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最多的就是考試。
起初是月考,後來慢慢進化成周考,最後又成了日考。自從全部內容複習完後,試卷更是如潮水一般,讓一衆高三生在其中沉浮起落,哀樂自知。
蘇塵雖然對考試並不感冒,但這並不意味他會放棄考試。他必須要用普通人的生活來掩飾自己,僞裝自己,直到他認爲自己有能力去面對未來風雨的時候。
而現在,他還需要用蘇塵這個優等生的身份。
這是本學年最後一次月考,再過一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而期末考試之後,就是隻有不到十天的寒假。對於高三來說,似乎連一個春節也奢侈了起來。
還好蘇塵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對於擁有《魔念煉神決》的他來說,他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時間而不會被老師家長責怪。因爲在他們的眼中,蘇塵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都是有理的。至於蘇塵的培訓班,對於老師們來說,他們是真的一直相信蘇塵在上培訓課,而對於家長來說,蘇塵的確是在每天好好的學習。
因此蘇塵一時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羨慕與嫉妒,對於這次的月考因爲上次譚文星的突然宣戰,也似乎變得暗流涌動了起來。
但凡是第一,總會受到無數的詆譭與嫉妒,這就是爲什麼上一次蘇塵奪得了譚文星的年紀第一之後,許多人對譚文星感到幸災樂禍的原因。而這次蘇塵與譚文星的位置剛好換了,蘇塵成了被挑戰者,而譚文星則成了虎視眈眈的挑戰者。
曾經關於譚文星流星隕落的流言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蘇塵的不屑。在流傳較廣的說法中,蘇塵成了一個機緣巧合奪到了第一的幸運小子,而譚文星則成了老馬失蹄的一次失敗,但譚文星卻依然是名至實歸的年紀第一。
隨着月考的臨近,這種說法愈發甚囂塵上,尤其是譚文星對蘇塵的約戰傳開之後,關於蘇塵自不量力的傳言更加聲勢浩大,人們心照不宣的共同保持着對譚文星的支持,即使他們也不喜歡譚文星。
但他們更看不慣蘇塵的高高在上。
蘇塵對這一切都充耳不聞,在他眼中,這些事情就跟一個小孩兒在路邊玩泥巴一樣無聊,坐進教室,蘇塵冷冷的看着其他的學生一個個走了進來,然後兩個老師也抱着檔案袋走了進來,他們說笑着,然後拆開檔案袋中的卷子,等到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兩個老師停止了說笑,將卷子分開讓衆人傳開。
第一節是語文,蘇塵簡單的掃視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子,右手已經拿起筆飛快填了起來。因爲卷子的形式都是仿高考卷,望着開頭的閱讀題,如同電腦掃描一般,蘇塵立刻定位關鍵詞,然後填下選項。
蘇塵運筆如飛,等到衆人開始做文言文時,蘇塵已然將前面的基礎題全部答完,開始看起後面的作文起來。
作文是話題作文,寫了一大段話,蘇塵掃描過去就確定了最佳立意,應該是關於夢想的。
想也沒想,蘇塵筆尖已經飛快的在卷子上寫了起來,通篇抒情,蘇塵再寫了好幾大段看上去特別蒙太奇的話,直到剩下兩格的時候蘇塵停下了筆,他根本不用檢查就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錯別字。
回頭看了一下掛在教室後面的時鐘,此時剛剛開考還沒有半個小時。蘇塵拿着筆,抵着自己的眉心,輕輕閉上了眼睛。語文和其他科目不一樣,因爲作文的緣故,因此語文考試的時候很少能見一些提前交卷的,蘇塵自然也不願意讓自己成爲出頭鳥。
他思緒沉浸入自己的身體,他意念下一刻跨越空間,一下似乎進入了席櫻的子宮內,周圍是粉紅的嫩肉,一粒白色的顆粒靜靜躺在子宮內,有一個地方凸了出來,似乎有東西就要破殼而出。
蘇塵隱隱感覺到了席櫻身體的虛弱,以及精神上的不穩定。畢竟像那種極度的疼痛要持續一個多月,只要是人情緒都不會高,尤其是席櫻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啊。
蘇塵回過神,他微眯起眼,看來自己要去看上席櫻一次了。畢竟女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很多時候她們連一丁點的痛都要喊疼,而很多時候她們卻又能忍受遠超常人的痛楚。
而蘇塵則要席櫻繼續爲自己把這份疼痛忍受下去,還要讓她自己心甘情願。他的劍元絕對不能有一丁點的問題。
想到劍種,蘇塵回過頭仔細勘察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到原來散佈在周身的氣能開始慢慢的向小腹處開始聚集,此時已經在蘇塵小腹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等到自己全身的念能都進入這個漩渦後,自己再服下席櫻小腹中結出的劍元果,屆時自己全身的氣能便會全部轉化爲劍元。
