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心中苦?苦毛線啊,這廝背後襲擊人苦屁,那是缺德的流氓行爲好不好。
然而就是這樣,上不了檯面的,遭人鄙視的行爲,卻讓看到這一幕的,孩子與家長們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梅雨季的大姨姥姥嗎,還連綿不絕?
真的,在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這樣的周易老師,品德更崇高!
然而,儘管周易小動作很隱蔽,但還是被其他人,從人縫裡看到了。
康雅她們所在的位置,恰好就能清清楚楚看見,周易所有的小動作,她們忍不住捂眼睛了,這還是那個,在《明朝那些事兒》中,道貌岸然的周大主持人?
還是那個,在帝都大學課堂上,爲人師表的周易大教授?你妹的,缺德的叫獸還差不多。
可與此同時,她們的心中,也不禁爲周易暗暗豎大拇指,認爲周易不是幹壞事,而是在幹好事,王副臺長這貨,早就該打了,看他被打,很解氣啊。
戚大姐她們心虛的東張西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好像不是周易在幹壞事,而是她們在幹壞事一樣。
小荷發現,康雅也朝周易那邊看呢,假裝無意中跨了一步,將康雅的視線擋住了,隨後,還小心翼翼的觀察康雅的反應。
康雅哭笑不得,“看什麼看,你們看見啥了?”
隨即她一副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小荷一嘿,“嘿嘿,今天的天氣好好。”
小卞要吐血了,小妹妹,外面在下着細雨呢,你那隻眼睛看到,今天天氣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看到就看到唄。
不過,他也咳了聲,“咳咳,好像攝像機關了呢。”
戚大姐與韓編輯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就各自扭過頭去,一副很困惑,我不知道啥的模樣。
數分鐘後,追悼廳內,圍住王副臺長的一羣人,忽然一鬨而散,像是約好了似的,但是……
我們氣度不凡的王副臺長,此刻卻跌坐在地,真正成了豬頭三,身上臉上全都是腳印子,紅的,紫的,灰的,奼紫嫣紅,很有人體彩繪模特的範兒。
可惜聲音如同殺豬叫,很破壞藝術性。
“領導。”
“王副臺長。”
他的助手親信們見狀,各個大驚失色,急忙衝上來噓寒問暖,更是將他“保護”在中間。
麻痹的,都是誰下的黑手,王副臺長的大肚子,要是流產了腫麼破?
有人將他扶了起來,還有人檢查他的傷勢,萬幸的是,沒流產,咳咳,還好,沒有什麼重大的傷勢,都是軟傷,出了點血,樣子看起來嚇人,連輕微傷都算不上。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罪也夠王副臺長受的,就他這養尊處優的身板,那經得起如此折騰,疼也疼死這貨了。
他的親信門,尤其是他的助手,更是如同受了奇恥大辱一般,憤怒指責周圍孩子,與家長們,“你們膽子不小,敢暗算領導,是誰,自己主動站出來,我們已經報警了。”
周圍衆人心頭一驚,都沒有說話,更沒有人站出來。
周易看不過眼,“報警就報警吧,特麼的,你跟誰咧咧呢,要是驚嚇了孩子們,看老子不廢了你。”
助手一見是周易,心中一驚,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今天這事,讓他們意識到,周易這鳥脾氣,不是一般的操蛋,連王副臺長他都敢指着鼻子罵,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人呢?
周易很嚴肅,“剛纔我就在旁邊,親眼看到的,沒人要去打他,是人多太擁擠了,大家磕磕碰碰是正常的,連我都被人擠得不行,衣服都擠掉了,那可值好多錢呢。
“要我說啊,王副臺長是平時太缺少鍛鍊,又心寬體胖,自己沒站穩摔倒了,我承認,我也被擠得失控,無意中踩了他,但他也踩到我了啊,再說,我也沒裝可憐是不是?”
裝可憐,勞資裝你妹的可憐啊?王副臺長氣瘋了,指着周易的方向,怒吼,“就是他,肯定是周易乾的,是他打了我。”
這貨被打的眼睛都腫成縫了,壓根看不清周易在哪裡,只能靠聲音辨位了,倒很有唐門暗器高手的風範,聽音辨位。
周易不樂意了,“王副臺長你這就不對了,咱眼睛看不見沒事,但心裡要有數啊,像你這樣德高望重的領導,誰會吃飽了撐的打你,你沒看到,可不能瞎說。
“再說,你剛纔東倒西歪的亂踩,踩了我好幾下,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呢,咱說話要憑良心是吧?”
