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的閉上眼睛沉思,腦海中閃過與此次任務相關的資料。
這次的目的是德國的漢堡,但不得不說,漢堡雖然只是哈迪斯堡家族的一個基地,但最近卻迎來了不少哈迪斯堡的成員,原因是因爲一年一度的血祭即將到來。血祭之日是1月13日,是新的一年第一個13日,血祭對吸血鬼而言就猶如華國的春節,具有很重要的紀念意義。
到時候那個埃蒙德·哈迪斯堡與麥倫·哈迪斯堡應該都會到來,而自己要在這許多吸血鬼中,找到麥倫並且從他身上得到有關於埃蒙德與龍朝談判的內容。
還真是很困難呢。怪不得公共任務一向是龍朝死亡率最高的任務,況且這個公共任務還是捕蛇人組織偷偷發布塞給自己的,難度更上了一層。
做此任務必須要有完美的計劃,蘇塵的思緒漸漸延伸,他開始思索該怎麼從麥倫嘴中得到情報。逼供?誘導?灌醉?..慢慢的,圍繞着這些方式幾條計劃慢慢在蘇塵心裡浮現。
不過蘇塵的思緒很快被一個好聽的女聲給打斷了。
蘇塵睜開眼睛,略帶着冷漠的望着身旁的女孩兒。
“你好,剛纔真是謝謝你了,我叫沈紫,你叫什麼?”沈紫嘴脣抿成一條弧線,饒有興致的望着對面的少年。
要知道一向都是男生對自己搭訕,把自己晾在一旁自顧自沉思的男生蘇塵還是第一個,雖然沈紫自認自己已經明白了蘇塵此舉只是爲了吸引自己的注意,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蘇塵的“策略”成功了,對方已經成功的提起了自己的興趣。
“蘇塵。”蘇塵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他打量了一下沈紫,發現沈紫的確極爲美麗,而且眼睛竟不同於一般華國人的黑瞳,而是帶着淡淡的幽藍。以蘇塵的實力自然很清楚知道對方並沒有帶隱形眼睛,那就只能說明一點,眼前這個女孩兒是一個混血兒。
不過這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蘇塵並不是那種見了美女就想上的人形自走炮,也沒想過自己會和眼前女孩兒發生什麼交集,因此此時只是興趣缺缺的望着沈紫,淡淡問了一句:“怎麼,有事嗎?”
雖然話語很淡,但卻依然帶着一股思緒被人打斷的不耐煩味道。
沈紫並沒有聽出那絲不耐煩,或者說她並不覺得那種語氣是不耐煩,而是眼前這個少年吸引自己的一種方式,她心中興趣愈盛,配合配合眼前少年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沈紫下一刻眼神中就帶了一絲歉意。
“不好意思啊,剛纔真是謝謝你了。”
“謝什麼?”蘇塵眉一挑,有些詫異的望着對面的女孩兒,對方不會是真的以爲自己是爲了她而留下來的吧。
女孩兒抿嘴一笑,心想眼前這個少年裝的還真不錯。不過既然心存了逗一逗這個少年的心思,沈紫也沒有去拆穿蘇塵的“僞裝”,只是表情略有些委屈的道:“剛纔那個男生叫丁晨陽,只是我..”
“只是你家公司的一個合作伙伴的公子,你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是不是?”蘇塵反口問道。
沈紫愣了愣道:“你怎麼知道?”
“小說裡面不都是這麼寫的嗎?”蘇塵微笑作答,雖然他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兒並沒有產生什麼心思,不過對方既然非要和自己說話,那他也沒必要一味的冷漠。即將面對極其危險的事情,他也想着在飛機上能讓自己放鬆一下。
沈紫愣了一下,這纔將右手放在脣邊優雅的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望着蘇塵,這傢伙在自己學校一定是情聖那種類型的吧,這麼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哦,對了,你去德國是去做什麼?旅遊?”沈紫續問了一句,她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男生有意思了。
蘇塵仔細想了一下,“算是旅遊,你呢?”
沈紫對着蘇塵笑了一下“我是去上學,諾丁漢大學。”
諾丁漢大學?蘇塵眉宇間露出一絲驚訝,他記得陸睿平辦自己辦的那個假的大學邀請書,似乎就是諾丁漢大學的邀請書,這還真是巧啊!
似乎是看出了蘇塵驚訝的神色,沈紫矜持的笑了一下,眼神中卻帶了絲絲的驕傲,諾丁漢大學在全世界大學中也能排名前二十,是名副其實的頂尖學府,能考進這個大學,這足以證明她沈紫絕非其他人所認爲的無腦富二代,一個漂亮的花瓶,而是真真正正有自己的實力。
不過稍稍讓她有些挫敗的是,眼前這個男生臉上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逝,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震驚與羨慕,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第二天飛機到達漢堡的時候大概是早上九點鐘,蘇塵拉開夜裡空姐披上的褥子,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轉過頭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難怪肩膀有點沉,沈紫一頭順發正從自己肩膀垂下來,頭靠着自己肩膀一側,估計是夜裡的事情了。
網去洗手間卻從他們旁邊路過的那丁晨陽受了驚一樣,指着蘇塵和靠着他熟睡的沈紫,震驚了有幾秒,這才結結巴巴道,“你,你們..”
