找隱護。接着就組織起火力進行抵抗。
只不過我們選擇的地形,那是山腳下的一片空曠地。當然,爲了避免越軍懷疑,我們還沒敢把這空曠地的草給除乾淨,這無疑會給越軍隱藏的空間。但這些草卻不能抵擋子彈或是炮彈,所以一排排子彈、手榴彈和炮彈下去,只打得越軍是慘叫連天,屍橫遍野。
相反,我軍卻居高臨下打得十分舒服,而且在叢林中還有樹木、石頭等絕好的隱蔽點。越軍打上來的子彈我們幾乎都可以不用理會,所以戰場的局勢很快就呈一邊倒的局面。
但越軍也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這樣打下去就只有全軍覆沒一個結局,於是在越軍軍官的指揮下,他們分出一小隊火力掩護,其它人則端着ak47朝西面撲去。
不可置疑,西面的確是一條生路,那邊雖說也有我軍的部隊,但至少沒有地勢上的差距;雖說有地雷,但越軍卻很清楚怎麼走出雷區。
按照越軍的思維方式,他們的素質要比我軍好,以一個連隊衝擊我軍一個連隊,很有可能會衝破我軍的防線,接着走出雷區突圍而出。
事實上,這也的確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我才擔心家鄉人的那個連隊。越軍軍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作下這個判斷,也足以證明他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但是……這隻怕是他下的最後一道命令了。
“砰!”的一聲槍響,隨着槍口前漂出的一點青煙,一發子彈從我的狙擊槍槍膛裡飛『射』而出。子彈在霧汽中劃過一條直線,穿過了一名警衛員的脖子,再憑着餘勢打爛了那名越軍軍官的腦袋。
自從在陣地上看到了那名軍官小心謹慎的樣子後,我就知道留着他絕對是個威脅,所以注意力就一直跟着那名軍官走。於是在他剛剛貓起身來時,就扣動扳機解決了他的『性』命。
不過失去了那名軍官,似乎並沒有給越軍造成多大的慌『亂』,越軍中很快就有人接替了他的職務,越軍還是有條不紊的朝西面撤去。
“抓緊時間解決掉擔任掩護任務的敵人!”我朝對講機下令道:“儘快對越軍主力形成合圍!”
“是!”戰士們應了聲,馬上就將火力集中到擔任掩護任務的敵人身上。
但是話說ak47就這『毛』病,雖說那彈雨的殺傷力很強,對成羣的敵人有很強的殺傷力,但人一少似乎就沒啥作用了。那些子彈只打得草叢嘩嘩直響,卻怎麼也打不着那二十幾個分散藏在草叢裡的越軍……
而那些留下來擔任掩護任務的越軍,個個都是端着機槍的,所以我們又不能成羣結隊的衝上去,那隻會讓我們傷亡成基數的增加。
“砰!砰……”我加緊扣動了扳機,這時候就正是狙擊槍發揮作用的時候。只是有些無奈的是,svd狙擊槍『射』速太慢,雖說我已經是一槍一個了,但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越軍主力拖着傷員往西面逃跑。
“六連注意!六連注意!”見此我趕忙朝對講機裡下令道:“越軍已經朝你們方向逃跑,做好戰鬥準備!”
“是!”家鄉人應了聲,然後大聲朝戰士們下令道:“全體都有,做好戰鬥準備!”
應該說,能見度差對於衝鋒一方是更有利的。那些大霧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縮小防守方的火力控制範圍。能見度越差,就意味着越容易短兵相接開展白刃戰,而這個,卻正是進攻一方最希望看到的。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越軍不只是熟悉地形,而且說實話我軍的六連也是背水一戰,沒有一邊後撤一邊殺傷越軍的可能,因爲他們的背後就是雷區!
想到這裡,我不由再次加快朝面前的敵人『射』去一發發子彈,但是要打中隱藏在草叢裡的越軍似乎還是有些難度的。我首先要從他們槍口發出的火光判斷槍的位置,然後再根據槍的長短大慨的判斷越軍的位置。而越軍也打得十分頑強,有時明明就打中了他們,槍聲也停了下來,但過一會兒又活過來了……
雖說我不知道那草叢下發生了什麼,但也很清楚,勇敢不僅僅屬於我們解放軍一方,越軍同樣也有許多悍不畏死的士兵。
這無疑加大了我們殲滅這支越軍的難度,我們也知道,越軍安排下這支部隊掩護,其實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好讓他們的主力順利的突圍而出。
這時西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於是我就知道,六連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我心裡一着急,就朝對講機下令道:“各派一個排從兩翼包抄……”
“是!”
