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思挽着我的手進了門，我盡力保持鎮定。
剛纔那個男子是趙碩思的大哥趙碩奇，爲人比較豪爽，不喜歡磨磨唧唧的。
他妻子把碗筷擺好，向裡屋喊道：“爸，媽，碩思來了。開飯！”
趙碩思父親身形較瘦，和我爸看起來差不多大。他母親有些富態，也不顯老。他們像是沒看到我，見我們都站在那裡，說道：“吃飯吧。”
我跟着他們坐下，趙碩思往我碗裡夾菜。
“我自己會吃的。”
趙碩思給我倒了茶水。
他問趙碩奇，“小峰怎麼沒來？”
趙碩奇喝完一口酒，“別管他，和同學玩去了，大過年的不愛回家，找同學倒積極。”
趙碩思又問他姐，“孟學寧和姐夫呢？”
他姐看了看時間，“你姐夫說大概五點鐘能來。”
趙碩思笑笑，“姐，你還不知道吧。”他看向我，“這是孟學寧課外輔導老師。”
座上的人一時間都看向我，我輕踢了趙碩思腿一下，想讓他不要亂說。
他父親放下銀筷子，“你是老師？哎呀，你就是……”他沒再說下去。
我心領神會，“嗯，是。在佳芳教育。”
他父親看我片刻，說道：“看上去不大。”
他母親也說，“還以爲你是昕昕的表姐呢，長得年輕。”
我問趙碩思他們爲什麼會這麼想。趙碩思說上次過節，帶了昕昕和她表姐過來玩。
“你帶昕昕表姐來這玩？”
趙碩思舒口氣，“是啊，那孩子也怪可憐的，和家裡吵架了，一個人跑過來找昕昕。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我爲他擔憂，“她家裡不一定怎麼想你呢。”
趙玉琴也說：“你不把人送回家，帶她來這。蘇紅瀾知道了不更煩你。”
我餘光看向她，這蘇紅瀾多半是趙碩思以前的妻子。一想到這，心裡就有些暗淡。
趙碩奇訓斥道：“提她幹嘛。吃飯。”
我沒什麼胃口了，說自己吃飽了。趙碩思把啤酒喝完，跟座上的人致歉，帶我去裡屋休息。
“生氣了？”趙碩思解釋道，“我姐就這樣心直口快。我和那個，也不可能再好了。”
“沒有，就是覺得……”我也說不出來，“今天過後就別見面了吧。”
“你說什麼呢？”趙碩思靠近我。
我心裡發慌，“我跟你說不好。別見面了。”
他愣了兩秒，說道：“好，但你今天先陪我把戲演完。”
我胡亂點頭。
趙碩思把我拉到牀上躺下，“你先休息一會兒。”
我順從躺下，他也躺在我身邊。我連忙起身，“我還不累。”
他也起身，“你都多大了，還這麼靦腆？”
“目前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我知道你單身的原因了。”他笑我，太過敏感。
外面響起敲門聲，趙碩思說：“姐夫到了。我去看看。”
孟學寧的父親很貴氣，他領孟學寧來佳芳的第一天就能看出來。他一身西服，料子質量好，看上去華貴，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除了戴婚戒，大拇指上還套着一個羊玉指環。
只是那天之後就沒見過他，很多孟學寧家裡的情況，我都是一知半解的。
趙碩思在外跟他寒暄，我在屋內待着實在憋悶，正巧父親打來電話，“怎麼還不回家？”
“馬上回去了。我都多大了，丟不了。”我放下電話，推門出去。
孟學寧見我在這，喊道：“老師。”
他父親放下酒杯，看了我一會兒。“你是小悅老師。”
我禮貌回以微笑，“是啊，還記得。”
孟學寧父親起身，“什麼時候來的？早說啊，上午帶他去爺爺家了，孩子在那呆着也沒意思。我總想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孩子的照顧，今天正巧再吃點吧。”
“謝謝，但天太晚，我該回去了。”
孟學寧父親：“也好，下次吧，我單獨請你，聊聊孩子的情況。”
“再待會兒吧。”趙碩思母親跟我說。
“不了伯母，我要回家了，我爸還等我回去呢。”我向衆人致歉，“下次有時間再來。”
趙碩思送我出門，“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搖頭，“你回去陪你爸媽，我打個車就行。”
趙碩思堅持送我到路邊，打了出租車，並給了司機二十塊。“把她安全送回去，剩下的錢給你。”
司機欣然答應了。趙碩思關上車門，我也不好推脫。
沿途的風景很美，我卻很迷茫。這段感情是否也是一場縹緲的夢。
“你不高興嗎？”司機問我。
“沒有啊。”
“我看你也不怎麼講話，那人是你男朋友嗎？還行了，就是沒送你回家。”
我泄氣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不是，他連一句喜歡都沒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