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多書友在書評區裡提到關幹辛角功勳的問題。其實剮狩泄不很簡單,我只要在某個。章節裡插上一段上級給主角幾等功臣、幾級英雄或是發個勳章就可以了。我不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我覺得志願軍戰士的每一個勳章都是沉重的,那裡面前凝聚着志願軍戰士的生命和鮮血,我不希望主角這樣一個。虛構人物的功勞都能超過真實的志願軍戰士,所以一直都不願意下筆,抱歉!
從團部出來回到陣地,我匆匆忙忙地帶上部隊就出發了,部隊在夜色裡沿着公路走了一陣,但每隔十幾分鍾就有一架敵人偵察機朝公路上打照明彈。這嚴重影響到了部隊的行軍速度,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在朴忠素的帶領下走上了山路。
美國佬這麼頻繁地在公路上打照明彈偵察,似乎也預示着美軍很快就會行動。因爲美軍的機械化部隊在夜裡不敢出動,只能派出偵察機沿公路偵察,好爲第二天天亮時的進攻做準備。認識到這一點,讓我一路催着戰士們加快行軍速度,馬不停蹄地朝馬坪裡緊趕。
經過一片雜木林,在裡面吹的山風裡,天色像一池渾水在漸漸澄清。朦隴中,前方現出一片焦土的空曠地一那就是地圖上的馬坪裡。
“他娘滴,總算走到了!”虎子一屁股坐倒,戰士們也都個個癱軟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部隊徹底斷糧已經有一天的時間,餓着肚子急行軍就連虎子也受不了,更別提其它的志願軍戰士了。
我也是雙腿打顫,渾身冷汗直冒。但我很清楚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於是只得大聲命令着把戰士們一個一個地拉起來:“全都起來,繼續前進!”
戰士們也都明白軍情緊急,一個個都強撐着站起身,拖着疲憊的身軀往山下走去。
一走進馬坪裡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公路上擠滿了朝北轉移的志願軍戰士和汽車,汽車無一例外的滿載着傷員,行軍中的戰士也擡着傷員,還能走的傷員就隨便拿一根樹枝作柺杖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也有互相攙扶着的,整個場面亂哄哄的一片,秩序很亂。
公路兩旁則到處都是屍體、鮮血和被炸燬的汽車,鮮血還沒凝固,汽車還在冒着青煙,看來是剛被轟炸過不久的。還有一些沒法走也沒人帶的傷員,就只得坐在樹幹下、石頭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看着這情景,我就明白了馬坪裡不但是60軍的後勤補給站,而且還是一個傷病員收容所。軍部一直要求函師沿江佈防,其目的想必就是爲了掩護這裡的傷員和部隊撤退。只是軍部沒有想到的是,美軍一個師的穿插位置恰恰就是在這裡。一旦讓美軍穿插進來,那不僅是在前線作戰的幾個師斷糧、斷彈,還有這些來不急轉移的傷病員”
想到這裡我不由咬了咬牙,暗下決心一定要把美軍擋住,至少也要擋到這裡的傷員撤退完。
問了幾名戰士,就在山溝旁的一個防空洞裡找到了後勤部,接待我們的是後勤部的李營長,他在聽到我們的番號後不由疑惑地問道:“四十年不是早就撤退了嗎?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咱們是掉隊的!”我隨口應道。
“那正好”。李營長點了點頭說道:“的們還有兩千多名傷員沒人帶。你們就幫我們一起轉移傷員吧!”
“咱們是奉幼師5巫團團長龐克自的命令來駐守馬坪裡的!”我回答着,隨後反問了一聲:“請問,的師前來領糧的那兩個連隊來了嗎?”
“駐守馬坪裡?敵人要打到這來了?。李營長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吃驚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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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點了點頭:“據情報,美軍將會有一個師沿着公路穿插到這裡,”
“一個。師?”李營長顯然被我這話嚇了一跳,趕忙問了一卓:“你們有多少人?”
“一個營!”我怕嚇着了他。所以並沒有告訴他我們這個營其實還不到一個連。
“一個營的人來擋美軍的一個師?”李營長滿臉不信地望着我們。
“軍情緊急”。我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幼師的那兩個連隊在哪?我需要他們馬上投入戰鬥!”
“他們”李營長爲難地說道:“他們已經被我用來轉移傷員。現在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什麼?。聞言我不由怒從心起,一把就揪住李營長的領子說道:“你,你怎麼可以置的師不顧。命令來領補給的人幫你們轉移傷員?爲了完成你自己的任務,你就讓,幼師餓着肚子卉沒有子彈的仗?。
“同志,同志!”李營長舉起手來制止我道:“聽我解釋,上級命令所有的汽車都必須用來轉移傷員。所以已經沒有汽車用來運送糧食和彈藥了,各部隊前來領糧的部隊全部中途返回”田師的兩個連隊因爲已經到了,所以我就讓他們不要返回,幫助運送傷員
力士能夠揹着一袋米或是一箱彈藥返回師部,那也是杯水車薪。
我不由暗罵了一聲,這又是什麼怪命令,一方面讓別人來領補給,另一方面又把所有的汽車都用來運送傷員
“能把那兩個連隊的戰士追回來嗎?”我鬆開了李營長問了聲。
“只怕很難!”李營長搖了搖頭:“公路已經擠成一團,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追不上,何況就算追到了又能怎麼樣呢?讓他們把傷員丟在路上?”
