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神識立刻向着四方散去,可依舊還是沒有發現黑袍人的蹤影,想來那黑袍人來偷襲之前已然做了充分的準備,爲自己留了退路。
“此人到底是誰?”
喬遠走到那攤血跡之前,蹲下身子仔細察看了一番,發現在草叢中不但有血跡,還有一塊巴掌大的黑布,在那黑布上還沾染了小塊碎肉。
可見喬遠剛纔一劍威力極強,已然將那黑袍人斬傷。
“那黑袍人所穿黑袍不是一般之物,應該是特殊材料所制,具有隔絕神識之效,相信月河宗擁有這種黑袍的弟子應該不會太多。”
喬遠撿起那塊沾滿了血肉的黑布,觀察了片刻,輕聲喃喃道。
說完他便將這黑布收入了儲物戒中,打算等出了寒炎谷,再好好調查一番。
對於這偷襲之人,喬遠絕不會輕易放過,此次若不是他身體上的月光自動防護,他還真有可能被那黑袍人偷襲成功,而就算沒有偷襲成功,喬遠也會因修煉被打斷而受傷。
想到這裡,喬遠目露奇異之芒,腦中回想起了剛剛自己全身光芒散去,體內月光之力涌出的一幕,心中暗道。
“清月心經不愧是月無痕老祖的功法,居然在修煉之時還有自動防護的功效。”
以喬遠的心智,此刻豈能不明白,這清月心經在他遇到危險時,會自行運轉,凝聚體表光芒以及體內的月光之力發動一記防護攻擊。
這攻擊並非太強,但卻勝在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
那黑袍人當時被那光芒擊中,頓時雙眼就陷入了短暫的失明,而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衝,喬遠直接便退出了修煉狀態。
“想來創造這門功法的前輩,定然是料到修煉此功法,太過引人注目,如此纔會設計這麼一個防護攻擊。”
喬遠喃喃,一瞬間他便聯想到了這裡,此刻他也沒有心思修煉了,其身一晃,直接向着居所飛去。
而他剛剛飛出沒多久,就遇見了焦急趕來的凌婉晨,喬遠還看到了諸多弟子齊齊走出洞府,看向喬遠那裡。
“喬遠,出什麼事了?”
凌婉晨美目在喬遠身上一掃,見他沒有一絲損傷,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坐的久了,隨便練了練。”
喬遠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他話語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剛剛能夠讓那些走出洞府的弟子聽見,顯然這些人都是聽見了山上的動靜後,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人聽到喬遠的話語後,表情各不相同,但卻沒有停留,都轉身回到了各自的洞府。
曲雲薇在遠處盯着喬遠的身影,美目閃過一絲異色,隨後她擡頭看向喬遠修煉之地,心中暗道:“剛纔有一股頗爲強大的靈力波動,顯然有人動用了法寶。”
此事只有曲雲薇能夠看得出來,畢竟她也擁有一件法寶,不過她卻沒有說出此事,也沒有過去詢問喬遠,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喬遠,轉身回到了洞府中。
喬遠目光在四周剛剛出現的弟子身上一掃,不露聲色,心中暗道:“剛剛有二十三人走出洞府,還有十八人未出現,那黑袍人會是這十八人中的一人嗎?”
收起心思,喬遠便與凌婉晨一同向着居所而去。
山壁中的某一座洞府中,此刻有一名全身被黑袍籠罩的人,正盤膝坐着,他取出一瓶丹藥猛地吞下了數顆,隨後開始了打坐療傷。
他右手臂上的黑袍,有着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那口子內部一片血肉模糊,肉皮外翻,看起來極爲滲人,好似他的手臂被利器絞過。
半個時辰後,那黑袍人緩緩掀開了籠罩在頭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極爲陰冷的面容,此人正是杜高。
“沒想到他居然有法寶,而且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邪功,那月光居然還會自動防護。”
杜高的雙眼此刻已然恢復,他看了看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臂,眼中露出仇恨與恐懼之色,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他便將身上的黑袍脫下,在看到那黑袍袖子上破了一個洞時,臉上露出心痛之色,隨後他將黑袍收起,心中默默的盤算了起來。
這一幕喬遠不知曉,但他有了那塊黑布,只要回到五月峰,詢問一下連景山,他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了,說不定還可以直接查出那黑袍人的身份。