而劍元纔是劍修真正的修煉之法。
下午第二節考試時數學,蘇塵這才用的時間更短,十幾分鍾就解決了全部的問題,這才蘇塵沒有繼續待下去,他等到三十分鐘可以交卷後,就直接起身將卷子給了監考老師。他出教室門的時候,剛好注意到許彤此時正一臉驚疑的望着自己,蘇塵雙手插兜,心中一動,朝着許彤張嘴說了三個字,但卻沒有發聲。
然後蘇塵就直接走了出去,今天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許彤愣了愣,她認出了蘇塵的口型,做完了。蘇塵是在告訴她自己做完了。
低下頭,許彤望着剛剛做完的選擇題,一時間心裡也不知道涌上來的感覺是什麼。她只感覺,蘇塵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貌似永遠也不可能追的上他了。
心裡泛起淡淡的酸澀,夾雜着說不出的苦澀。許彤揉了揉眼睛,那一刻她幾乎難過的要落下淚來。
蘇塵攔住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坐上向遠方疾馳而去。
洛市龍朝殘餘的事還有很多,他還要去一一處理,司徒還有康千剛纔已經給他發過了消息,似乎要告訴他一件急事。
“早就陣亡了?”
林珊聽着那個穿着紅色織針衫的姐姐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她頓時眼前一黑,幸好她一貫堅強,硬是死死咬住牙撐住了身體,她雙手扶在前臺上,顫抖的問道。
“姐姐,我問的是林玉山警官啊,他不是去執行什麼絕密任務去了嗎?怎麼會陣亡呢?姐姐,你是不是記錯了,或是有同名同姓的人..”
“如果你問的是刑警隊隊長林玉山的話,他的確已經陣亡了,就在兩個多月前,你不知道嗎?”
這個女警官有些好奇的望着林珊,她望着臉上失去血色的林珊,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隱隱有些心疼,所以她就開口勸說着:“小妹妹,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想必林警官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麼傷心吧。哦,對了,小妹妹,你和林警官是什麼關係?”
林珊臉色蒼白,她身子微微顫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仰起頭,將即將流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林珊明白自己不能失態,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她嘴動了動,聲音有些顫抖。
“林..警官是我父親。”
女警官臉上露出一絲極爲震驚的神情,接下了她望着林珊的目光中就夾雜了許多東西。歉意,憐憫,同情,心疼..這些東西都刺痛了林珊的心,她低下頭,感覺自己像是被丟入地獄的孩子。
無助又可憐。
突然林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擡起頭目光炯炯的望着女警官“姐姐,你能不能讓我見一下週璨哥哥?”
她突然迫切想見到周璨,她想質問對方,爲什麼要在自己面前隱瞞自己父親已死的消息,爲什麼要要這麼長時間不理自己,爲什麼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肩上自己一個人承受。
更重要的,周璨,似乎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關心自己的人了。
當一直的依賴突然轟然倒地,林珊就迫切想要抓住另一個可以讓自己依賴的東西。
林珊看着突然支吾的女警官,看着她的猶豫的表情,林珊突然提起來的心慢慢沉入了深淵,她突然感覺自己被黑暗給埋葬了。
“周璨..警官,他..也在不久前捲入了黑幫火拼中,不幸去世..”女警官有些磕絆的說完了整句話,她望着林珊的目光滿是心疼。
林珊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雙耳嗡嗡作響,似乎什麼也聽不清楚了,她身子倒退着,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一切,她最後一下跌倒在潔白的地板上,臉色慘白。
難道,我的親人原來早就已經全部去世了,而我竟然絲毫不知道消息?林珊啊林珊,你究竟是傻還是天真,怎麼連這些反常都沒能看出來?
林珊曲起膝蓋,不再強忍自己心中的悲痛,就這蹲坐在地上,在警局中肆意的哭了出來。
她才只有十六歲,還只是一個剛剛上高一的女孩兒,親人已經全部去世,這讓她怎麼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