聞言我不由想起了那些沒人帶坐在路邊靜靜地等待着的傷員,想起他們的目光,想起他們的表情,我也就沒話說了。
“你的部隊呢?”我又問了聲。
“全都動員着送傷員去了”。李營長回答道:“現在在馬坪裡的,除了幾十個照顧傷員的衛生員外。剩下的就只有兩千多名無法運走的傷員
聞言我不由苦笑一聲,李卓長的話也就是說,我手上的這一百多人將要獨自抵擋美軍的一個師。
“那糧食和子彈總有吧!”我摸了摸餓得慌的肚子,心想這裡可是一個軍的後勤補給站,如果這裡都沒有糧食、彈藥的話,那也是沒天理了。
“這個有!”李營長點了點頭。這回終於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當他把我們帶到了裝有糧食和彈藥的坑道前,一看到那些堆積如讓。的糧食和武器、彈藥,我不由驚呆了。
在這個標高爲娜3的高地上,並排挖着五十幾個十多米深的坑道,有的坑道里堆着糧食,有的坑道里堆着炸藥包、手榴彈、子彈還有各種槍械。甚至還有一個防空洞內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十幾門榴彈炮”
我心裡明白,這些補給都是志願軍後勤部隊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但現在前線的戰士在無糧、無彈的情況下餓着肚子打仗,而這裡卻有成噸成噸的糧食、整箱整箱的彈藥堆積着運不上去,而且很快就會落入美國佬的手裡,,
也不等我吩咐,戰士們歡呼一聲就衝進了防空洞。衝鋒槍、輕機槍、重機槍、迫擊炮不停地往外搬,子彈也一箱一箱的往外運,
“同志們,抓緊時間!”我看了看已經慢慢亮起來的天色,朝戰士們下令道:“立即把彈藥運送到陣地上,抓緊時間構築工事,天色一亮敵人很快就要來了!”
“是!”戰士們應了聲就抓起各式武器,揹着彈藥箱往陣地上跑,但是還沒跑幾步就被一大羣傷兵給攔了下來。李營長拼命想把那些蜂涌而來的傷兵叫回去,但任他怎麼叫喊都是無濟於事。
“怎麼回事?”我問李營長。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的官職雖說比李營長但我總覺得自己是說話的主,就連說話的口氣都是跟對部下說話一樣,李營長似乎也習慣這樣。這隻怕就是這年代常說的槍桿子出政權吧!
“崔副營長。”李營長無奈地回答道:“剛纔我把敵人就要進攻馬坪裡的消息告訴傷員,讓他們還能走動的趕快轉移。沒想到他們商量下就一窩蜂的來找你了,說是反正跑不過美國佬的四個輪子,來回都是死,還不如跟美國佬拼了!”
“是啊!崔副營長!”傷員中有人聽到了李營長對我的稱呼呼啦一下就把我圍了起來,朝我叫喊道:“讓咱們參加戰鬥吧!反正又不缺槍,咱們就算沒力氣挖戰壕,沒辦法跟敵人拼刺刀,打打槍還是可以的。再不成也可以等敵人衝上陣地的時候拉響手榴彈!”
“是啊!崔副營長,讓我們上吧!”
“對,咱們就算是死也要拉個美國佬墊背!”
“你們有人會打炮嗎?”我朝那羣傷兵喊了一聲。
“有!”很快就有幾十個人舉起了手。
我也顧不上他們是真的會打炮還是假的會打炮,一招手就對他們說道:“防空洞裡的十幾門榴彈炮就交給你們了,把炮口對準前面的公路,一開打你們就把炮彈使勁往公路上砸!”
“是!”那幾十個兵應了聲歡天喜地的就去準備。
“李營長!”我遲疑了一會下就問李營長道:“有戰鬥能力的傷員有多少人?”
“能湊到五百多人吧”。李營長想了一會兒回答道:“留下的傷員大多都是重傷員,還能打槍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嗯!”我點了點頭,咬牙說道:“給他們發槍!”
這話一出,傷員們歡呼一聲就越過了李營長朝武器庫走去。我覺的傷員們說的有理,反正都是要死。還不如跟美國佬拼了!
“同志!”李營長攔着一名雙腿都夾着夾板,靠兩根柺杖走路的志願軍戰士說道:“你走路都成問題了,怎麼還能上戰場?”
這時我才注意到那名戰士蒼白的臉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每走一步嘴角都會因爲疼痛而抽搐。但他還是故作輕鬆地說道:“沒問題,只要讓人把我擡進陣地,給我一把槍,幾枚手榴彈,我就一樣能打鬼子!”