此刻天色已然大亮,喬遠與凌婉晨剛剛坐下喝了一壺茶,便聽到寒炎谷內迴旋起了一股爽朗的笑聲。
“諸位,時間已到,老夫來接你們了。”
喬遠見凌婉晨目中有着濃濃的不捨,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心中暗歎,拉着她的玉手一同走出了竹屋外。
此刻不止喬遠走出了居所,所有的弟子都齊齊走出了洞府,有人目露不捨,有人神色露出遺憾,有人臉上露出振奮,各種思緒都有。
喬遠擡頭看向天際,只見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發須銀白的老者,站在那炎湖上方,而在他身邊還站着一名身軀矮小的老者,這兩人正是燕塵子與袁空。
兩人都是面露笑容,說着衆人聽不見的話語,一盞茶後,燕塵子見所有人都聚集到炎湖四周後,他低頭看向下方,微微一笑說道。
“諸位都是我月河宗的天之驕子,明日棟樑,寒炎谷百日修煉,相信諸位都有所收穫,如此你們在迴歸之時,定然會受到各自山峰的推崇,咱們走吧。”
說完燕塵子便向着袁空一抱拳,隨後領先向着巨石孔洞而去。
四十多人中雖然有人不捨,但也沒有一絲停留,衆人都跟着燕塵子一一通過那巨石孔洞,走出了寒炎谷。
喬遠剛從巨石孔洞出來,便看見了停在前方不遠處的飛舟,他目光一凝,看到了讓他極爲頭痛的一幕。
那舟頭除了燕塵子站在那裡外,居然還有兩隻白色的猿猴,一大一小,一左一右,極爲安靜老實的站在燕塵子兩旁。
不只是喬遠看到這兩隻猴子後極爲頭痛,此刻幾乎有一半的人在看到這兩隻猴子都表現出了頭痛的樣子。
燕塵子看到這一幕,沒有露出意外,而是低頭掃了兩隻猴子一眼,輕聲說道。
“袁師兄把你們兩個小傢伙交給老夫了,以後你們便要遵守門規,不可太過散漫放肆,否則老夫會將你們送回。”
兩猴聽見這話,本來在看見衆人後的興奮目光立刻一黯,連忙開口說道。
“前輩放心,我們一定遵守門規。”
燕塵子點了點頭,隨後示意衆人快些上飛舟。
不多時,一艘百丈飛舟騰空而起,直至飛到了五十多丈高時,便直接化作一道巨型長虹,向着三月峰急速飛去。
在飛舟之上,喬遠再次看到了這沙洲的全貌,北部是一座赤紅色的火山,而南部則是一座銀白的雪山,以寒炎谷爲界,沙洲南北分化極爲明顯,看起來頗爲震撼。
飛舟速度極快,根本沒用多久,衆人便看見了那高聳入雲的三月峰,隨後飛舟速度放緩,向着三月峰的山腳緩慢降落而去。
喬遠在飛舟上看到此刻三月峰山腳下已然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前來迎接他們的。
“連師兄。”
喬遠定睛看去,只見人羣中有一個極爲高大身影,看起來就如同一座小山,此人他極爲熟悉,正是他的二師兄,連景山。
另外,他還在連景山身邊看到了易辰風、方景星、陳蘇柔、芊芊、尹雙雙等人,這些熟悉的面孔落在他的眼中,讓喬遠臉上露出了極爲開懷的笑容。
不過喬遠卻是沒有發現,此刻在三月峰半山腰的一座涼亭中,有一名紫袍老者正死死的盯着他。
這紫袍老者鶴髮童顏,相貌看起來極具威嚴,他正是凌婉晨的師尊。
“先祖有言,晨兒會因爲一人獲得莫大機緣,也會因爲此人面臨生死大劫,如今晨兒已然獲得戰神傳承,這生死大劫,老夫絕不會容許它出現。”
紫袍老者看到喬遠與凌婉晨並肩站在一起,且舉止極爲親密,神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隨後他輕聲自語道。
話語落下,紫袍老者便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出現時已然在了那飛舟前方不遠處。
燕塵子神色一動,連忙將飛舟停在半空,含笑看着紫袍老者輕聲問道。
“凌師弟,你爲何擋住去路?”
紫袍老者的突然出現,讓衆人是一愣,特別是凌婉晨,她見到其師尊應該要高興纔是,但她卻是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其玉手立刻抓住喬遠的手,微微用力。
喬遠自然感受到了凌婉晨的緊張,他反手握住凌婉晨的玉手,也微微用力,同時喬遠還向凌婉晨投去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紫袍老者見喬遠與凌婉晨十指相扣,立刻眉頭一皺,但他身份極高,自然不會當着衆人的麪點出,而是看向燕塵子微微一笑說道。
“燕塵子師兄,老夫思徒心切,故此前來接回徒兒,行事有些唐突了,還望師兄見諒。”
燕塵子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爲難這紫袍老者,他大袖一揮,便解開了飛舟外的陣法,笑着說道。
“原來如此,凌師弟請便。”
紫袍老者向着燕塵子道了一聲謝,便一步踏在了飛舟,落在了凌婉晨與喬遠的身前。
“師尊,……”
凌婉晨並未表露出一絲見到師尊後的欣喜與激動,反而是極爲緊張,而且美目中充滿了不捨與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