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教員!”江長順幾個人埋好地雷後,就站在雷區中間隔遠了朝教員大聲喊道:“我們的地雷已經埋好了!”
教員走到雷區附近觀察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第一次能埋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不過有些地方還需要改進,比如說那個,地雷上的腳印有些畫蛇添足。太淺了讓人一看就知道有詐。總體來說還算不錯,留給另一組的同志來起”。
“是!”江長順等人應了聲,臉上卻是一片濫喪。他們雖是受到了教員的誇獎,但卻沒能把他“炸死”。
“該你了”。江長順幾個人悻悻地從雷區裡走了出來,挑戰似的看着我,根本就不相信我有辦法“炸死”教員。
我輕輕一笑,對李平和招了招手,用鐵鍬在雷區邊緣點了一排洞:“這,這,還有這,全都埋上地雷!”
“哪有這樣埋雷的?”林雪看着也不由有些奇怪了:“地雷都要分散着埋的不是?崔同志你這麼有規律的埋
“到時就知道了!”我嘿嘿一笑,林雪、江長順等人疑惑的眼神,就揮起了鐵鍬。
李平和雖說也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也知道我一向主意多,於是也跟着動起手來。
埋了兩顆地雷後,我才發覺教員說的還真不錯。這種依靠壓力爆炸的地雷其實很簡單,如果不是直接踩上了要把它起出來其實很容易。要有九公斤的壓力纔會爆炸,那也差不多就是說,只要發現了它的位置,然後把它從旁邊挖起來就可以了。
埋好了一排的地雷,接着在表面上覆蓋上僞裝,我就小心翼翼地往裡走了幾步,在雷區中找到一枚剛纔江長順他們埋下的一枚地雷,故意把上面的僞裝扒弄了些,依稀露出了一點地雷的壓盤,甚至還把周邊的泥土稍微圈了一圈,一眼看上去這裡就有一個地雷的樣子。
然後走開了幾步,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朝教員大聲叫道:“報告教員!我們的地雷也布好了”。
教員走上前來幾步,看到我動了手腳的那枚地雷,不由指着那枚地雷張口就罵:“崔偉,你搞什麼鬼!有人把地雷弄成這個樣子麼?你是第一天當兵的還是,”
聲音嘎然而止,教員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呆愣當場,接着看了看自己的腳下,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原來他在指着那枚地雷罵人的時候,腳步不自覺的就朝那枚地雷靠近了幾步,而我又在雷區邊緣挖了一整排的地雷,不愁他踩不到。
“噗哧!”一聲,我聽到林雪忍俊不聳的笑聲。但她很快就把嘴閉上了,臉上那副苦忍着的樣子別提有多怪異。其它戰士也差不多,就連江長順一行人也不例外。
“教員!你別動,我來幫你!”偏偏這時又有一名戰士跑了出來,抽出匕首來就要往教員的鞋子裡插。
“去去去”教員把他一推,沒好氣地說道:“是這隻腳”。
哄的一聲,學員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我一直以爲在軍校裡上的課,應該都是槍啊、炮啊什麼的,下午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爲我發現教員在黑板上寫下了“定積分”幾個字。
我沒有看錯吧!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但千真萬確,的確是定積分,,
當兵的學定積分有什麼用呢?
難道要用它來計算彈道?難道學了這玩意,打槍就能打得更準了?
我轉頭看了看周圍,學員們都在認真地聽着,除了我之外似乎都覺得這很正常。當然,除了愁眉苦臉的鄉下兵之外。不過我想他們之所以皺着眉頭,是因爲聽不懂教員在講些什麼,而不是因爲想知道爲什麼要學這個。而江長順幾個人這時候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看着我不由就有些明白爲什麼城市兵會看不起鄉下兵了,原來這不只是軍事素質的原因,還有這些文化課的原因。
“崔偉同學,崔偉同學
“到!”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教員是在叫我,不由慌忙站起身來,匆匆掃了一下黑板,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員已經寫了一大串符號和數字了。
沒辦法,上課走神是我的嗜好啊!
“崔偉同學,你的筆記呢?。教員有教鞭指了指我桌面上還沒有打開的筆記本,說道:“上回講解地雷的時候,你說地雷埋在地下的所以看不見,這回說的是定積分,你還有什麼解釋?”
“噗哧!”一聲,林雪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平和無奈地對着我搖頭,江長順幾個則有些韋災樂禍地看着我。
“報告教員!”我抓了抓頭,回答道:“這回我之所以不做筆記,是因爲我覺得太簡單的,沒什麼好記的”。
哄的一聲,教室裡霎時就亂開來。有些人的眼裡是不信,有些人的眼裡則是嘲笑。
“唔!好!”教員也不;品,個起粉竿就在黑板上寫卜積分號和個分式。問道…是沒用的,解解這題!也好讓同學們都看看!”
