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在承恩宮外面等了三個時辰,連沈悠悠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再等下去,太子爺就該駕鶴西遊了。
他冒着被皇后娘娘砍頭的危險,拿着武器,衝了進去。
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都是皇后娘娘的死士,一下子圍了上來。
冷清的功夫,適合在馬上作戰,大開大合的風格,給了幾個死士機會。
打鬥聲驚動了皇后娘娘,沈悠悠也站了起來。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本宮這裡撒野!”皇后娘娘臉上不動聲色,聲音裡卻是帶着怒意。
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個侍衛,敢在皇后娘娘這裡撒野,當真是不要命了。
即便是太子殿下如何的囂張,也不該派侍衛來這裡胡鬧!
沈悠悠覺得,這正是接近楊滅楚的大好機會,錯過了,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更何況,已經讓楊滅楚的人等了三個時辰,也算是滅了楊滅楚的傲氣,她此時過去,看看楊滅楚是不是已經快要斷氣,彷彿也不錯。
“娘娘,讓我去看看,這裡就交給娘娘了。”
沈悠悠說道。
“不行!你既然是嬋兒的朋友,本宮就該保護你!若是本宮連嬋兒的朋友都保護不了,日後嬋兒回來,如何跟嬋兒交代?”
沈悠悠撇撇嘴,這些生活在皇宮中的女人,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嘴上永遠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明是怕她去了,不再回來,小皇子身上的毒無人能解,還說是爲了沈悠悠。
沈悠悠也不計較,權當她是真的爲了自己好了。
“謝謝皇后娘娘,您放心好了,我現在的樣子,楊滅楚不可能認出我,即便是認出我來,我也有一千種辦法脫身。只是,需要皇后娘娘派個人跟着帶路,回來的時候,怕是找不到皇后娘娘這裡。”
她雖然不是路癡,這裡的建築看上去都差不多,萬一走岔了,走到別的娘娘那裡,又會是不大不小的麻煩。
外面亂成這樣,想必老皇上已經收到消息,沒有派人來處理,不知道是何用意。
皇后娘娘略一思忖,沈悠悠現在不出去,冷清還會鬧下去,當然,她可以殺掉冷清,那樣,就得徹底和太子以及皇貴妃撕破臉。
她雖然是皇后娘娘,現在不過是個稱號,實際上,皇宮裡都是魏紫竹和楊滅楚的人,皇后娘娘非常的清楚。
現在,女兒不在身邊,皇帝意味不明,她能保住小皇子的性命,已經不錯了。
皇后娘娘微微擡頭,看了沈悠悠一眼,點頭,“好!讓三喜跟着你,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早點脫身,本宮就是再不濟,保住身邊人的性命,還是能做到的!”
沈悠悠既然是楊滅楚掠來的,就不會去給楊滅楚治療,她既然願意走這一趟,她也就不強行阻攔了。
沈悠悠點頭走了出去,站在承恩宮外面。
冷清的一隻耳朵被幾個宮女砍了下來,宮女這邊也有人受傷,其中一人躺在地上,嘴角流着鮮血。
“住手!”
沈悠悠聲音不大,在場的都聽到了。
冷清領了楊滅楚的命令,請不到大夫,就得以死謝罪。
在皇后娘娘這裡動手,是要被處死的。
左右是個死,他只能選擇動手,最起碼,還能拉幾個墊背的,主子那邊,他也能有個交代。
沈悠悠一聲住手,他第一個跳到圈外,放下武器。
幾個宮女也停了下來,三喜手上的寶劍壓在冷清的脖子上,看着沈悠悠。
“三喜,皇后娘娘命你和我走一趟。”
三喜眼皮翻了一下,放下手上的武器,踹了冷清一腳,道,“前邊帶路!”彷彿冷清欠了她的什麼,狠狠的瞪了冷清一眼。
冷清捂着沒了耳朵的臉頰,轉身向前。
三喜和另一個宮女交代幾句,便跟在沈悠悠身後。
沈悠悠慢吞吞的跟在冷情身後,冷情幾次停下來等着,沈悠悠都當做沒看到。
楊滅楚命人來請大夫,焉能知道請來的不是黑白無常?
太子府就在皇宮的旁邊,出了皇宮就是,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
沈悠悠擡頭,看到高大的府門外面一邊一隻麒麟,傲嬌的昂着頭,就和楊滅楚一個德行。
別人的府門前都是獅子,楊滅楚卻用了上古神獸,這是故意要顯出和別人不同嗎?
冷清站在臺階下面,冷冷的說道,“請!——”
若是這個大夫醫治不好太子殿下,他手上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
爲了請大夫,他掉了一隻耳朵。
他不在乎一隻耳朵,卻在乎他的名聲。
他出道以來,還沒有敗在幾個女人手上的經歷。
就在剛纔,若不是三喜給他擋了一劍,他就不只是掉一隻耳朵的事了。
他寧可被人砍掉頭顱,也不願意頂着一隻沒有了一隻耳朵的頭顱,在太子府晃來晃去。
三喜昂着頭,跟在沈悠悠身後。
她是皇后娘娘的死士,皇后娘娘命她來保護這位大夫,她知道她的身上有多重的擔子,她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小覷了太子府裡的侍衛。
她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對楊滅楚非常的瞭解,生性多疑的太子殿下,若是不讓她跟在大夫的身邊,她該何去何從?
她可以不在乎大夫的生死,卻不能不替小主子考慮。
大夫沒了,就意味着小主子的生命受到威脅,爲了小主子,就是死,她也得保護好眼前的大夫。
一路向前,沈悠悠眼界大開。
楊滅楚的太子府裡,不只是建築和別處不同,就連花卉樹木,也是別具一格。
府上的下人,看上去也是光鮮靚麗,只是眼神卻是呆呆癡癡,彷彿沒有了靈魂。
每走幾步,就有侍衛把守,不知道平時就是這樣,還是專門爲了迎接她這個鄉下找來的大夫。
三喜已經握緊了寶劍,這不是來治病的,看上去,倒像是來赴鴻門宴。
三喜疾走幾步,到了沈悠悠身邊,說道,“你不必害怕,只要我三喜還有一口氣,就會讓你活着回主子身邊。”
沈悠悠眼皮沒擡,依舊慢悠悠的跟在冷情的身後。
三喜要保護她,她用得着三喜來保護?
“冷情!你怎麼纔過來?快進去!主子發怒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宮人,一邊打開門簾,一邊急切的說道。
太子爺都要駕鶴西遊了,冷情和大夫還邁着四方步,這是來救人,還是閒庭信步?
冷情也不答話,站在門邊,讓了沈悠悠進去。
沈悠悠也不客氣,擡腿走了進去。
她向前看去,裡面出來一個女子,居然是姚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