雖說我下的這個命令詞意不是很清楚,但許永健和李志福還是能明白我的意思,各自派出一個排繞過越軍的『射』程朝他們的兩翼殺去。
這下奏效了,那二十幾名越軍兵力本來就不多,只應對我們一面就已經感到十分吃力,突然間要把火力分爲三面,就難免顯得薄弱。
於是在解決掉幾名越軍之後,我大呼一聲“衝啊!”就帶着戰士們像『潮』水一般的朝越軍殘存的幾個兵衝去……
隨着一陣槍響,那僅存的幾名越鬼子很快就被戰士們用『亂』槍打死,接着戰士們也不用我再下令,高呼一聲就馬不停蹄的繼續朝越軍主力殺去。
衝到越軍面前正要開槍,戰士們就傻了眼了,越軍已經跟六連的部隊展開了白刃戰。以ak47的穿透力,在這種情況下開槍或是甩手榴彈,那很有可能會誤傷自己的戰友!
“上刺刀!”在戰士們發愣的時候,我沒有半分遲疑的朝戰士們大叫一聲,一邊抽出軍刺爲自己的步槍裝上,一邊加快的速度朝越軍衝去。
“殺!”在我的命令下,戰士們也都裝上了刺刀大喊一聲就朝越軍撲去。
對於新兵來說,開槍殺人是一種挑戰,那麼近身肉搏就是一種考驗,一種生與死的考驗。
新兵有可能敢開槍殺人,但不一定敢用刺刀與敵人肉搏。對於這一點我很清楚,雖說肉搏戰沒有遠距離作戰那樣炸得屍體『亂』飛肉髒灑了滿地的,但其實最恐怖的還是肉搏戰。因爲肉搏戰要面對面的正視敵人,自己被殺死那就沒話說……如果敵人被殺死的話,你就要體驗下刺刀***敵人的胸膛,感覺到腥熱的鮮血四處飛濺,聽着敵人的慘叫,看着對手臉上的恐怖和眼裡的絕望……
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不是一個新兵所能承受得了的。所以往往新兵在拼刺的時候,殺死第一個敵人就會在原地發愣,接着很快就死在另一名敵人的刺刀下。
這種情況同樣也在我們部隊裡發生,就連五連的戰士也一樣。他們平時雖說有訓練過拼刺,但那都是對着草人練的,這真刀真槍的對着活生生的人還是頭一回……不少戰士在面對敵人的明晃晃的刺刀時就腦袋一片空白,平時練的那些招式霎時就什麼也沒有了。
“殺!”我大喝一聲刺翻一名越軍,眼看着敵人的刺刀就要***身旁一名戰士的胸膛,趕忙伸手往刺刀上一抓一擡,刺刀就險險從那名戰士的脖子邊劃過。同時我的手掌一陣刺痛,刺刀的刀鋒深深地嵌入我的掌心,鮮血霎時就順着手腕流淌下來滴在瞭解放軍戰士的臉上。那名戰士半張着嘴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着目光很快就『露』出了兇『性』。大喊一聲就將刺刀狠狠地***了敵人的胸膛。
殺死一名敵人後,這名戰士似乎還不解恨,揮起了刺刀又接二連三的捅翻好幾名越軍,就活像是一頭闖入羊羣的小老虎。
“營長!”
“營長!”
……
看到我的手受了傷,很快就有幾名戰士靠了上來將我掩護到二線。我也沒有拒絕,主要是因爲這時的戰場我軍已經是穩『操』勝券,否則這點小傷實在是不足以讓我下火線。
包圍圈越圍越小,最後的十幾名越軍被上百名解放軍戰士圍在了中間。他們個個都是遍體刀傷渾身是血,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但他們還是沒有一個人有投降的意思,端着沾滿鮮血的刺刀圍成了一圈……
“諾空鬆頁!”
“忠對寬宏賭命!”
戰士們用並不太標準的越南語朝那些殘兵叫喊着,事實上戰士們這時已經殺紅了眼,如果不是其中有一名越軍抱着個炸『藥』包,戰士們早就撲上去把他們『亂』刀分屍了。
“呀!”一名越軍不知死活地從陣線裡衝了出來,毫無疑問,他身上很快就多了幾個窟窿!
那名抱着炸『藥』包的越軍也許是知道不會再有任何希望,於是將手中的導火索一拉……
解放軍戰士們很快就分散開,幾名越軍想要乘機突圍,揮起衝刀就朝戰士們反撲,但隨着“砰砰……”的幾聲槍響,他們就無一例外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近身肉搏別的槍也許不能用,但是手槍卻是很好的武器。擊斃了那幾名打算反衝鋒的越軍後,我又一槍解決掉了抱着炸『藥』包企圖撲向我軍人羣的越鬼子,然後大叫一聲:“趴下!”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鮮血和着肉泥在空中『亂』飛,濺得每個人身上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只是那些多數都是越鬼子的血肉。
沒有人爬起來,所有的戰士都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有些戰士更是辛苦地撐着上半身“哇哇”『亂』吐……
仗打到現在,屍山血海他們是見過不少,但是真正的置身其中,這還是頭一回。
“打掃戰場!各連清點傷亡人數!”我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將手槍『插』回槍套裡。
當看到家鄉人時,我就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他。家鄉人笑了笑,朝不遠處揚了揚腦袋,只見劉雲和依晨兩個人正在忙着給傷員包紮傷口呢!
