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向後退去,白辰愕然的看着祀神壓下來的脣,許逸都很少吻他,就算想要親吻,許逸也會事先徵求他的同意,祀神這麼突然的動作,白辰着實被嚇着了。
不是許逸,他根本無法承接任何人的吻,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男人突如其來的吻,就算他長相符合自己對美的要求,可對方畢竟不是許逸,他是喜愛美麗的事物,但不代表他會沒有原則的接受所有美麗的東西。
就像言兮,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可是他對言兮並沒有非分之想,他想要的至始至終都只是許逸一人。
“已經離開了。”祀神直起身子再次忍下了不悅。
白辰放下心來,祀神再次牽着他的手向廟宇最裡間走去,那是太平村的姻緣廟,是人們後來建起的,因爲祀神廟長久無人居住而不被祭拜便荒廢至今,故此,祀神只得選了這具有近代風格的廟宇成全他這樁千年前的姻緣。
越往前走,白辰心中越忐忑,他不知玄默和許逸何時會來,那時的勇氣早就被祀神剛纔無故的一個吻嚇的無影無蹤,此刻他只想着許逸快些到來,他不想禮成之後纔看得見他們,在他心裡,這禮必須要與自己心愛的人同在,而祀神,不是他心中之人。
腳步邁的僵硬,白辰有心不再前進,然而四周早早由太平村的村民圍了起來,像是爲了慶祝祀神的大喜,卻又更像是爲了避免他突然逃跑。
前方便是姻緣廟最後的臺階,白辰回過頭想看看身後是否出現了玄默兩人身影,然而空空蕩蕩,只有喜慶的吹打聲在身後響着。
“不要妄想他們會來救你,我已經派了屍鬼跟着他們,如若有半點不願,屍鬼會立刻將他們解決。”祀神好似說着與自己無關的話,殺死一個人類對他來說就像是捻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放開!”白辰聞言不再忍,他甩開祀神的手,“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陪你演這場戲,我不會嫁給你!”
“你以爲自己逃得掉麼?”祀神勾脣冷笑,“來了這裡我就沒想過再讓你離開,禮數不過是覺得對你來說會顯得鄭重,你若不想成親,我們這就回!”
蒼白的容顏此刻更加慘白,白辰僵住了容顏,等待,此刻只等下等待,回了祀神的地方便再也不能見到許逸,那裡,他們怕是不會找到,就是找到了也未必能進入。
他跨過臺階,邁進一隻腳,祀神這才緩和了怒意。
望着那微笑不語的月老神像,白辰在心底默嘆,他是否太不盡責,亂牽了許多姻緣卻讓人類自己抉擇出最後的結果,月老不該是幸福的象徵麼,爲何要讓人類起了爭鬥。
一拜天地,再是跪拜月老,最後便是雙方的互拜,白辰任何一拜都不願參與,他僵着身子任憑祀神叫他也無動於衷,祀神氣急,他攥緊白辰的手臂硬是拉下他的身子,膝蓋跪倒在軟墊之上,祀神再將也腦袋狠狠按下。
一拜禮成。
再是轉過身子,祀神又將他按下,面對着月老神像,不得已再次拜下。
二拜禮成。
三拜未始,白辰早已激烈掙扎,渾身的力氣全都用上,他猛地推開祀神,身子趔趄不受控制的倒下。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眨眼之間,祀神就在他身後將他扶住,白辰驚詫的同時連忙站起。
腦袋裡好像有什麼記憶在復甦,白辰頭痛,祀神見狀竟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白玉,你怎麼了?”
白辰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看到眼前的人嘴巴大張,他難耐的搖着腦袋,是誰在叫着白玉,那陌生卻又熟悉的叫聲讓他迷茫,好像見見聲音的主人。
“上陵。”不由自主地,白辰喃喃叫道。
疼痛減少,白辰擡起腦袋,他看着祀神,竟伸出手撫上 的臉龐:“上陵。”
那樣的深情,雖然是對着他體內的穆上陵,但在他眼前的卻是自己這張臉,祀神情動迴應道:“白玉。”
然而,更叫人措手不及的卻是那一句不可思議帶着震驚地:“白辰!”
和玄默踏上被送出太平村的道路,許逸心中焦急,而玄默卻告訴他說,他已經有了法子對付前方兩個屍鬼。
結界裡不能使用符咒,不代表不能使用除妖法器,隨身攜帶的斷魂刀自然是派上了用處,以玄默的武力值很容易把兩個屍鬼解決。
順着熱鬧的聲源,他們很快找到了姻緣廟,只是周圍有屍鬼守着不好應對,便在外面耽誤了不少時間,然而終於繞過包圍圈到達姻緣廟內時見到的卻是白辰與祀神深情對望的模樣。
他震驚,更是無所適從,白辰爲何要用那種目光和他人對視,不可抑制的叫出聲,白辰這才發現他的存在。
迷茫的轉過視線,他看着許逸竟又喃喃叫道:“上陵……”
上陵,穆上陵,那是千年前的事情,難道說白辰有了白玉的記憶?
“白辰,我是許逸,你看清楚!”許逸對他大叫,他不要白辰恢復白玉的記憶,他怕自己不及那個名叫穆上陵的男子。
白辰看看許逸,再轉過視線去看祀神,那神情迷惘又混亂。
“你們究竟誰纔是上陵?”白辰愣愣問道。
祀神體內是長期寄存於他身體內的穆上陵魂魄,而許逸呢,白辰爲何在見到許逸時竟也叫出了穆上陵的名字。
“白玉,難道你忘了你我之約麼?”祀神對他開口。
許逸沒了冷靜,他慌亂找着玄默,對上玄默的視線時才稍稍安定了些。
“重生的穆上陵來接你了,白玉,你不想和他再續來生之約了麼?”玄默只能依照此前老者告知他的消息代替許逸回答。
現在的狀況已經完全混亂,許逸爲何會成了穆上陵,如若是與穆上陵相同的長相,同村的人爲何不認識他,這些恐怕只有祀神知道。
“白玉,你看清楚,我纔是穆上陵,我的魂魄寄存在祀神身體裡,這些你一定記得。”祀神這般說道。
原來如此麼,玄默驀地明白,穆上陵的魂魄寄存於祀神體內,轉世續約之事也就成了空話,而白辰此刻卻叫許逸爲穆上陵,那麼只有一點能說明這種情況。
長久以往的思念會讓人毫無知覺的將魂魄分離,而許逸大概是穆上陵想念白玉太甚,從而突破祀神的防守分離出的一縷魂魄,剩下的兩魂六魄還存留在祀神體內,但觀祀神神情,存留在他體內的穆上陵大抵已經被消磨乾淨,現在面對白辰的只是祀神的僞裝。