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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帶着克雷德和伊莉安一路逃向城牆大門,卻發現教廷國門口已經亂作一團,遠遠望去分不出彼此的盔甲戰士擠在一起,長戟長劍每每落下,便有人倒在血泊中,然而,饒是如此,卻又更多的戰士加入到戰鬥中來。
鮮血很快染紅了大門地上、牆上的青石磚,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和砍殺聲讓克雷德瞪大了眼睛,更西伯和伊莉安倒吸冷氣,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在最接近聖主七賢的聖地,竟會發生如此慘烈的戰鬥。
西伯攔住兩個小鬼,把他們帶進城牆角下的陰影裡,在這裡他們能看見門口的一切戰況,卻不會被輕易的發現。
“自相殘殺!他們中了魔法嗎!?”克雷德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
“不,你看他們的手臂。”西伯指指前方。
克雷德順着西伯所指的方向望去,集中精力的觀察着,終於發現這些仲裁團戰士,有人手臂、或是手腕上裹着一截白布,而且從整體上來看,帶白布的一方更佔優勢。
“看上去,喬納森•戴布里克一直都是無辜的,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西伯低沉的說道。
“我們怎麼離開?”克雷德問道,幾乎是同時,幾個教廷國的低階僧侶帶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從他們身邊從匆匆跑過,可能因爲太慌張,並沒有留意到藏在陰影裡的克雷德一行。
西伯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靜待其變。幾名僧侶在戰場邊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影,他們低聲交流了一下,便貼着牆根小心翼翼的向門口摸去。
很快,5名纏着白布的仲裁團戰士剛剛放翻幾名對手,忽然發現幾隻“老鼠”向門外摸去。他們交換了一下目光,幾步就攔到了他們面前。
克雷德心裡猛地糾結着,環顧四周去沒有發現一件能當做武器的東西。他瞅瞅身後的伊莉安,女孩自從離開小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三人中,也只有西伯還算裝備齊全。少年以詢問的目光望着他,卻被暗示不要輕舉妄動,克雷德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安靜了下來。
一名打算逃走的僧侶正要和綁着布條的戰士說話,卻被對方用長矛貫穿頸部,可憐的僧侶捂着喉嚨向後仰去,未等他的身體跌落地上,他的同伴們也慘遭毒手。
“我們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克雷德死盯着幾名在屍體上補刀的戰士,死死的握着拳頭:“如果被堵在教廷國,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同意。”西伯從腰間抽出長劍遞給克雷德,然後他看到了抱膝靠在牆上一直不言不語的伊莉安。
“伊莉安,精神點。”他說:“出了這扇門,就有機會重新開始了。到時候一切都可以重來,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別人,我們不再去當獵魔人!”
伊莉安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她檢查着手中下意識從屋裡帶出來的**,然後向西伯回以堅定的目光。只是,女孩微微失神的眸子和蒼白的臉色,令克雷德的心裡激烈的震動着,在親身經歷那麼多事之後,少年明白這一次伊莉安要失去很多東西,而且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也正是這一刻,克雷德從心底泛起一股對伊莉安的同情,也第一次發現自己其實有一點在乎她。
西伯拔出腰後橫插的短劍說:“聽好了,你們兩個,不要戀戰,那5個傢伙離我們最近,如果我們被發現,那一定是他們最先和我們接觸,仲裁團的戰士沒有學過驅魔術,但是個個都是對人作戰的高手,所以儘量不要近身。一會我在最前,伊莉安殿後,克雷德走我們中間。見機行事。”
“我可以衝在最前面!”克雷德沉聲說。
“你聽好,安全的帶你出去是我的任務,這次教廷國在劫難逃,不管喬尼再怎麼忙拯救大陸的事,這次也於事無補,正義戰勝邪惡並不是鐵則,只有力量強大的一方纔會笑到最後,400年前我們贏了,但是這次我們敗了,按要求把你送到後,我就帶伊莉安離開,所以現在你得聽我的!”
克雷德氣鼓鼓的點點頭,西伯開始倒計時:
“三、二、一……衝!”
