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抑制的大口吐着鮮血,許逸與玄默竟相視笑了起來。
“說好是朋友的,不要一個人獨佔功勞。”許逸如往常那般調侃的笑着。
朋友大抵如這般,有難時共同承擔,彼此互望時還能相視一笑,得此一形同兄弟的朋友,也算是爲人生添了一筆華麗色彩。
但微笑又能怎樣,不過是沒有懼怕,屍鬼的攻擊還是無法化解,眼看着他們再次壓下,玄默心中念起了言兮,還好沒叫他過來,否則只能是害了他。
可是心底卻忽覺可惜,不能再見他一面竟感到萬分失落,和許逸最後驅動符咒,殊死一搏在此一舉,然而,忽來一陣狂風,一襲白衣的男子似仙人般由半空中緩緩着落。
意識還在的兩人幾乎是看呆了,那不染凡塵的模樣竟是言兮,不,玄默心底早已泛着漣漪,說是言兮,倒不如說更像是妖王,帶着仙氣卻又妖嬈的白衣男子與他夢境中的妖王根本就是重影。
“玄默。”那人輕啓雙脣,話音剛起,玄默僵住了,那是言兮,他的語調玄默不會忘,妖王的語調他也記憶深刻,是言兮不會錯,可是,他爲何是妖王的模樣。
言兮伸出白皙的手欲將玄默扶起,然而玄默卻錯開他的手,忍着心底的慌亂,他問:“你和妖王什麼關係?”
許逸愣住,言兮與妖王,玄默這是從何說起。
言兮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他心底苦笑,卻在面對玄默時綻開絢爛的笑容:“回去再說好麼?”
身後的屍鬼因爲突然的狂風驚詫,此時早已恢復蠢蠢欲動,他們再一步的前進,玄默看的真切,想提醒他,卻又開不了口,尤其在對上他微笑的容顏時,心底的慌亂就更甚,恨不得把現在的場景從記憶中抹去。
“屍鬼,身後。”許逸忍不住開口。
氣氛略顯僵硬,因爲許逸的提醒算是好了些,言兮未曾回頭,只是輕輕拂起衣袖,淡淡道:“全都散去。”
令人詫異的是,那些屍鬼像是受了驚嚇,各個拼命向後逃離,生怕言兮一個不高興立刻把他們宰了,然而,言兮分明什麼都沒有做,爲何他們會驚懼,玄默看着言兮的眼神越來越冷,言兮怕就是那妖王吧。
“回吧。”言兮再次將手覆於他肩側,玄默終於沒有再躲,然而他起身時,後背的傷口因此而裂開,忍不住的悶吭讓言兮心驚。
“他被屍鬼抓傷,你有辦法治療麼?”許逸卻是回答了言兮蹙眉的疑問。
玄默別開言兮擔憂的目光,只是對許逸道:“出了村子,白辰的屍毒就能救了,我們走吧。”
身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岔口,他們來時的路已有了通道,所有結界被去除,屍鬼也都回歸了原處,這些與言兮都有着關聯,他身上的謎越來越多了。
屍毒被處理結束的白辰被許逸帶去了房間休息,客廳內只剩下恢復原狀的言兮與玄默,他身後的傷一直沒有處理,言兮越發擔憂,而當事人卻毫不在意,他只是冰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言兮知道他在等他解釋,然而要他怎樣解釋呢,若不是爲了救他們,他也不必拜託修越暫時恢復他一半的修爲,那樣顯眼的模樣雖然只能支撐半個時辰,可對於救援玄默來說卻是綽綽有餘,爲了他的安全,他不得不做了最大的冒險。
然而,該來的還是來了,玄默那樣冷漠的目光他不敢看,好不容易纔得到的親暱,只不過短短几日就要消失了麼。
“你先把傷口治了,我會告訴你一切。”對於玄默,他向來都只有妥協。
聽到言兮終於鬆口,玄默這才接受治療,然而他的目光還停留在言兮身上。
“說吧,妖王便是你對麼?”
無可奈何的點頭,言兮站在他身前:“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並不是什麼修煉百年的小妖。”
“爲什麼要接近我,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是麼?”玄默語氣平淡的令人恐懼。
他搖頭,但轉瞬又點頭,他是計劃好的,他想要玄默喜歡上自己,所以纔會故意接近他,但玄默好像誤解了他的意思,他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因爲喜歡。
“我說是因爲喜歡纔來接近你,你會信麼?”他那樣可憐的看着玄默,儘可能的平復自己焦躁的心情。
他相信玄默還沒有千年前的記憶,若是他知曉便不會再來問自己,而是冷漠的將自己拒之門外,那麼,不要告訴他,趁他還未想起的日子裡感化他,讓他不再追究自己當年對他的禁錮。
玄默很想相信他,實話說,他已經信了,他只是疑惑那多次來的夢境,妖王,玄默,反反覆覆的場景就像他親身經過一般,如今言兮是妖王已成了真,那夢境中的玄默呢,會是自己麼。
他疑惑,卻不敢去問,彷彿在怕知道真相後他會和言兮突然斷了這場緣分。
“你爲什麼會來人界,修爲也喪失了麼,如果不是剛纔親眼所見,很難讓人相信這麼弱的妖竟然是妖王。”玄默雖木着臉,卻緩和了不少冷漠。
“我們緣分未盡,千年之約更不能斷。”他能回答的只有這麼多,他不可能告訴玄默說,千年前自己戀他一世無果,如今還是想糾纏那未果的情緣。
不知玄默信了多少,但他不再問了,只是對言兮招手,言兮見狀猶豫了片刻還是靠了過去。
“人界最近也不太平,你沒了修爲就安分些,”他只是說着讓他小心的話,沒有過多的逼問,“搬來這裡住吧,人界若是真出了亂子,你會受到牽連。”
言兮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要瞞不下去了,然而玄默什麼都沒有說,還給了自己安慰。
“過來。”玄默半躺在沙發上對他微笑。
迷惑人心的笑容,言兮不由自主就靠了過去,隨之而來的竟是玄默極具侵略性的親吻,雙眼愕然的睜大,言兮覺得自己真的幻覺了。
他按住言兮的腦袋不讓他亂動,霸道的吻令人着迷,言兮不明白他在做什麼,只有玄默自己清楚,他怕言兮的消失,也怕知道真相後自己不能接受,這些令他情緒失控的事情只能被迫化作一個親吻,沉淪吧,把這些全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