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陌瀾嫣艱難地擡起頭,只見刺眼的陽光下,北宮華溶仿似從嚴寒仙境裡走出來的一樣。
北宮華溶面無表情地掃了安畢坎和齶老七一眼,兩名七十級靈皇麼?
要是以前,這兩名不入流的靈皇之於他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但現在……看來他也只能走到這裡了!
他卷長的睫毛略略一低,對陌瀾嫣道:“看好了,這是爲師給你上的最後一課。”
齶老七略有怒意地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這是不把算把我們兩個老頭放在眼裡了!居然說什麼給徒弟上課,我看你未必有這個機會!”
北宮華溶那絕美的眸子一寒,周圍的氣溫好像又低了幾度。
他北宮華溶是何等高傲的人,原本要毀在這兩人手裡,他已經十分難受的了,現在這二人居然還出言羞辱,試問他又怎麼能再忍受下去!
他銳利的目光落在齶老七和安畢坎身上,話卻陌瀾嫣說:“原本爲師想慢慢打讓你學一點東西,但現在改變主意了,也許你一會什麼也學不到,因爲,爲師打算秒殺!”
話音剛落,只聽到“轟”地一聲,姚滎腳底下突然冒出一大簇冰刺,姚滎還來不及慘叫,他的身體已經被無數的冰刺冰錐刺穿。姚滎雙眼猛地暴突一下,便氣絕身亡,饒是冰太冷,他的身體居然沒有流一滴血。
“滎兒!”安畢坎怔了一秒後便驚怒交加在大吼出聲,大地瞬間龜裂,一下子數十條土龍宛如雨後春荀一般突地而去,張牙舞爪着、嘶叫着朝着北宮華溶撞去。
“宵小之輩居然敢在我們面前殺人,活膩了!”齶老七也不示弱,怪笑着柺杖一揮,一道齶魚影子猛地撲向北宮華溶。
北宮華溶眸子半眯,身上的靈力一點點地涌現而出,他把自己所有的靈力一點點地全都凝聚在具身子上。
當體內的靈力凝聚到六十級的時候,許是已經到了極限,細微的噼啪聲響起,那是這具冰做的身子裂開來破碎的聲音。同時,他的靈魂一陣陣的火辣辣的痛,妨若置身於火海。
靈魂在痛苦中煎熬,腦子也一陣陣的暈眩,精神即將渙散,靈魂好像下一秒就會散掉一樣。
呵呵,已經不行了嗎?
但不可以,絕不可以還沒出擊之前就自行毀滅!至少幫她除掉眼前的敵人!至少要擊殺這兩人,挽回他北宮華溶最後的驕傲和尊嚴!
這樣想着,他的眸子便是閃過凌厲,強用所剩無己的精神力維持着自己靈魂和意識,暗暗的咬牙,那靈壓再次攀升,在安畢坎與齶老七那驚恐的目光中,衝破七十級,以銳不可當的架勢直衝九十級。
“吼吼吼——”已經撲到他面前的土龍和銀齶,就在他的靈壓達到九十級時,“砰”地幾聲爆響,居然生生地被他排山倒海一般壓將下來的靈壓給碾碎!
要是說安畢坎和齶老七原本就如兩個就如高塔一般的存在,那現在的北宮華溶無疑是巍峨的高山,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那強大的靈壓讓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微微的扭曲起來,直令人喘不過氣。周圍的溫度也在那一瞬降到了冰點,在場的幾人感到身上的血液都好像要凝固了一樣。
“九十級大地靈師!”安畢坎和齶老七臉色突變,像是見鬼一樣盯着北宮華溶。
這種類似到碾壓一般的強大靈壓,那浩瀚如海嘯一般的靈力波動,他們只在地靈境那些九十級以上的大地靈師身上感受過!
“撤!”安畢坎青着臉大吼一聲,身子如炮彈一般激射而去。
在兩者如此懸殊的差距下,他很清楚,不可能贏!所以,只有一個字——逃!
齶老七也不是傻子,在安畢坎大吼那一瞬間已經往後急掠。
北宮華溶脣角掀起嘲諷的冷笑,“大浮羅妖蓮訣!”
古老而繁複的印法一變,他雙手一翻,便拋出數十朵冰藍色的妖異蓮花,周圍的空氣一陣扭曲,“去吧!”