“報告教員!”我連草稿也不用打,大聲回答道:“原式等於億咖從一到”等於四分之口減去負的四分之口,最後答案爲二分之口!”
我這麼一說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眼裡原本不信的,現在都變成了意外和興奮,原本嘲笑的,就變成了震驚。林雪就更是瞪着一雙大眼睛驚奇地看着我。
唉!還好我沒有把大學時學的那點東西全還給老師,見此我不由暗自慶幸。說起來也慚愧,當年在大學時,也就是在要考試時才臨時抱佛腳抱上幾天,對高數也只能說是粗通皮毛。不過教員出的題實在是太簡單的,以至於只要學過定積分的人都知道怎麼解,所以我就只好讓那些等着看我笑話的人失望了。
“再來一題!”教員信手一揮,又黑板上寫了一個定積分。
唉!這不就是平方差再開根號的嘛!這題我記得期末考的時候就考過類似的,於是張口就來:“令”則當化與時”。與二分之口,”
吧啦吧啦的一大堆,其實也就是簡單的換元、三角函數再加上一點定積分的知識,我一邊說,教員就一邊在黑板上寫,最後得出了答案是四分之口。看到這答案我就放心了,以我多年來猜答案的經驗,這麼簡捷的答案一般是錯不了。
果然就見教員眼裡滿是震驚地朝我點了點頭,教室內鬨的一下就響起了一片掌聲。李平和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一雙眼鏡直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林雪則像是打了勝仗般地興奮地鼓着掌。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過定積分的?”課後李平和當即衝着我問了一聲。
“這個,”我不由遲疑了下,想了想就回答道:“你不是看過我的檔案嗎?忘了我去蘇聯學習過了?”
“哦!”被我這麼一說。李平和當即就想了起來,當初他在審問我的時候,我檔案裡的確有去蘇聯留學這一條。於是也就沒有了疑問,只苦笑一聲道:“你這傢伙,會的東西還真不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學會的!”
聞言我不由暗歎!
老兄啊!你不知道我們現代人,打從四歲起就開始讀書了。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整整十九年的時間都是跟教科書作伴,你說我們學會的東西能不多嗎?
“對了李同學!”想起了對這堂課的疑惑,我不由問了李平和一句:“咱們是當兵的,學這定積分能有什麼用?”
“這你都不知道?”李平和被我這麼一問,不由滿臉驚奇地回答道:“打*炮的時候,還有用高炮打敵人飛機的時候”高等數學不都是基礎麼?”
“唔!”聽着李平和的話我就明白了,原來軍校裡的步兵還兼着學炮兵的知識。不過這也難怪,一直以來我軍只有步兵,軍校也只有“步校”那學打*炮也只有在步校裡學習了。
“崔同學!”隨後李平和又問了聲:“你不知道高等數學是用來做什麼的,那你怎麼就學會了?”
聞言我不由一陣苦笑,說實話,在現代時學的那麼多的東西,大多數玩意我還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以前的人吧!是實際需要什麼就學什麼,可我們現代的人,卻是雜七雜八的亂學一通,到真正走上社會的時候,卻發現大多數都用不上。這也許就是現代教育的一種失敗吧!
半個小時的午餐過後,就是午休時間。擁有固定的吃飯時間和休息時間,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奢侈。因爲在戰場上,我們幾乎天天都是過着緊張混亂、毫無規律的生活。敵人上來時操起槍來就打,打得忙了,自然而然就會忘記了肚子餓。
這也情有可原,想當年我在高考的時候還會緊張得兩天都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了。現在在這動不動就會掉了小命,而且每時每刻都有敵人和戰友倒在面前的戰場上,有時還真會忘了吃飯。就算有時餓得不行了,也是匆匆忙忙的抓幾把炒麪往嘴裡一塞就了事。所以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好多都是腸胃出了毛病的。只不過這些毛病比起受傷的戰士們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根本就沒人把它們放在心上。
正因爲在戰場上無法安心的吃飯和睡覺,所以才讓我覺得軍校生活過於輕鬆。這不?每餐都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每天除了晚上有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外,中午還有一個多小時的午休”,
這樣的生活養成了一種規律後,將來把這些戰士派上戰場,那還怎麼打仗啊!