三人疾風般躥出藏身地,卻幾乎是立刻就被那5個尚未重新投入戰鬥的戰士發現了。重甲戰士一字排開擋在他們的去路上,靜靜的等着獵物上鉤。
西伯擡手扣動扳機,一口氣將5支箭射全部射向擋在最中間的3名戰士。箭矢無法射穿厚重的鎧甲,發出清脆的響聲後無力地彈開,緊接着他手持短劍和最中間的長戟戰士撞到了一起,武器之間擦出火星,劇烈的撞擊聲令克雷德吃了一驚,他從不知道西伯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一個輕巧的身影從西伯的身後躍起,拳刃上的利爪閃着寒光刺向對手,但是,她左面身側的一名仲裁團戰士已經飛快的包抄過來,長戟的斧刃發出呼呼的裂風之聲直掃向女孩的脖子,她急忙伸展身體,雙腿前踢向對手臉部,同時讓那斧刃掃過自己的鼻尖。那名戰士一面將長戟的尾端插入地面,一面單手擋在臉前,伊莉安的腳踢沒有擊中,只好藉着這股力量落回原地。但是,她右側卻又是一道寒光,腳尖才挨着地面的伊莉安無法借力閃避這次攻擊,情急之下她擡起右手,左掌撐住右手手腕,用拳刃的護臂部分硬生生的接下了這次攻擊,沉重的攻擊將女孩的身體擊飛,卻砸中了依舊和對手正在僵持的西伯的後腰。
“克雷德,你的掩護呢!”西伯不得不卸掉手上的力氣,向側面閃去,而伊莉安也在同時躲向另一邊,仲裁團戰士的長戟削掉了西伯肩頭的衣角,帶走了伊莉安的幾縷頭髮;他們兩人重新站起身體,2柄長戟和一柄長劍立刻向他們壓來,互有協作,以攻爲守的陣勢,將西伯和伊莉安逼得節節敗退,到最後甚至不得不背靠背的擠在了一起。
“見鬼!”西伯低罵了一句,卻發現周圍沒了克雷德的身影。他急忙在混亂的戰場中搜尋者,很快就在他們旁邊不遠處的地方發現了正在奮戰的少年。有趣的是,和他纏鬥的兩名仲裁團戰士看上去竭盡全力的在和他戰鬥着,卻沒有討到一點的便宜。馬上,西伯就知道了原因:
克雷德的手臂上,虛實難辨的神煌再次綻放着輝耀,銀白色的純潔之光環繞着他矯健的身軀,這股力量幾乎遮蓋了靈驗庇護所帶來的力量加持,在目睹少年幾次漂亮的防守反擊逼退對手之後,西伯甚至覺得如果這時克雷德雙劍在手,說不定能立刻扭轉戰局。
糟糕的是,之前力量過於支出已經讓身體機能超負荷運作,剛纔又被伊莉安撞了一下,舊傷復發,持劍的右手再次難以遏制的顫抖起來,短劍幾乎就要脫手。
“克雷德!你先走!”西伯大吼道。
“我不會拋下你們的!”少年吼了回去。
“再說這種話!我現在就殺了你!”西伯大罵道:“你這個愚蠢透頂的孤兒!你的父母會爲你的愚蠢惋惜的!“
“你這話太傷人了……”克雷德低頭躲過一記斬擊,卻被另一個對手踢中了後背,少年一個趔趄撲向前方,餘光發現自己正對着的是兩柄長戟的矛尖。克雷德的膝蓋全力向下撞去,身體後仰,矛尖擦着他的鼻尖掠過,接着重新從地上彈起,發現自己來到了黑着臉的西伯和一臉茫然的伊莉安身邊,而之前的五名白布仲裁團戰士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
“真是太好了。”西伯匆匆的望着四周,說:“我們似乎佔盡優勢啊。”
面對着五名戰技高明的戰士圍堵,克雷德心裡忽然沒了底,手臂上的神煌也在這關鍵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少年不安的環顧着四周,發現大部分沒有繫着布條的重甲戰士都倒在了地上,已經有更多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邊。
“停止抵抗,我會請求教皇大人會放過你們。”一個沉若磐石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着一個**着上身的高大身影撥開了重甲戰士的包圍圈。立刻的,大門附近立刻安靜了下來,而來者手持的巨型戰斧,讓他的巨大體型反和堅硬如岩石的肌肉反而不是那麼突顯。巨人般的男子來到他們面前停住腳步,他棕色的頭髮被紮成滿頭的辮子,讓克雷德忽然想起傳說故事中的蛇髮女妖。
“神斧克拉肯!連你都背叛了教廷國嗎!”西伯憤怒的質問着。
“這不叫背叛,”一個瘦高的長袍男子從克拉肯的身後走出,他推了推眼鏡:“果然,那個孤兒只會壞事,我之前就建議過查姆斯坦儘快解決掉他。”
克雷德扯着嗓子吼道:“懷特大師!你的兄弟那倒不是被邪教殺害的嗎!”