隨着他修長潔淨的手輕輕一引,那數十朵冰蓮便高速旋轉着一瞬間便追上了安畢坎和齶老七。
轟轟轟——
陌瀾嫣擡起頭,只見冰蓮纏到兩人身上便爆發開來,地數冰錐和冰刺將二人刺成了刺蝟,兩人慘叫一聲,便隨着冰蓮掉到了地上。
同是墜下的,還有北宮華溶。
“師父!”陌瀾嫣一驚,便忍着重傷,跑了過去。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最讓陌瀾嫣驚奇的是,他的臉上,手上居然浮現出一小片冰白色。
陌瀾嫣看着他心中莫然一慌,“師父,你怎麼了?”
她去拉他的手,一觸碰到他,她便被冷得小手一縮,那種感覺像碰到冰一樣。以前他的身體就冷,但卻從沒有像現在如此冰寒入骨,觸感也沒有了肉的質感。
“師父!師父!”陌瀾嫣更加慌,推了推他。
“沒事……”北宮華溶睜開雙眼,精神萎靡地看了她一眼。
他沒有在用完靈技之後立刻魂飛魄散,沒有立刻消失,那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但他知道,支持不了多久,快的一夜,慢的也許能熬一天。
“真沒事?”陌瀾嫣皺眉道。
“你也知道,爲師在用魂離術,這身子是冰做的……承受不住太過強大的靈力,你讓爲師歇一會……”北宮華溶說着便閉上了雙眼。
“歇一會就好了嗎?”陌瀾嫣只得坐在他身邊,陪他歇着。
“嗯。”他呼吸微弱地應了聲。
陌瀾嫣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頗爲自嘲,他又怎麼可能有事!許是這具冰做的身子太脆弱了吧,這才支持不了他的靈技,但以他的能力,想養起來還不容易。
過了好一會,他面上和手上的冰白色終於慢慢的退去,回覆了原來的膚色,他撐起身子,一陣噼裡啪啦的細微聲音響起,像是什麼在碎掉一樣。
“好了,回去吧。”北宮華溶冷淡地道。
“我們要先去看一看溫爺爺和溫奶奶,還有胖胖和小爍,還不知他們現在什麼情況,是死還是活!”陌瀾嫣焦急地道。
“去了你也幫不了忙……”北宮華溶虛弱地道,“而且溫家二老又怎麼可能對付不了洪波。爲師已經破了宮外的陣……有溫家的陣法師在,現在怕早就已經攻進宮裡了……”
“那我還得跟胖胖和小爍匯合。”陌瀾嫣仍然焦急地說,“師父,你一起去麼?要不你先回家。”
北宮華溶脣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想她多陪伴自己身邊一會,但他並不是那種說得出“你就不能多陪陪我”之類的話的人,而且他也沒有立場說。
他並不知道自己真的能撐多久,也許下一秒就會消失,所以也不敢留她在身邊。
沉默了一會,他才說:“你還記得那一次爲師跟你說,不准你參與姚雪芝的事情麼?”
“哦,記得。你說要是我參與她的事情就要放棄我,要離我而去。”陌瀾嫣想了想道:“但現在你不是也幫我嗎?”
“幫你還幫你,”北宮華溶冷聲道:“但爲師說的是真的,我們就這樣吧。”
說完,北宮華溶便站起來,緩緩往宮外走。陌瀾嫣被他搞得一臉惘然,追上去扯着他雪白的袖子說:“什麼‘這樣吧,’,你說的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北宮華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放手!”說着一把抽回她手中的袖子,然後轉身而去。
陌瀾嫣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盯着他的背影,惱怒地喊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就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北宮華溶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好像真的就此恩斷義絕的樣子。
陌瀾嫣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頭莫名難受。
“小嫣!小嫣!”
陌瀾嫣還要鬱悶,遠遠的,姚雪芝和白爍便跑了過來,二人一看地上的屍體便是鬆了一口,姚雪芝道:“都死了!小嫣你怎麼做到的。”
“我師父殺的。”陌瀾嫣搖了搖頭。
“哎,那不是你師父!”姚雪芝指着北宮華溶漸漸模糊的背影道,“他怎麼走了。”
“受了點小傷。”陌瀾嫣輕皺着墨眉。
“不用跟去看看嗎?”姚雪芝道。
“不用了,他強得很,”陌瀾嫣撇了撇了嘴,“他說要跟我恩斷義絕。”
“啊?”白爍驚異地道,“他是鬧哪般?主人,你不要問清楚點嗎?”