話說有這兩個女兵還真是累,每次打仗都要提心吊膽的,擔心她們是不是壯烈了、光榮了!
“營長,你受傷了……”當家鄉人的目光看到我還在淌血的左手時,條件反『射』似的扭頭喊道:“劉雲!”
“到!”劉雲正好包紮完一個傷員,一扭腰就站到了家鄉人面前。
“是營長……”家鄉人比了比我的手。
“呀!”劉雲驚呼一聲就滿臉關切的急走上來,二話不說就拉開了急救包,用消毒『藥』水處理傷口。
“疼吧!”劉雲看着我手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痕,眼裡似乎都有些淚水了。
“還好!”我無所謂的應了聲,看了看周圍的屍山血海,衝着劉雲打趣道:“怎麼?我說劉雲同志,你和依晨同志不是看到殺人就大吐特吐的麼?今天怎麼?”
“你別提醒我!”劉雲瞪了我一眼回答道:“要處理的傷員那麼多,如果在這時候還考慮個人問題的話,那怎麼能成爲一名合格的衛生員!”
“喲!覺悟還蠻高的嘛!”聞言我不由呵呵笑道。
“那當然!”被我這麼一誇,劉雲這小丫頭似乎很得意,她一邊認真的替我包紮傷口,一邊珉着嘴笑道:“同志們這場仗打得真漂亮,一開始我和依晨姐還被嚇得半死哩,以爲這下掉進越鬼子的陷阱要凶多吉少了,沒想到……”
“這不是咱們仗打得好!”身旁的一名戰士『插』嘴道:“這是咱們營長指揮得好!”
“就是!”另一名戰士也接嘴道:“這仗明明看起來是個死局,但沒想到給營長那麼三下兩下的,就給下活了!”
“不但下活了,還把包圍我們的越鬼子也給一鍋端了!”
哈哈哈……戰士們自豪地放聲大笑。
劉雲聽着不自然地擡眼偷偷看了我一眼,臉上樂得那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花,就像別人表揚的是她似的。
依晨也朝我這邊投來了一個眼光,似乎是在說:“算你這個流氓還有點本事!”
唉!俗話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依晨不知道的是,咱這個戰場上最需要的就是我這種會武術的流氓啊!
“報告!”這時一名戰士站在我面前報告道:“傷亡統計出來了!我軍輕傷四十五人,重傷六人,犧牲二十人,越軍一共一百六十五人,已經全部殲滅!”
“沒有活口?”我有些疑『惑』的望了戰士一眼。
“沒有活口!”那名戰士很肯定的回答道。
聞言我不由一陣苦笑,從朝鮮戰場上走過來的我知道,就算是對手再英勇,這一仗打下來最終還是會有幾名受了傷動彈不得的敵人成爲俘虜的。可是我們現在……
還真是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啊!我在戰場上不喜歡留活口的風格看來很快就傳染給全營的戰士了。
“營長!接下來該怎麼辦?”家鄉人湊上來問了聲。
我明白家鄉人問這話的意思,上級的命令開始是讓我們直取扣馬山,被圍後又命令我們突圍打回去……現在這些包圍我們的越軍反而讓我們給全殲了,那我們這是該往扣馬山走還是打回去呢?
“電話!接團部!”碰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最好還是先問問團部。
接通後,我接過話筒說道:“報告團長!我們已經將越軍全殲了!”
“什麼?”聽着我這話張團長顯然有些糊塗了:“你剛纔還不是說讓越軍給包圍了嗎?怎麼……全殲?”
“是!”我簡單的回答道:“我們將包圍的越軍引了進來,一共打死了越軍一百六十五人!”
話筒那邊一陣沉默,張團長也許是在想:這越鬼子怎麼會那麼笨,明明把我軍包圍了,反而還會鑽到別人的包圍圈裡去……也不知道這是越鬼子太笨了,還是崔偉這傢伙運氣太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運氣還是真不錯,打了這麼多場仗下來,身上也沒少了什麼零件。
“那個……”過了好一會兒,張團長才下令道:“繼續往南吧!我們這邊的陣地也拿下來了,很快就會上來和你們匯合!”
“是!”我應了聲,指了指前方說道:“繼續往南走,目標扣馬山!”
“撲噗!”一聲,劉雲就笑了出來,指着我的後方說道:“南在那邊……”
哄的一聲,戰士們也跟着笑了出來。
靠!我不由大感尷尬,幾年也沒被發現的秘密,卻在無意間『露』出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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