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收回銀針,擦拭乾淨放入針套之中,淡然道:“相國大人久病多年身體虧虛,再加上肝氣鬱結,體內氣血淤滯,這黑血的由來,便是由此所致。若想身體痊癒,不精心調養個一兩年是好不起來的,不止生活起居,一應所求都得按一定的模式來,切不可大意!”
榮華身子不適已有許多年,如今更是纏綿病榻,連宮裡的御醫都治不好他的病,眼下這個大夫竟說有得治,他不由得雙眸精亮:“煩勞宋大夫費心,爲本相製出一套生活起居,若能痊癒,本相自當報答宋大夫。”
瑾月微微一禮道:“相國大人爲百姓造福,能醫治相國大人是草民的榮幸,草民自當盡心盡力。”
榮華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旁的那位夫人面上喜道:“老爺的病若是能好,那可真是太讓人高興了!管家,你可得招待好宋大夫,若是能醫好老爺,你當首功!”
“二夫人過獎了,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宋大人,請隨我來!”
原來是二夫人。
聽聞二夫人在府中最爲得勢,膝下育有二女,才德雙全,甚得榮華寵愛。也不知道,從前母親的事情,她有沒有參合進去。
瑾月斂下眸光朝相國與那二夫人一禮,這才攜了冬兒告退。
寫好了藥方,又細細理了一份榮華平日的膳食單子、乃至平日生活習性交由管家,與管家再三叮囑過,言明三日後再來,這才離去。
“宮主,相國大人當真只是身體虧虛?奴婢怎麼瞧着他的症狀像是中毒了?”回府的路上,冬兒見四下無人,不由得道出心中疑惑,瑾月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眸光一轉道,“看來你久跟着我和美人爹爹,倒是學了幾分真傳了!他的確是中了毒,只不過下毒之人手段高明,再加上人的表體沒什麼症狀,所以一般的大夫是瞧不出來的。他這種病,只能從雙指取血辯證,非此法不可,細問那些宮中御醫,有的不過是一些體表的簡單擦看,哪裡會有這麼細微留意到他指尖指甲泛黑?那可是毒入腑臟的表現,只怕這毒,並不是下在這一時,粗略估算至少兩三年。”
“兩三年?呀!”冬兒驚訝之極,“那到底是誰會對堂堂相國下毒?手段還這麼隱秘?”
瑾月勾脣神秘一笑道:“這個麼,不急,我自有法子引蛇出洞,找出幕後之人。”
一連半月,瑾月每隔三日都會入相府一趟,爲榮華治病,榮華的病漸漸好了起來,半月過去,眼下下牀行走的時間能多至半日,身體也並無任何疲累,這可高興壞了一干人等,對瑾月幾乎奉爲上賓,賞賜也是不斷。
這日管家親自造訪,送來一套金針,那金針足足有兩百二十八根,根根精緻,一看便價值不菲。
管家道:“相國大人知道宋大夫醫術出神入化,特送來這套做工精良的金針,它出自前朝有鬼醫之稱的鬼醫羅聖手之手,聽聞當年,他以這套金針走遍天下,手法怪異,醫術超羣,因爲沒有他老人家治不好的病,所以一時之間聲名大噪,至今也沒有醫術超越他之人。”
“羅聖手?”瑾月倒是眼前一亮。這羅聖手不是別人,是美人爹爹的師父,當年他歸隱在漫泉谷,創立了現在的魔都,沒想到,她竟有幸,得到太師父的東西!
見瑾月喜歡,管家微微一笑道:“說起來,這金針乃我家夫人所有,只可惜夫人去世得早,此物便空置多年,如今,它有了新的主人,夫人九泉之下,定然寬慰。”
“夫人?”這管家提的,正是母親吧!
管家輕嘆一聲,卻並不願多說道:“罷,往事不多提了,既然禮物送到,我這就告辭了。”
他起身離去,瑾月急忙起身相送,卻沒想到,剛剛送完管家上馬車,突然之間便有一幫人橫衝而來,各個手裡拿了木棍,不由分說便朝她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