“我盛情邀請過他,但是他癡迷不悟,纔不得不幹掉他,要知道在對咒法一無所知的念面前耍花招,那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
“你在殘害你的親人!!”克雷德怒罵道:“你就不怕下地獄嗎!”
“別擔心,你會走在我們前面的。”懷特揮揮手,重甲士兵將長戟齊齊放下,沾血的矛尖直指着包圍圈中的三個人。
“看樣子今天是走不掉了。”西伯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投降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們知道克雷德的秘密,說不定會把克雷德的手砍下來。”伊莉安說:“你都看到他們對自己的同胞做了些什麼。所以無論如何克雷德都不能投降的。”
“說的沒錯,”懷特說:“你們現在都是叛教者,異端必須死。克拉肯,既然決定效忠新教皇,那就請收起你對異端同情。”
克拉肯哼了一聲,將巨斧一把掀向身後,不再吭氣。
“西伯,我建議先把那個紅毛瘦猴弄死咱們在投降,你覺得呢?”克雷德死瞪着懷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我不會把伊莉安的安危置之度外的!”西伯大聲對懷特說,同時將短劍丟到地上。
“我們投降!”在克雷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西伯把手伸向腰間,看上去要解下武裝帶。四周的士兵見狀都停下了腳步,不再緊逼。
忽然,他發覺西伯衝他使了一個眼色,少年的腦子裡猛地一個激靈,他瞅瞅身邊的伊莉安,女孩神情泰然自若,已經不像剛纔那樣失落,應該是西伯已經用某種方法通知到她了。
這時候,3顆圓乎乎、黑挖挖的小球從西伯兩腿間慢悠悠的滾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它們身上。
懷特立刻怒喝到:“殺了他們!”
西伯揚揚嘴角聳聳肩,忽然大喊道:“閉眼!”
話音才落,刺目的光芒忽然從那三隻小球中爆開,包圍圈頓時陷入了混亂,西伯足尖一探一挑,短劍重回手中。下一秒,三個身影直接衝向擋在大門方向的一名短暫失明的重甲士兵,西伯飛起一腳踢中他的盾牌,克雷德伏身,手中寒光一劃,掃斷了他的腳腱,伊莉安趁勢騰空而起越過盾牌,而在落地前,手中的拳刃已經刺穿了那名士兵的後頸。
“成功了!”伊莉安邊跑邊喊。
“你殺人了!?”克雷德瞅了一眼身後仰面摔倒的士兵,鮮血從盔甲的縫隙間噴出,地上很快一攤血泊。
“廢話!你沒殺過人?”女孩氣呼呼的吼了回去,碧藍的眸子射出的目光讓克雷德難以招架:他從出生到現在確實沒有殺過人。
就在他們幾乎就要穿過大門離開教廷國的時候,一道黑影越過他們的頭頂,颳起的勁風令他們後腦勺傳來一陣涼意,緊接着那團黑影直接砸在了他們面前的地上,青石磚被撞成一片漫天的碎屑。緊接着,寒光閃閃的斧刃從中冒出,直指着逃跑中的衆人。
“你們逃不掉的。”克拉肯走出煙塵,冷冷的說。
“我拖住他,你們先走!”西伯咬緊牙關迎着克拉肯的巨斧衝了上去,他的短劍被輕而易舉的招架,力道也大大不如之前,克拉肯單臂猛推戰斧,西伯就像一個人偶似的被退出老遠。然後他又用沉穩的姿勢和狡猾詭異的斧鋒將企圖繞過他的伊莉安和克雷德逼了回去。
“真不愧是教廷國仲裁團的總教官。”西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手中的短劍甚至從他的手中滑落,這名前任的獵魔人情報官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了。