“同志!”李營長攔住豆只有條左臂的戰十說道!“打槍是用右年的,你就騾左手,這上戰場,”
“沒事!”那名戰士用他唯一的一條手臂握起了拳頭,在李營長面前晃了一下:“不能打槍,俺還可以投手榴彈不是?俺用牙齒咬弦,保證不會比別人投得慢!”
“同志!”李營長又攔住了一名兩眼都瞎了,由另一名獨臂戰士扶着往前走的戰士:“你眼睛都看不見了,咋還能打仗呢?”
“沒問題!”那名戰士拍了拍身旁的獨臂戰士說道:“我是一名機槍手,給我一挺機槍,他做我的眼睛、幫我換彈匣,保證打的敵人不會比別人少!”
李營長沉默了,他再也不說什麼。也不攔着誰,只是任由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戰士一個接着一個地走上去領槍領彈。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傷兵主動請戰了,但還是被傷兵們這種不畏死的精神深深震憾着。
以現代人的觀點,人生在世無非就是功名利祿,以這種人生觀和世界觀來看眼前的這羣人,就實在是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行爲。他們明知道就算是參戰了,就算是犧牲了。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名字,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所立下的功勳。因爲他們是傷員,他們的原部隊以爲他們已經被送到了後方,所以他們的名字,很有可能會被列在失蹤人員的名單上,,
管他呢!看着那些興致勃勃地領完槍準備上戰場的傷員,我不禁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步槍,命都不要了還管什麼功名利祿,還管有沒有人記的住我們的名字。我現在心裡想的。就是多打幾個美國佬解解氣、解。
戰場上的作戰雙方本來沒有仇。也沒有恨,但是打着打着,看多了一個個戰友在身邊到下,看多了死亡和鮮血,這仇就有了,恨也跟着有了。
想到這裡我就朝戰士們大喊一聲:“全體都有,馬上進入陣地做好戰鬥準備!”
“是!”戰士們大喊一聲迴應着,二話不說操起各式武器朝公路兩旁的高地上跑去。
我把健全的戰士跟傷員混編在一起,畢竟傷員如果沒有健全的戰士幫助挖戰壕、運送子彈、甚至擡他們進入陣地的話,根本就發揮不了多少戰鬥力。所以我把他們混編成三個連隊,每個連隊兩百多人,由虎子、任鳳有和李營長指揮,分別駐守在凹高地、刀3高地和裝備補給所在的娜3高地上。
翹高地和刀引高地位於公路的一左一右,而聊3高地則在中間正對着公路,這個佈置有點像英軍格羅斯特營被圍時的兵力佈置,三個高地形成了一個鐵三角,火力可以互相支援、互相掩護。更重要的是公路從這三個高地之間穿過,如果敵人機械化部隊硬要從這裡過去的話,必然會受到三個。高地上火力打擊,在這局部地區將會陷於我們的包圍之中。
當初格羅斯特營就是用這樣的兵力年置,在志願軍一個軍的圍攻下堅守了三天三夜,不知道這回我們能守住多久。
想到這裡就連我自己也覺得好笑。我怎麼可以拿眼前這支隊伍跟格羅斯特營比呢?格羅斯特營個個都是練有素的精兵強將,而我現在手上的這一個營的兵力,不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就算是人員還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是傷員。
而且格羅斯特營被圍時有美軍的飛機、大炮對其提供火力支援,還有大隊的援兵,我們卻什麼支援也沒有。大炮只有十幾門,炮手還都是傷病員……
本來以志願軍不擅長打陣地戰擅長打運動戰的特點,我應該讓戰士們像第四次戰役撤退時一樣成梯次的在運動中防禦,就是每一個連隊在陣地上頂幾個小時,然後運動到二線休息一陣準備掩護一線的部隊撤退到二線。但考慮到我手上的這支部隊主要是傷病員,根本就無法運動。再說刃73高地上還有大量的補給。這些也是絕不能落入敵人手中的。所以在無奈之下才選擇了死守。
戰士們一進入陣地就加緊修築工事、運送彈藥。這些高地上原本就有其它部隊的戰士駐守過,所以坑道、戰壕等工事一應俱全,只不過大多數的戰壕都被敵人的飛機炸壞了。戰士們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戰壕修聳一番。
但由於大多數的傷病員無法按正常的速度修築工事和運送彈藥,所以這個任務很自然的就落在了我帶來的那一百多個戰士們身上。這些戰士們連着幾天沒休息,而且這時還沒吃飯,只把他們累得渾身大汗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好在沒過一會兒,李營長就派人送上了一桶一桶的高粱米飯。而且還爲我們弄了點油和鹽摻和在飯中,雖說沒有菜,但吃起來還是香嘖嘖的。
就在戰士們端着飯碗狼吞虎嚥時。天空上突然就響起了一片怪叫,十幾架敵人的“野馬海盜”式戰鬥機穿過雲層朝志願軍戰士的陣地飛來。
美軍的進攻,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