那些家長也跟着嚷嚷,“對,我們可以作證,沒人打你。”
此刻就連那些,原本純潔的孩子,也都眨了眨純真的大眼睛,“剛纔都是意外呢,哪有人打人了啊。”
在這一刻,所有家長與孩子,都做了僞證,這本來是種羞恥的行爲,但此情此景,衆人的心中,卻都有莫名其妙的神聖感。
世上也只有周易這廝,能顛倒黑白到如此“正義”的地步。
王副臺長氣得差點吐血,“你,你們都撒謊,警察來了,看你們還怎麼狡辯。”
大家心中一凝,都有些惴惴不安。
康雅心中也是一寒,王副臺長這行爲,着實太過醜陋,連她都忍不住心冷,對王副臺長徹底絕望。
其他幾位臺裡的領導,也是暗自搖頭,這不明擺着,你姓王的失了人心,還不知廉恥的要查明真相,你不怕丟人,咱們還嫌丟人呢。
她們相互對視,都搖頭離開了,要鬧笑話,你姓王的自個兒鬧好了。
再說,這可是老樑編導的葬禮,這可是亡者安息的地方,你丫的,鬧起來,是讓老樑死不瞑目呢,還是要讓帝都衛視,鬧出更大的醜聞呢。
原本這王副臺長在臺裡,就是媚上欺下的主,也有點能力,更會搞好關係,因而很多臺領導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此前有很多他不好的言論,大家也都睜隻眼閉隻眼了。
然而眼前此事一出,周易的新詩一出,大家心中都明白,王副臺長算是完了,周易那詩罵的太狠了,鬧得也太大了,大家都是媒體的,知道輿論的力量有多大。
這種時候,誰也保不住王副臺長了。不是完全無能爲力了,而是王副臺長的行爲,讓大家都要搖頭放棄了,這種人,已不值得大家全力維護了。
臺裡的領導走了,攝製組的人也走了,社區領導也走了,王副臺長與助手她們,深怕再出事,也跟着到外面去了,但卻沒有離開,因爲她們要等警察來,要找周易她們的麻煩。
甚至就連其他的媒體記者,也都走了,出了剛纔那種事,尤其是周易的詩句一出,大家都認爲,最有價值的新聞有了,這是都要趕回去,搶先一步發稿呢。
所有外人都走了,剩下的,不是親朋好友,就是老樑的同事,可算都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於是小豔含着淚花,快步走到周易身前,恭恭敬敬深鞠一躬,“周老師,謝謝您爲我爸主持公道,有了您這詩《君子吟》,我爸也含笑九泉了,是您讓我爸名揚千古的不朽了。”
周易連連擺手,“小豔你弄錯了,是你爸讓這詩名揚千古,我相信,樑叔精神會永垂不朽的。”
儘管周易說的謙虛,但這裡所有人都明白,這詩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以後但凡有人提到那首詩,就會想起那個,曾經默默無聞的老樑,他的名字會跟這詩一樣,成爲偉大的傳承。
在這其中,感觸最深,也最感激周易的人,就是老樑最至親的女兒小豔,因她明白,周易選擇在直播途中,將這首詩送出,那是做好爲她爸爸,而與王副臺長同歸於盡的想法了。
這份深情厚誼,真的讓小豔感覺無以爲報,只能永遠的,世世代代的銘記於心了。
隨後,葬禮按照程序繼續。
當老樑的親人,小豔她們捧着老樑骨灰離去時,這邊有警察剛好來到了。
還真是報警了。
王副臺長她們,一見警察來了,情緒立刻激動起來,“警察同志來的正好,就是那個姓周的,他帶人打人,傷勢很嚴重。”
警察公事公辦,“嗯,是你們報的警?事情的經過是什麼?有沒有嫌疑人?傷者要不要緊,需要先送醫院嗎?”
要緊個屁啊,只要將周易抓起來,將那些打人的傢伙都繩之以法,我們才能放心啊。王副臺長助手等人,紛紛說明情況,更是直接指出,周易就是主謀。
那個帶隊的警察一看周易,感覺怎麼很面熟呢,再看看其他人,與現場狀況,恍然,這不就是電視上剛播出的,追悼會現場寫了罵人詩的人麼?
我靠,原來這被打的傢伙,就是那個害死了大愛老樑的領導,麻痹的,打了也是活該,沒打死他都算輕的了。
這位帶隊的警察,看王副臺長的眼神,都有一抹不易覺察的厭惡,但還是公事公辦的做筆錄,現場調查。
所有的家長與孩子都證明,周易沒打人,只是當時比較混亂,大家無意中發生了踩踏事件而已。
踩踏能有巴掌印子?是用手走路的嗎?
然而那位帶隊的警察,也是深以爲然的樣子,“既然現場有這麼多證人證詞,那就不能按打架事件處理,而應以突發意外處理,那個誰,我看你還是趕快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啥,突發意外事件處理?突發你大爺啊,明明是她們打了我啊?王副臺長臉都綠了,“她們這是打人,六個人以上,應該算社團了吧?你們抓人啊?”
那帶隊警察也繃臉了,“抓什麼人?現場好幾百號人證,肯定是你們自己看錯了,趕快自己到醫院檢查吧,碰到這種踩踏事件,大家都自認倒黴,收隊。”
踩踏事件?我踩踏你大爺啊?王副臺長身體晃了晃,好懸氣絕身亡,麻痹的,這是什麼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