“西伯,你怎麼了?”伊莉安問道。
“沒什麼,舊傷沒有完全恢復……”西伯儘量讓自己的呼吸平復,在他身後,教廷國的大火已經蔓延開來,天空已經分辨不出日夜,恢復視力的仲裁團士兵再一次將他們團團圍住。
“看來這次是跑不掉了。喬尼那傢伙也是,爲什麼不跟這一起來。”
“進攻。”克拉肯的聲音就像是處刑官的絞刑令。
數不清的長戟利劍立刻從四面八方刺向三人。
但是,利刃卻在離他們半步的地方被一股力量阻擋。下一秒,這罩型的力量忽然炸開,青藍色的魔法風暴發出嘶鳴,將圍攻他們的仲裁團戰士吹得七零八落。
“西伯!這是什麼招數!”克雷德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做的。”西伯的表情同樣很吃驚。
話音剛落,一名老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克拉肯的身後。他的腳步緩慢而沉穩,身上的白袍隨着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與白髮和拖到腰間的長鬍子一起隨風亂舞着。身體的輪廓,卻好像鍍着一層神秘的光暈。
老者的眼睛裡翻騰着同樣的光芒,他將手杖用力插向地面,口中噴涌而出的聲韻混雜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彷彿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聲音。
“離他們遠些!”
克拉肯警惕的看着他,橫過巨斧然後拉開了架勢:“汝乃何人?”
“你無需知曉。”老人左手向前一推,狂風大作硬生生的把克拉肯那強壯的身軀向後推出數米,直到巨漢將巨斧的長柄頂在地上,才勉強止住去勢。
克拉肯低吼一聲,忽然爆起,金色光芒環繞的巨斧激起空氣的爆裂聲幾乎震暈了克雷德。一眨眼的功夫,巨斧就劈在了老人的憑空出現的護罩上。
在兩股力量的撞擊下,空氣彷彿由凝固狀態忽然變成了滔滔的洪水亂流,咆哮着摧毀了大門的拱頂,掀飛了沾滿鮮血的牆皮,碎石飛削給趕來的近30人的後續支援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亂石掠過,地上只剩下一截繫着白色布條的手臂。
“這是什麼!”克雷德從地上爬起身,大聲的問道。
西伯掙扎着擡起臉:“如果沒有估計錯,這應該就是失傳已久的……魔法。”
“魔法!?”少年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言語之間,克拉肯忽然加大了力量輸出,金光就像爆開的火焰一樣從他的身上激射出來,老者的護盾產生龜裂,細紋飛快的蔓延至整個護盾,緊接着就是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護盾隨風而逝,而克拉肯則借勢將巨斧一把砍進了老者的肩膀。
這一下,原本已經燃起希望之火的三人,心情立刻跌倒了谷底。
“出場這麼拉風!但一下就本幹掉了!?”克雷德捂着臉哀嘆着說:“爲什麼咱們的增援不能像喬尼一樣靠譜啊!”
忽然,一道閃電正中克拉肯的腰部,巨漢趔趄兩步,撐住了身體,卻又被緊隨而來的一枚閃電球正中胸口,一頭摔進了廢墟里。而之前那個被斧子劈中的老者身影竟然憑空消失了。
白袍老人從一片扭曲的空氣中鑽出來,然後大踏步的向克雷德一行走來。這一套魔法,讓克雷德的眼睛差點跌出眼眶。
“您……您……是……”
“我叫莫迪爾•風暴之語,如你們所見,是一名魔法師。我來帶你們離開。”
伊莉安輕聲問道:“閣下,請問您受誰之託帶我們離開?”
