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看到喬遠出現那般變化,遠處觀望的紫袍人幾乎全都神色一凝,剛剛纔平息的心緒又漸漸起了波瀾。
沒過多久,就見那月白色霧氣緩緩散開一道縫隙,喬遠依舊盤膝,寶相**,其眉心一輪明月散發着刺目的光芒。
“這……這是尊上的術,他居然……會尊上的術?”
明月一出,頓時就有不少紫袍人驚呼出聲,他們之前就覺得熟悉,現在一看這景象,心中不由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升月天空術第一重,雲開見月,此人怎麼會尊上的術法?”
日河宗所佔地盤附近,那名青袍修士神色透着驚疑不定,低喃間,目光轉而投向遠方。
不只是他疑惑不解,其他兩位元嬰大圓滿修士同樣心中震動,各有猜測。
黑月戰船上,燕塵子、紅裳童子以及段天固看到喬遠施展的術法後,身心齊齊一震,眼中爆出了從未有過的精芒。
原本三人皆盤膝而坐,此刻一同站起身來,走到船頭最前方,神色說不出的奇怪,有激動、有震驚、有不敢置信,更有一絲驚恐。
即便喬遠先前力挫雲水君,他們都沒有露出這樣複雜的神情。
其他人看見他們如此,皆有些疑惑不解,可唯有蘇真快步上前,低聲詢問了起來。
“師尊,小師弟可有何不妥?”
喬遠施展的秘術,他是見過的,威力雖然不凡,但也還算中規中矩,並非太過逆天,爲何他們三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聽到蘇真的話語,三人才回過神來,各自深呼一口大氣,對視一眼,便由段天固出言解釋了起來。
“小遠施展的乃是一種月力秘術,這月力秘術在修真界雖極爲少見,但也並不算出奇,可你們知道,月力秘術最先是從哪裡流傳而出,又是誰創造出來的?”
說到這,他神色更加複雜,帶着一絲感慨。
蘇真神色一動,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懂段天固的意思,心中頓時便有了一個猜測。
“莫非這月力秘術出自咱們月河宗?”
“沒錯,月力秘術最先只有月河宗纔有,而且是月河宗開宗祖師月無痕老祖所創。”
段天固點了點頭,臉上顯露出一絲莫名的苦澀。
其他人聽到這話,皆是神色微變,似是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回事,而且如今宗門,似乎也沒有什麼月力秘術。
曲楓上前一步,替衆人問出了這個疑惑。
“段師叔,既然這月力秘術最先只有咱們月河宗纔有,可如今爲何不見有人修煉?”
“修煉月力秘術的條件有些苛刻,首先要有一部凝聚月力的基礎功法,而那種基礎功法,也只能在月夜修煉,所以修煉起來,速度奇慢無比。”
段天固緩緩開口,看向遠處喬遠的目光有了不可思議,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弟子的瞭解太少。
“但就算再慢,這月力秘術的威力卻是神秘莫測,遠比一般以靈力催動的秘術要強上太多。”
“數千年前,宗門內還有許多弟子傾向於修煉月力秘術,他們自成一派,與法修、體修區別較大,爲此而單獨有了一峰。”
說到此處,船上衆人齊齊神情一震,眼中有了驚色。
一月峰乃是正統法修,擅長法術法寶,二月峰專注藥道,三月峰以煉體爲主,至於五月峰,則專研陣法禁制。
段天固說修煉月力秘術的弟子自成一派,爲此單獨有了一峰。
自古以來,所有人便知月河宗只有五峰,如此一想,事實清晰明瞭,那修煉月力秘術的一脈正是神秘莫測的四月峰。
思及此,所有人的神色都沉了下來,在宗門內,四月峰乃是一個禁忌話題,不可提及,更不可議論。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這就像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從他們第一天進入宗門時,便極爲清楚。
故而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避開與四月峰相關的話題,以至於多數人都對四月峰完全不瞭解,只知道它神秘,強大,充滿了危險性。
可今日,三位峰主竟主動提及了四月峰,而且看他們的神色極爲奇怪,顯然這背後隱藏了不少故事。
“四月峰的事情,我們知曉的也不多,但有一點老夫可以肯定,此刻小遠施展的秘術,正是四月峰最強秘法之一,升月天空術。”
說完他雙目精光再閃,臉上的神情更加複雜,說是激動與興奮,可裡面又有一絲說不出來的驚恐與不安。
兩相矛盾,讓他的神情極爲奇怪,就連燕塵子與紅裳童子也是如此。
再說喬遠,那一輪明月顯現之後,霧氣越散越開,慢慢的竟都融入了明月之中,使得那輪明月越來越大,開始緩緩向上飄去,似是要與天上的滿月並肩。
“升月天空術第二重,月升破雲,此人……與尊上到底有何關係?”