蘇塵這時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他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與沈紫聊了好長時間,自覺醒後他還是第一次與普通人這樣肆無忌憚的聊天,之後沈紫就睡着了,而他完成固定的觀想與修煉後,也陷入了一種深度睡眠,靈覺遍佈了身子四周,在接近早上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沈紫的頭靠了過來,不過蘇塵也並沒有在意。
沈紫這才爲飛機上提醒的預報和蘇塵肩膀的動靜惺忸而醒過來,看到蘇塵和驚異的丁晨陽,突然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有些臉紅的伸出手將臉前襟的順發捋到耳鬢之後,依然是一副較爲優雅的姿態,但隨後對蘇塵道,“不好意思。”
“沒關係。”蘇塵笑了笑,一大早能有看見一個美女靠着自己的肩膀醒來,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即將到達德國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個美好的早上,讓他一向冷酷的心裡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或許唯一感覺不爽的就只有站在一旁的丁晨陽了,這傢伙望着初醒還有些惺忸迷離的沈紫,心中又是遺憾又是驚怒,好像原本屬於自己的心愛東西被人硬生生搶去了一般,丁晨陽又是心痛又是憤怒,但又無法發泄出來,在原地愣了好幾秒,這樣轉身朝廁所而去。
走路急促帶風,彷彿廁所裡有他的仇人一般。
蘇塵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這一瞬間,他敏銳的靈覺明顯感覺到了身旁女孩兒長髮遮掩下那一絲微不可查揚起的嘴角,把自己當成擋箭牌了嗎?蘇塵笑了一下,然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早晨淡淡的日光透過飛機的機窗側射了進來,落在了他額前的碎髮上,蘇塵眼睛微眯,望着窗外。
漢堡,德國最出名的工業城市之一,就這樣一種參差起伏的建築景觀,彷彿一隻延伸觸角緊緊抓緊地面的鋼鐵蜘蛛,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等飛機在跑道上停了下來,和通道口對接好了後,沈紫踮起腳尖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東西,然後有些好奇的望着身旁只拿着一條黑色劍袋的蘇塵,“有朋友接你嗎?”沈紫問道。
有朋友接嗎?蘇塵想了一下,據陸睿平所說應該會有當地龍朝據點的人來接待自己,不過對於現在龍朝的狀況,蘇塵實在對那些據點的人不敢抱什麼希望。
“大概,可能,有吧。”蘇塵猶豫了一下,然後道。
“有?”沈紫點了點頭,想起身旁這個男生是一個人來旅遊,她就對有人來接他不抱希望,不過既然對方已經說有了,那潛在意思就是不用自己爲他擔心,沈紫也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更不可能對只是旅程中一起度過了總共不到一天的男生產生什麼感覺,因此她只是點了點頭,就提着東西朝着站在前方的丁朝陽走去。
雖然並不願意接受,但沈紫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機艙中,只有丁晨陽是與自己一個世界的人。
至於蘇塵,也不過是旅遊時無聊的一個消遣品了。
丁晨陽見狀,急忙趕上前去,接過了沈紫手中的東西,略有示威性的望了蘇塵一眼,然後與沈紫並肩向着通道口走去。
蘇塵淡淡一笑,只是拿着劍袋,跟在了兩人的身後。他根本沒有將丁晨陽與沈紫兩人放在心頭。不管對方家庭多有錢,社會地位再怎麼高,在他眼中也依然不過是螻蟻,或許他心情好的時候,會屈尊降貴的和螻蟻交談幾句,但那並不意味他會願意將自己與螻蟻併爲一類。
螻蟻與人,雙方之間根本不可能真正平等。
蘇塵剛拿着劍袋走出通道口,就望見一個帶着兩個黑衣保鏢的中年人朝着這邊走來,中年人面色威嚴,一身黑衣,氣場十足。不過此時臉上卻帶着一絲慈愛之色。
“小紫,到啦,怎麼不坐頭等艙?要真訂不到票,也是你說一聲的事情嘛。難道王叔叔還會讓你委屈了?”說完後,中年人還特意扭頭看了一眼丁晨陽,語氣開始帶了一絲調侃:“怎麼,小陽你這一路追到了漢堡?告訴王叔叔,小紫答應你了沒?”
丁晨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追了沈紫這麼長時間,卻連手都沒牽過,着實是有些丟人。這樣一想他就突然想起飛機中那個被沈紫依靠在肩上睡了一晚的小白臉,他心中就來了一股怒火。不過他隨即就回過神來,不管小紫再怎麼不願意,她最後還不是跟着自己一起出來了嗎?
只有自己配的上沈紫,至於那個小白臉,根本與自己和小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沈紫見王達文以來就調侃自己,臉上不由帶了一絲羞紅,雙手抓住衣角,沈紫有些嬌嗔的道了一聲:“王叔叔..”話語中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這麼一幕讓周遭的人都不免斜視,越加襯托出了沈紫與丁晨陽的不凡身份。
“走吧,今天就讓王叔叔給你們接風洗塵!”王達文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就大手一揮,準備帶着沈紫與丁晨陽而去,不過當王達文轉身只走了一步,就望着一個方向,皺起了眉頭。
“那個傢伙,怎麼會來這裡?”
聽見王達文的話,沈紫與丁晨陽不由全部駐步,隨着王達文的視線望向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