“喬尼。嗯……喬納森•戴布里克。”老法師說話的時候,鬍子跟着一動一動,加上他身上披着的白色法袍,看上去就像一顆白楊樹。說話之間,通往教廷國大門的各條街道立刻變得熱鬧起來,烏黑的盔甲彼此撞擊的聲音直接傳到了衆人耳邊,數不清的仲裁團戰士熙熙攘攘涌向大門。
老法師搖搖頭:“玩弄逝者靈魂、驚擾亡者安息的愚蠢之人,自古以來從不稀缺,但皆不得善終。”
西伯焦急的望着人海提醒:“法師都是知識的最高追求者,不過,如果您再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而不帶我們離開,很有可能空手而歸。”
老法師表情肅穆的擡手指向茫茫人海:“恐懼和急躁容易如同野火,加熱冷靜,燒盡理智。”
與此同時,克雷德的腦海被由遠及近的哀嚎聲填滿。少年被這聲音弄得心煩意亂,卻發現別人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頭暈眼花的少年急切的想找到聲音來源,忽然,他呆住了,然後把自己錯愕的目光投向了仲裁團的人海中。
“面對這種情況,靈語者往往能最先發現。這是聖主七賢恩賜,但是運用不當,就成了一種詛咒。”法師沉聲說。
“出什麼事了?”西伯問道。
“那些仲裁團的戰士,他們已經死了。”克雷德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些繫着白色布條的和沒有繫着的都是……他們的靈魂本束縛在自己的身體內,我能感受到他們充滿了遭到背叛的憤怒感。”
“蘭瑟?”老法師輕聲呼喚着名字。很快的,他身邊的空間發生了扭曲,然後出現一個青藍色的點,緊接着這個點向上下兩側伸展變成一條發光的粗線,進而又像眼睛一樣張開。
不過,出現在衆人面前並非是一隻奇怪的大眼球,而是一張古樸的餐桌,整潔的廚房,以及桌上豐盛的菜餚。
還有一個和克雷德年齡相仿的抱着一盤黑呼呼物體的小夥子在衝他們打招呼:
“莫迪爾老師!抱歉我把燒雞燒糊了,你教我的那個咒語我還不能……哇!”蘭瑟通過傳送門看到了另一面的景象,頓時將燒糊的雞肉拋到了身後。
“你們先過去。”莫迪爾的目光沒有離開看起來彷彿在熊熊燃燒的紅色教廷國:“我和喬尼還有事做。”
西伯想要開口,雙腿卻不受控制的發軟,最後在伊莉安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他去找教皇了,教皇現在情況不大妙……”
“我知道,所以我纔過來……按理說,我其實不該在這個時候現身於世。”莫迪爾匆匆的瞧了瞧克拉肯摔倒的方向,急忙揮手:“時間寶貴,這裡交給我。”
西伯點點頭,便在伊莉安和克雷德的攙扶下步入傳送門。希望之門在老者背後無聲合攏。
莫迪爾•風暴之語的對面是密密麻麻的亡者軍團,他深吸了一口氣,這略帶着腐朽和焦灼味道的空氣令他想起年輕時第一次面對強大的對手,還有400年前的那場聖戰,無數法師在那一戰中化爲永恆……老法師的眼角竟有些溼潤,呼吸也變的顫抖起來。
忽然,他高舉法杖,洪亮與韻律完美柔和的咒語驟然響起,彷彿整個天空都在幫他吟唱,瞬間壓倒了死者們的吟語。
莫迪爾將法杖尾端猛擊地面,在一陣輕微的震動後,幾星火苗從他的身後的地上緩緩冒出,這些火苗搖曳着聚攏在一起,立刻變成了一個威武雄壯的戰士輪廓的火人,這火人還沒有完全成型,又有第二個、第三個火人從地上冒出……短短的幾秒鐘後,莫迪爾就成爲了統領着數百火人衆的將領。
“今日之後,世界就此改變,願這火焰能夠安撫你們的靈魂。”老法師的雙眼精芒四溢,他一聲令下,火焰軍團轟然向前突進,瞬間就把亡者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