“我怎麼知道他鬧哪般!”陌瀾嫣冷哼一聲,“別管他!他愛怎樣就怎樣!我還恨不得他離我遠遠的,以後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小嫣,你怎能這樣說自己的師父。”姚雪芝責備道。
“哎,你什麼都不知,別插嘴。”白爍說。
姚雪芝委屈地嘟了嘟嘴,便不再說話。
“胖胖,你的手怎樣了。”陌瀾嫣擔憂地問。
“沒事。”姚雪芝那隻斷掉的手腕裹着厚厚的紗布,“舅舅先找到我們,給了我幾顆回氣回血的丹藥,我就好起來的。至於這斷腕,一會找舅舅接回來。他現在趕到我外公外婆那邊了。”
“溫爺爺他們怎樣了?”陌瀾嫣說。
“剛纔我們先到的他們那邊。”白爍道:“他們原先被安畢坎、齶老七和洪波圍攻,受了重傷,安畢坎和齶老七就來到你們這邊了,他們託大,以爲洪波一人就能擊殺他們,可結果……”
“切,他們還真以爲我外公和外婆是浪得虛名!”姚雪芝頗爲自傲地說,她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快天亮了,要早朝了。”
“早朝?”
“嗯,”姚雪芝脣角勾起興奮的笑,小眼睛劃過一抹亮光,“一會我就要拿出靈虛玥!”
她走向姚滎的屍體。姚滎的屍體還刺在那如蓮華的冰錐上,雙眼暴突,死相猙獰,沒有一分生前的優雅貴氣。他的臉色早就是一片灰白之色,但他的眉心間卻有一點璀璨的金光。
姚雪芝咬破胖胖的手指,一滴血珠滴在那點金光上,瞬間光芒大作,那團金光便從姚滎眉心浮現而出,最後融進了姚雪芝的眉心間。
隨着帝皇之印的融入,姚雪芝身上暴發出一陣驚人的靈力,她的等級由肉眼可見的速度錚錚往上升,由原來的三十級提升到了三十五級,她身上的靈力也更加的精純,就連她表面的皮膚也變得瑩潤了許多,身上散發出點點身爲皇者的威壓。
這帝皇之印原是不能強奪之物,如果臨靈皇不願給,就算是身死,姚滎也不可能像姚雪芝現在一樣得到它,反而會跟着主人一起毀滅。
但臨靈皇給姚滎帝皇之印時並非是心甘情願的,也沒有加固它,沒有讓它與姚滎完全契合,如果姚滎想要真的擁有它,只能通過時間慢慢的練化,如此三五年能得正式得到帝皇之印的承認,再也沒有人能奪走。
但姚滎只得到了一個晚上,他一死,帝皇之印就成了無主之物,姚雪芝通過自己的皇族血脈,讓它承認了自己,這纔得到了它。
“胖胖的修爲提升了五級,而且還完全沒有副作用,那靈脈也好像更好了。”陌瀾嫣說。
“嗯。”姚雪芝也倍覺興奮,“這帝皇之印也是這天地間的造化之物,被我們姚氏的祖先練化了,收入體內能夠改善靈脈。我覺得自己的靈脈好像由上等靈玉體變成了級致靈玉體!高了一個檔次!”
陌瀾嫣和白爍聽着雙眼發亮,白爍道:“這種好東西姚雪蓮居然不稀罕!要是她願當皇太女,這帝皇之印就是她的了!她不是很愛實力,很想當強者麼!”
