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他根本沒有膽量上門。
李自成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他親自登門解釋什麼?解釋自己爲何摧殘他?
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宮主淡淡道:“不去?你知道南疆軍團第八軍袁崇鑾的故事嗎?”
公羊慶怔了怔,他是公門中人,對於軍宮的事還真不太感興趣,沒怎麼了解。
“宮主要給我講故事?”公羊慶失笑道。
他對所謂的故事,顯然沒興趣。
宮主拿起毛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三個字——袁崇鑾。
“有一天,夏輕塵率領雲嵐戰團途徑袁崇鑾的地盤,特地命一位女兵彙報軍事情報,但這位袁將軍鬼迷心竅看上那位女兵,意突染指。”
公羊慶不以爲然的聽着,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什麼可聽的。
“那位女兵性情剛烈,以自刎爲要挾,拒絕了袁將軍,無奈,袁將軍只能放棄,然後把女兵打傷,並丟下山。”
聽到這裡,公羊慶無所謂道:“軍中那幫老粗就是這樣,沒什麼可稀奇的吧。”
真不明白,這也算故事?
宮主放下筆,淡淡道:“你知道後來怎麼樣嗎?”
還有後來啊?
公羊慶想當然道:“夏輕塵很生氣,罵袁崇鑾一番?”
但,也僅此而已吧。
袁崇鑾好歹是一位小月位的將軍,夏輕塵能夠將對方怎麼辦?
“後來……”宮主眼神深邃道:“他帶兵攻下了袁崇鑾的地盤,就地處決了他。”
本靠在椅背上的公羊慶,忽然坐直身子,吃了一驚:“僅僅因爲女兵被打傷,就殺了一位將軍?”
女兵,將軍,二者間相差十萬八千里!
夏輕塵太護短了吧?
“另外,還殺傷第八軍團數萬人。”宮主補充道。
公羊慶臉色有些難看,心中直打鼓。
一個女兵尚且引發夏輕塵大怒,他把靈宮的宮主折磨得快死,夏輕塵會怎樣?
宮主道:“所以,按我吩咐,儘快登門做說明。”
公羊慶憂心忡忡,魂不守舍的點頭:“哦,哦,好。”
宮主不動聲色的瞟了眼他臉色,若有深意道:“你沒有對我隱瞞什麼吧?”
公羊慶連忙回過神,道:“當然沒有!”
他心中不安的起身:“不打擾宮主,屬下告辭。”
內心之中,他抱着深深僥倖。
此地是天子腳下的涼州城,而不是塞北之地,夏輕塵應該不敢那麼放肆吧?
話音正落。
忽然,一道紫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映照得上空通明不已。
書房裡,亦被透過白紙的紫色微光滲透,將屋內映照得微微泛紫。
公羊慶仰頭望去,詫異道:“這是軍宮的緊急召集訊號吧?怎麼會出現在城裡?”
通常,不應該是出現在有戰事發生的戰場,或者是郊外軍營的演習時嗎?
“而且,還是紫色的訊號,這是哪一支隊伍的?”公羊慶思索呢喃。
宮主面龐在紫光映照下,顯得擔憂無比,緩緩道:“是紫字天團的召集訊號!”
能夠發射召集令的,只有一個人!
夏輕塵!
公羊慶心臟猛然一跳,有種強烈的不祥之感,道:“他怎麼在城裡發動緊急傳訊?”
宮主沉聲道:“應該是有大事,大到不惜動武的地步。”
公羊慶心臟突突狂跳。
只有他明白,夏輕塵爲什麼召集紫字天團。
其心中的僥倖,正在一點點破滅:“紫字天團已經解散,應該召集不到人了吧?”
宮主沉思道:“難說!夏輕塵的戰績,雖然被涼王壓下去,大多數世人都不知曉,但軍宮裡哪一位軍人不知道他纔是真正的無雙戰神?”
“他是涼境所有軍人心中的一面旗,如今歸來,號令舊部,未必無人聽召。”
公羊慶的心中發涼,手心裡全是汗珠。
“你到底怎麼了?”宮主道。
公羊慶強作鎮定:“沒事,沒事,只是有些驚訝夏輕塵爲什麼大動干戈。”
宮主點首,好奇道:“我也奇怪!夏輕塵應該懂得,城中召集舊部,可是相當敏感的事。”
若是傳入涼王耳中,很容易被涼王猜忌,是否有叛變之心。
“可是,什麼事能引他如此震怒呢?”宮主呢喃道。
公羊慶一顆心不斷往下沉,連忙道:“屬下先行告退。”
宮主凝望着彌久不散的紫色光華,不知爲何,有種莫名的憂心。
護城軍團,正北軍區。
一名正在營帳裡熟睡的士兵,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將其驚醒。
“老趙?”後者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大半夜,你不睡喊我幹什麼?”
名爲老趙的士兵,無聲的指了指營帳外,那一抹彌留天際的紫光。
後者一看,登時激靈清醒:“紫字天團緊急召集令?是夏大人召集我們!”
名爲老趙的士兵,凝重的望着營帳外,紫光下,神情複雜。
“可是……紫字天團已經解散,我現在是雪鳥天團麾下的一名士兵長啊,我……我該不該應召?”後者遲疑道。
軍規如山,已然變換身份的他,按照軍規來說,是絕對不可以再應召。
老趙深深望着天外,沙啞道:“夏大人爲國捐軀,非但沒有得到善果,還被奪走一切榮譽,連他麾下的紫字天團都解散。”
“涼王無情,我不能無義,讓他寒心。”
後者深感觸動,的確,涼王可以讓夏輕塵寒心,但他們不能,他們是夏輕塵栽培出來的兵。
望了眼熟睡的新同伴們,後者悄悄起身,鑽出了營帳。
類似的一幕,在各大軍區上演。
西北軍區某個營帳裡。
憐星靠在椅子上,閉目沉睡。
一陣紫光閃過,其星眸驟然睜開,俏美的容顏展露一絲微笑:“總算回來了!”
她起身,離開營帳。
只留下一枚印有“章憐星”三字的軍宮令牌。
另外一個營帳裡,趴在一堆母狗堆中的仇讎,亦警覺的睜開眼。
其狗眼一亮,咧嘴道:“破軍營終於待夠了!”
夜深人靜裡,安靜的涼州城亦被陸陸續續的腳步聲打亂。
睡眠尚淺的居民,夢中驚醒,來到窗外望着街道上時而跑過的零散士兵。
大街小巷裡,所有士兵都向着中央廣場而去。
那裡,有一座兩層高的閣樓。
二樓上,孤火掩映中,一位英姿勃發的白衣少年,正對空獨飲。(還有一更,下午五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