不過話說回來,軍校領導似乎也認識到了這個不足。於是往往在學員們吃飯、睡覺的時候,突然來了個緊急集合,接着安排什麼什麼任務。別的學員們也許還會對此抱怨幾聲,但對我和李平和這樣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來說,就完全是小菜一碟了。
這不,集合的哨聲網響,我和李平和就像條件反射一般騰的一下從牀上跳了
啊?抓了半天的槍也沒抓着,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在戰場,而是在軍校!剛纔似乎又夢見自己在戰場了。
匆匆忙忙地打好了綁腿跑了出去,結果還是慢了一步。我很想大聲跟教員說一聲:“報告,軍校練士兵的目的,是爲了向戰場輸送高素質的軍官。但是朝鮮戰場上的志願軍,是不允許打綁腿的!朝鮮戰場上的志願軍,他們大也是不洗臉的!這連下山打水喝都要冒着生命的危險,哪還有水洗臉、洗腳啊”。
但我知道說這些除了挨一頓批外,不會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就乾脆,閉上嘴巴不說了。
“現在宣佈任務!”教員聲嘶力竭地朝我們吼道:“兩人一組,用最快的速度到達地圖上的指定地點取回悄報!”
這個任務我聽說過,李平和因爲擔心我在今後的練中還會出“狀況”所以有着豐富經驗的他,早就把軍校裡有可能出現的突發任務一五一十的跟我交待清楚了。
學員們稱這叮,任務爲“找點。”其目的是爲了讓學員們學會看地圖,並快速按地圖上標記找到指定位置。教員們會事先在指定地圖放一個文件啊小紙條啊什麼的!
還別說,這本領對學員們還是很重要的。畢竟學員們將來個個出去都是要在部隊裡當個小官的,如果他們不會看地圖不會“找點。”或是“找點”不夠迅速,那很有可能就會拉着一支隊伍滿山亂跑也找不到正確的攻擊個置,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會影響整個戰局。
可是”我從來都不敢讓人知道,我是一個路盲!在戰場上還能用嚮導武是手下熟悉地形的戰士矇混過關,現在這個樣子,
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李平和,我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李平和早就有在軍校學習過的經驗了,跟他在一組完成這個任務那不是小事一樁。但誰想教員一張地圖就發到我另一邊的林雪手上,林雪朝我一揚手中的地圖,興奮地說道:“崔同學,咱們一組的,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們保證拿第一!”
說着不由分說的攥着我就跑。只讓我苦笑不已。回過頭朝李平和望去,李平和也只得報以無奈的苦笑。
“本團長!”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許叫崔團長,是崔同學!”我提醒道。
“現在又沒其它人不是?”林雪一跑出軍校就像是一隻放飛的鳥,一路又說又跳的,有時還伸開手來轉個圈。哪裡像是在執行任務的樣子。
“隨你怎麼叫吧!”我也懶得跟她爭論,一邊在公路上跑着,一邊就拿起地圖就看了起來。
“崔團長,聽我哥說你是部隊裡有名的神槍手是嗎?”林雪似乎一點也不着急自己的任務,一邊走着嘴裡就像機關槍似的說個不停:“我哥的槍法我知道,他也是個神槍手。而且還傲得很呢,平時誰也不服,但一說起你就佩服得心服口服。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下你的槍法好嗎?還有啊!聽說你還繳獲過在晚上能看得見東西的那個什麼,夜視儀!那東西真能在晚上看得見東西嗎?我也想看看”
女孩子家的好奇心啊!聽着我不由在心裡暗恨。林雪在我耳邊嘰哩咕魯的,讓我根本就找不到地圖上標着的那個位置的方向。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她沒在旁邊說話,我似乎也找不到。這不,拿着地圖跟周圍的環境翻過來倒過去的對了好幾遍,好像都不怎麼一樣。
“崔團長”。雖然我沒有回答,林雪依舊不屈不撓地在旁邊問着:“我還聽哥說,有個朝鮮女戰士對你有意思,找你好幾次了,是不是真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什麼?”聞言我猛地把頭從地圖上擡了起來,望向林雪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剛纔”沒說什麼”。林雪這才發覺說漏了嘴,一溜煙地拔腿就跑。
但她跑了一陣,發覺我沒有追着她,不由疑惑地回過頭來叫道:“喂,你要不要完成任務了!目標在這邊”小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上去,問道:“說說是怎麼回事,剛纔我聽清楚了!金秋蓮來部隊找過我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林雪委屈地一撅小嘴道:“部隊的紀律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不能跟朝鮮女人有關係,我哥說這是作風問題,”
“所以你哥就跟她說我不在是嗎?”聽着我就不由有些惱火了,這還作風問題!這都什麼年代了”不過貌似這年代還真有作風問題!
“要找你現在就去找!有什麼大不了”。沒想到林雪也來了脾氣,一轉身就頭也不回的就朝山林裡跑。
“嘿!我又哪得罪你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林雪一個人朝山路上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會出事,也就在後頭緊緊地跟了上去。
其實”我跟上去的真正原因有些難以啓齒,我是怕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