“那是她不知道!”姚雪芝說,“這帝皇之印的好處也只有一直傳承它的人才知道,幾百年來一直藏着掖着,生怕被強者爭搶。大家都只以爲它只不過是帝皇的憑證而已。我知道它的好處也是因爲小時候躲在暗處,不小心聽到我爺爺跟那狗皇帝說才知道的。好啦,現在去找狗皇帝。”
“嗯。”陌瀾嫣應了一聲,素手輕翻,便將兩枚血靈玉收入戒指裡。
血靈玉是靈師到了某些階段而在丹田之內凝結而成的,有了它,就能替代兩名靈皇,到金鑾殿上取出靈虛玥。就在姚雪芝剛纔吸收帝皇之印時,陌瀾嫣便從安畢坎和齶老七的屍體內取出了兩枚血靈玉。
“走吧!”姚雪芝轉身瞬間,手輕輕一揮,姚滎和安畢坎的手腕便被砍了下來,她冷笑道:“我說過的,都會做到!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
……
外面發生着驚天似的戰鬥,但妙夢宮裡並沒有被波及,就連宮女也沒有一個,安靜得有幾分蕭索。
臨靈皇躺在牀上,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周圍瀰漫着一股怪異的香氣,讓精神萎靡,打不起一點精神,更別說是病重的老皇帝了。
但他並沒有睡着,他佈滿紅絲的昏黃老眼盯着華麗而由於燈光關係而略顯暗淡的帳頂。他不讓自己睡,也許臨死之人都有預感,他好像覺得自己睡着了之後就再也不會醒來一樣。
所以他不會睡!他在等,等着他最疼愛的兒子帶着靈虛玥出現,再把帝皇之印還給他。
噠噠噠——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臨靈皇從呆證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帶着幾分激動地想要撐起身子,“咳咳……滎兒回來了!呵呵……來人,快扶朕起來……來人吶……”
他扯着吵啞而無力的嗓子叫着,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扶他,好像整個世界都把他遺棄了一樣,但很快,他就把這種寂寥和悲涼之感揮去,因爲腳步聲已經到了帳外!
滎兒現在不是回來找他了嗎!有誰敢棄他而去!他是這臨靈境的帝皇!一定是那羣該死的宮女偷懶去了!等會兒他一定會把這些該死的宮女通通處死!
“滎兒……”
這時珠簾子被掀開,一個圓滾滾的肥胖身影緩緩地走近,笑眯眯地看着牀上的臨爲皇。臨靈皇像是見了鬼了一樣,瞪得眼珠子都好像要暴突出來一樣,沙啞着聲音嘶叫着:
“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是你啊!帝皇之印,帝皇之印爲什麼會在你身上!咳咳咳……滎兒呢?你把他怎麼了?咳咳……你把……他……咳咳……”
臨靈皇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死死瞪着她。
“他怎麼了?呵呵,”姚雪芝冷笑道:“這帝皇之印自然是殺了他取出來的!”
“你……殺了……他……”臨靈皇又驚又恐地叫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朕還等着他回來!還等着他回來救朕的……”
“救你?你作夢麼?”姚雪芝朝着他嘲諷地裂嘴一笑,“就算他活着也不會救你!要不,又怎麼可能把所有宮女都撤走,讓重病,生命垂危的你獨獨躺在牀上等死!”
臨靈皇瞬間醍醐灌頂,只覺得重重一擊,差點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對啊,那些膽小得像老鼠一樣的宮女怎麼可能敢偷懶,原來……但,不可能!不可能!滎兒怎麼會這樣對他!他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
“不會的……他不會……”臨靈皇像是要欺騙自己一樣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姚雪芝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笑眯眯地走到他牀邊,拿着小籤不斷地拔弄着他的薰香小爐,像是自言自語地道:
“自從安貴妃入宮後,你就開始得病了,慢慢地,姚雪芝的光環越來越強,你的病也越來越重,姚滎趁機把持朝政,兩兄妹聯手,就算你立刻死了,他們也能支撐着這個臨靈境,但是,你不能死呀,因爲帝皇之印還沒傳承,靈虛玥還沒拿出來!如果你急病,以你對權欲的野心一定不甘放手,最後可能會帶着帝皇之印和靈虛玥一起下黃泉也是有的!所以他們就讓你日日病,夜夜病,想把你的野心和慾望都消磨掉!”
“你……想說什麼……”臨靈皇聽到她的話又是如遭雷擊,“不會的!他們不會這樣對朕……一個是我愛的女人……別外兩個是我愛的兒女……他們不會這樣對朕的……”
“呵呵,需要我說麼?我現在就給你看!”說着姚雪芝從薰香爐裡挑出一顆白色的藥丸來,她一臉鄙視地嘖嘖輕嘆:“嘖嘖,姚滎也太不把你放在眼內了,可能你快死了吧,居然直接就把這魑魅丸丟進去!”
