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說的輕描淡寫,倒是把我給震驚到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對手能讓堂堂黑無常張小辮被大卸八塊,這要真死了,豈不是地府的黑陰差都羣龍無首了?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扶文賓還幫它給治好了。
這種起死回生的能力,該稱得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人了吧!
總感覺他待在地府,實在是屈才了。
男孩說完,趕緊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聽到,又小聲叮囑我:
“大哥,你可不要把這些告訴我師父或者大將軍,不然我得捱揍了。”
他終究還是個小孩子,處理事情雖老道,但依然難掩稚氣。
我笑了笑:
“放心吧,我守口如瓶!”
男孩這才放心的咧開嘴,或許是因爲看我年輕好相處,男孩很願意跟我聊天,好奇的問道:
“對了,你來這裡也要治病嗎?”
我尋思着他是扶文賓的徒弟,多少有些本事,就算是現在沒有,跟着扶文賓這種大佬,將來也肯定不容小覷。
於是我試探性的問道:
“你覺得呢?”
男孩老氣橫秋的摸了摸下巴,退後跟我拉開了兩步遠,眯眼看了看後,喃喃道:
“你渾身精純的魔力,身體也十分的強韌,沒什麼問題啊……”
才十來歲的小孩,就能一眼看出我渾身的魔力,果然不簡單。
並且,我在他身上沒有發現絲毫靈力的跡象。
我點了點頭,也好奇的問道:
“火……你明明沒有靈力,又是怎麼看出我渾身魔力的?”
叫火的男孩有些得意的抿嘴笑道:
“這就是我師父的厲害了,我師父教我的是五行之法,不用吸納天地靈氣。”
雖然沒聽懂,但他口中的無形之法,讓我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我趁着這個機會問道:
“火,實不相瞞,我原本修煉的是人間靈力,意外被魔力滲透了身體,你師父有沒有幫別人轉換過體內靈力啥的?”
男孩聰明,一聽就懂:
“你的意思是把你體內的魔力轉換爲靈力?
我激動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男孩撓頭想了想:
“之前倒是有隻陰靈渾身怨氣,整天滿腦子都是殺戮,後來被師父遇到,利用五行之術幫它強行逼出了怨氣,又注入了些靈力進入它體內,醒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安安靜靜的……不知道這種算不算。”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會兒,能把怨氣換成靈力,雖說怨氣不同於魔力,但好歹也算是換了。
頓時心裡充滿了希望,莫非張小辮帶我來這裡,也是有用意的。
這時候,紅房子的木門打開,張小辮從裡面探出白臉喊道:
“醒了,掃鬼進來看看。”
我二話沒說,和男孩一起快步走向紅屋子。
原本躺在銅爐下來的伍元昌,此刻已經被挪到了牆邊的牀上。
它坐在牀頭,臉色已經好了很多,還有些紅潤。
那隻斷手被扶文賓用紅色的泥巴包裹着,胸口傷痕已經痊癒。
見伍元昌沒事,我心裡也很高興,便走上前問道:
“伍大哥,感覺怎麼樣?”
伍元昌欣慰的笑了笑:
“有五行神醫出手,我想死也死不了。”
扶文賓謙虛的搖着頭:
“你原本傷的也不重,是大將軍想讓我幫你接上手。”
伍元昌感動的就要起身跪地行禮,卻被張小辮大手按下:
“躺好,休要婆婆媽媽!”
……
幾人在屋裡又細聊了會兒,伍元昌之所以受傷是因爲白陰差週末,這件事也絕非週末一人發瘋所爲,肯定跟白陰差那邊勢力有關。
但一說到白無常,張小辮就堅決的搖頭否決,堅信白無常不會亂來。
我也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地府現在是羣龍無主的狀態,老閻王已仙逝數十載,而臨死前寄託的新閻王更是奇葩,壓根就不願意繼承閻王的位置,一推再推……
地府之所以還能勉強平衡,主要靠的是陰差大軍,而地府的勢力又不止有陰差大軍,還有至少七八股勢力存在。
除此之外,伍元昌救走的那名野鬼阿青,已經被安排去脫胎轉世,那名迫害過阿青的壞陰差,也派了專人開始暗自調查。
不得不說,張小辮肯定是位負責任的好無常,至於那名素未相識的白無常,就不得而知了。
也讓我想起了十二密碼箱裡的其中一個視頻,就是一名身穿白袍的女子,統領衆白陰差似乎在攻打地府……當然,視頻只有簡單的片段,也不能分辨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因爲張小辮的堅持,伍元昌要在紅色屋子裡躺上七天,從而長出新的手。
我找了個機會,直接問扶文賓道:
“醫師前輩,我有件事想請教請教你。”
說完,我看了眼張小辮,它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顯然是默認我的話了。
扶文賓儒雅的推了推鼻樑的圓框眼鏡:
“不必拘禮,我跟大將軍很熟,你又是其弟弟,乾脆今後你就叫我賓哥好了。”
這麼隨和又厲害的高手,被我碰着,我還真得感謝張小辮了。
我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
“那好,賓哥,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把身上的魔力換回曾經的靈力……”
接着,我又把事情的經過,認真的跟扶文賓講了一遍。
他耐心聽完後,點頭淡然的說道:
“我大概知道了,理論上來說,換回靈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扶文賓頓了頓,又說道:
“這樣,我先幫你檢查檢查,看你的經脈能否經得起這麼來回折騰。”
我當然是沒有意見,連忙拱手道謝:
“太感謝了!那就麻煩賓哥了!”
扶文賓很平靜的搖搖頭,讓張小辮先稍等,隨後帶着我去了另外一間屋子,是黑色的那間。
屋內依舊有銅爐,只不過鏈接銅爐的繩子變成了黑色。
我好奇的問道:
“賓哥,黑色的房間代表我是什麼體質?”
扶文賓淡然說道:
“黑色在我這定義爲木,我目測你有可能屬木體質,先檢查檢查吧!”
說着,我在扶文賓的指引下,和之前伍元昌一樣,躺在了銅爐底下。
無底的銅爐烏漆嘛黑的,也不知扶文賓怎麼操作的,只聽“嗚!”的聲,瞬間一股黑色的光,從銅爐照了下來。
黑光溫暖柔和,我眯眼擡頭看去,這銅爐裡面正在緩緩的轉動運行,像極了在碗裡攪拌黑芝麻糊。
扶文賓又叮囑道:
“閉眼。”
我老實的趕緊把眼睛閉上,只聽到各種“砰!咚!嗚!……”的混雜聲響。
半響後,扶文賓帶着疑惑的語氣喃喃道:
“不對啊……難道我看錯了,你是雙屬體質?”
扶文賓這時候拍了拍我肩膀,我睜開眼,看到滿臉嚴肅的他:
“李曉,跟我去另外一個房間測測。”
雖然不知道扶文賓到底在疑惑什麼,但我還是起身跟他又進入了一間白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