看到那一輪明月升空,青袍修士再次驚呼出聲,語氣中透着一股不敢置信。
而喬遠對這一切,渾然不知,他不知道此術名爲升月天空術,也不知道此術真正的主人正在遠處觀望着他,更不知道此術竟出自月河宗四月峰。
此時此刻,他施展月升破雲,爲的便是藉助滿月,讓此術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明月越升越高,最終掛在喬遠頭頂千丈之處,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就像是天空中的兩輪圓月並肩而立,遙相呼應,使得月光更加刺目。
一瞬間,此地方圓數百里被照的猶如白晝,喬遠在這一刻睜開雙目,緩緩起身,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中,讓他的身形模糊不清。
沒有一刻停留,喬遠腳步一邁,速度飛快,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在那裡三百里外,有一座不高的山坡,山坡上方一片白雲漂浮不動,看起來絲毫不出奇,可四周千里晴空無雲,唯有那一片白雲就顯得頗爲突兀。
喬遠的神識在那裡並未發現雲水君的氣息,可他能肯定,那片白雲是雲水君唯一的藏身之地。
飛快臨近,當他距離那片白雲不足三十里時,驚變突生。
只見那白雲中,驀然竄出一條條足夠手臂粗細的藍色鎖鏈,速度奇快無比,數量多如牛毛,轉瞬便呈包圍之勢,將喬遠團團圍住。
他目光一凝,立刻看出那些鎖鏈,本質就是一團柔水,韌性十足,即便他以法術轟開,可那些鎖鏈又能在瞬間恢復如初。
喬遠雙手掐訣一指,頓時天空上的明月散發出了陣陣寒氣,刺目的月光爆射而出,所過之處,無不立即冰封。
那些數之不盡的鎖鏈同樣在月光之下,成爲了一條條冰鏈,縱橫交錯於天空,形成了一副極爲壯觀瑰麗的奇景。
“小子,你真以爲佔了一些便宜,便能打敗本君,可笑!”
白雲散去,雲水君一衝而出,看其樣子,除了胸口還存在一些血跡,衣衫有所破損,竟沒有任何受傷的表現。
冷笑一聲,他大袖揮動,頓時便有無數水滴瀰漫開來,落在那冰鏈之上。
咔咔之聲響起,被凍結的冰鏈齊齊崩潰,重新化作一條條靈活的鎖鏈,繼續向着喬遠包去。
雲水君自然看出了他施展的乃是升月天空術,心中雖震驚,但也有應對之法。
此刻他的手中便握着一塊火紅的晶石,以其內炙熱的陽力,驅散不斷侵入體內的月寒之力。
若非如此,雲水君面對月升破雲,雖不至於無法反抗,但也會受到限制,給喬遠極大的機會。
此時此刻,他體內靈力運轉如常,基本不受影響,正面比拼神通法術,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喬遠神色一變,目中露出驚疑之色,他完全沒想到雲水君在月升破雲下,竟絲毫不受影響。
要知道此時可是滿月之夜,施展此術,遠比白天或者平常時候要強悍數倍不止,就算他是元嬰大圓滿修士,也不可能僅靠修爲硬抗,便做到這點。
“看來我還是小看元嬰大圓滿修士了。”
喬遠輕嘆一聲,他並不知道雲水君是因爲了解升月天空術,所以纔有抵抗之法。
腦中念頭迴轉,他張口一吐,黎獸盾出現在身前,同時雙手掐訣,速度極快的佈置出了水極禁與木極禁,將全身牢牢包裹起來。
那輪懸在頭頂的明月持續散發着凜冽的寒意,將此地方圓百里化作一片冰川之地。
無數鎖鏈迅速靠近,可卻一次次被冰封,但又一次次被雲水君解開,最終將喬遠完全困在一個鎖鏈之球中。
看到這一幕,月河宗衆人皆露出了擔憂之色,但云水君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能看出喬遠並無躲避之意,而且還在被困住之前佈置了很多防護手段,以其豐富的戰鬥經驗來看,顯然喬遠是在準備什麼。
“這小子手段衆多,不得不防。”
雲水君低語一句,隨後率先出手,將那高懸的明月解決,這纔再次掐訣,操控那些鎖鏈不斷勒緊,似要以此破開喬遠的防護。
遠遠看去,就見天空上只有一個巨大無比的藍色水球,水球緩緩緊縮,如有一雙無形大手,正在不斷的擠壓。
那股壓力極爲龐大,即便是水極禁與木極禁,也有些承受不住,不停向着內部收縮。
喬遠盤膝坐在其內,雙目緊閉,完全將心神沉入了體內,按照一種特殊方式,引導丹田內的靈力迅速釋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