“魑魅丸……”臨靈皇驚駭地看着姚雪芝手裡的白色藥丸,像瘋了一樣嘶叫着:“不會的……怎麼會……他們居然這樣對朕!這樣對朕!爲什麼……朕這麼疼惜他們……爲什麼……”
臨靈皇傷心欲絕,這是他最疼惜的人,居然想要他的命!想要他的命!
“爲什麼?”姚雪芝呵呵冷笑,那細小的眸子閃過一抹恨意和厲色,咬牙切齒地道:“因爲你該死!”
“一個如此寡情薄意的人,一個爲了權利和慾望什麼也能放棄犧牲的人,沒人會真心地愛你!”
“呵呵……呵呵呵……”臨靈皇絕望過後便是一陣嘲諷,“你是想爲你母后叫屈麼?咳咳……那賤人一點也不屈!她活該!”
姚雪芝雙眼劃過怒恨和殺意,但臨靈皇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怕他,只然後笑着嘲諷道:
“是她自己要嫁給朕的!那時朕就告訴了她,朕不喜歡她,朕不愛她!但她還是要嫁!明知我不愛她,她居然還逼朕新婚之夜發毒誓,最後還用劍傷朕,這麼惡毒的女人,就是該死!”
“但你也沒有說過你喜歡安貴妃!”姚雪芝怒吼道:“她一點錯也沒有!她不過是喜歡你而已!雖然你不喜歡她,但她堅決嫁你,是因爲給大家一個機會!”
“有種你就別娶她!但你娶了!她逼你發毒誓,你也發了!這些都是爲什麼?不過是爲了皇權!要不是我娘嫁你,皇位早就是別人的了!你既然強要了不該是你的皇權,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那代價就是這段你所不喜的婚姻和得不到一生所愛!”
“你得到江山,還想要美人,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姚雪芝咬牙切齒地道:“我母后沒有錯!要真錯了,也是錯在相信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想,安貴妃也是對你寒了心吧,呵呵!你被安貴妃母子背叛也是活該!”
是因此纔想要他命的嗎?臨靈皇如遭雷擊,這一瞬好像突然蒼老了幾十年。
當年明明跟安貴妃連孩子都出生了,但他卻一直向世人隱瞞着,因爲皇位還有比他適合的繼承人,他遲遲不把安貴妃公之於衆,是因爲他想等待機遇……
雖然他一時不明確那所謂的機遇是什麼,但他隱隱的覺得那該是一場讓人脫穎而出的婚姻……
最後溫家的大小姐看上了他!他娶了溫家大小姐,順理成章地把自己的皇兄踢下儲君的寶座,取而代之。直到他登基後才把安貴妃公之於衆。
其實並不是他想把安貴妃公之衆,因爲那個時候還沒成熟,安畢坎還沒突破七十級!整個臨靈還是溫家二老呼風喚雨。
但安貴妃像挺着肚子,拉着兒子出現了!
那個時候他以爲她太愛他,忍受不了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日子,現在想起,才突然驚覺那時她的笑帶着殘忍,是報復!她想毀了他辛苦經營的所有!
他一直說自己的皇后是錯的,明明知道他不喜歡他還嫁他,他納安貴妃進宮也是她活該承受的。
但聽到姚雪芝一翻話,他才知道,一物換一物,種下什麼因,收的就是什麼果!
她明知他不喜歡她,卻仍要嫁他,她得到了他的人,但代價是得不到他的愛情。
他不喜歡她,卻爲了權欲而娶她,他得到了皇權,但代價就是放棄自己愛的人。
兩人該是等價交換,無怨無悔地一生。
直到這一刻,他才醒悟,原來錯的一直是自己!
臨靈皇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幾十歲,眼神失去了光彩,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意志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死!
“你就在這裡等死吧!”姚雪芝朝着他輕輕一笑,接着手臂輕揮,臨靈皇只感到手腕一陣錐心的痛,他的手腕居然被她砍了下來。她又朝着他笑:“雖然殺父這種禽獸一般的事情我姚雪芝不會做,但我也絕對會說到做到!你砍我的手,我就將你們所有人的手全都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